“一个不过瘾吧?”尹决明坏笑地接住一个黑衣人刺来的一剑,以惯性将人推了出去,“来来来,再来一个!”
那人捏断了黑衣人的脖子,凶狠地盯着尹决明,“你想找死?”
“我冤枉!”尹决明乐呵呵地喊道,“这群人是从皇宫跟过来的,这是来杀我和苗齐白两人的,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啊!”
“要不然这样,我把苗齐白弄醒,让他跟我平分剩下的人怎么样?”尹决明嘻嘻一笑,“你看看,我已经杀了五人,你杀了两人,剩下还有九个,我吃点亏,我再杀五个,剩下四个留给他,如何?”
那人似受不了尹决明叽叽歪歪,拿过一旁死透了的黑衣人手中的剑,利索地斩了四人,随后将剑一丢,又站回苗齐白身边。
尹决明嘴角抽了抽,早知道他就不吃这亏了。杀那五人尹决明废了些功夫,这都怪背后的伤,不仅影响他速度内力运转也不太流畅,不然就这十来个人也不至于让他右肩新添一道伤。
尹决明在黑衣人衣服上擦干净剑上的血,向那人走去,笑道,“兄弟,你这也太不尽人情了,好歹我和苗齐白也算朋友,你怎能只管他不管我?”
“我瞧你这偏颇的没边儿了,他不是你旧相识吧?怕不是旧相好?”
“都道镇北将军府二公子是个风流纨绔,没想到还是个碎嘴皮子。”那人嘶哑的声音微冷,嗤道,“你家那位也能受得了你?”
提到白芷,尹决明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收敛了不少,又见他认出了自己,眼神中终于露出些许谨慎,“看来兄台对我的事听说得不少,不知兄台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二公子怕不是忘了,两月前逐鹿原大战,二公子左手持刀右手持剑破开千军万马直取敌将首级可是在京州传的沸沸扬扬。”
那人目光落在尹决明腰间,那里挂着一副刀与一副剑,他的刀使得比剑好,但常用的却是剑,今日去皇宫他怕出意外便将刀剑都带上了,没想到被人从这给认了出来。
那人瞧着尹决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神色淡定地说道,“听闻二公子年初在孤狼关断魂楼被人当众踹下舞池,这些年来我也就听说过这一个。”
尹决明,“……”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将这事儿传出来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管那过程做什么?只要最终结果是好……”尹决明话音未尽,一股比之袖剑带来的更大的危险之感传来,嬉笑的眉眼陡然凌厉,几乎瞬间,尹决明“噌”一声拔刀挥向身后,一支精铁重箭堪堪被刀刃抵住。
精铁重箭比一般的箭威力更猛,能使用这样的箭,说明射箭之人臂力绝非普通的强悍。
尹决明后背的刀伤是从左肩胛骨斜砍而下,刚才他感觉到强烈的威胁,便顺势左手拔刀挡下了这一箭。
可这样的力道对于还没养好伤的左肩来说堪称负荷,尹决明似乎听到了肩胛骨刀伤处再次裂开的声音,手中大刀差点脱手而出。
尹决明脸色阴沉地看向前方。
九方手中重弓再次拉满,第二支重箭朝着尹决明破空而去。
但这支箭并未到达尹决明跟前,在半路便被跟着银月和九方的沈浪截住了。
沈浪今夜穿着普通禁军的盔甲,又怕人认出来,所以在出手前扯了块布将脸蒙起来,尹决明自然认出了他,倒也知道无论是他还是沈浪今夜都不宜暴露身份,因此一句话也没说。
而一直懒得管尹决明死活的人在见到九方身后走出来的青年男子手中拿着的竹笛时终于有了动手的打算。
“没想到你们南楚人也会跟着紫庸人学养蛊。”
“看来当年紫庸屠尽烽火关的事并不是每个南楚人都会放在心上。”
“那么当年烽火关城破有你们主子相助吗?”
尹决明听此,骤然看向斗篷下的男人。
他什么意思?当年烽火关城破难道不是因为守城将士人被紫庸下蛊控制导致城门失守,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九方弓弦一松,重箭破空而出,直射那人面门。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重箭同时向尹决明和沈浪射去。
两人堪堪避过,就见九方将重弓挎上肩,反手从后背拔出一把长约四尺的厚重大刀。
尹决明双眼微眯,用刀的,还是重刀,这人想来也是走的霸道刀法的路子,就是不知道他学得如何。
尹决明摸上腰间刀柄,他也是学的霸道刀法,他师傅在病死的那年给他铸了一把宝刀,是用非常稀有的铁矿铸成,长四尺八,重八十八斤,普通人难以拿起的刀在他手中却耍得虎虎生风。
但那把刀他从未示人,一直藏在将军府他院子书房的暗室里,也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够面世的机会。
腰间这刀是他出门时随便拿的一把,比普通的刀稍微重一点,但若对上九方的重刀几乎很勉强。
但九方显然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大刀轮转,刀风直扑两人面门?
尹决明上半身后仰,同时右脚蓄力,在大刀刀面横扫面颊之上时,左手一撑地面,右脚骤然向上踹去。
他这一脚用了七八成力道,足以将一个成年大汉踹出数丈,但那横扫的刀面却只堪堪被踹得改变方向向上仰扑。
得此间隙,尹决明在脚落地的瞬间拔剑刺向那人心脏。
霸道刀法虽霸道,但速度不足,尹决明是天生神力,他使刀威猛,用剑神速,这一剑刺去,那人躲不开。
但就在剑尖离那人不过半尺之距时,一道刺耳的笛声骤然响起,尹决明只觉脑子一阵刺痛,体内内力也有暴动的迹象,眼前黑了一瞬,刺出的剑一僵,竟是让那人趁此机会脱离了。
九方避开尹决明的剑,他便知道这人用剑速度极快,当下举刀于顶,便要趁尹决明被笛声影响之时将其斩杀。
刀刃破开厚重的风雪,追着尹决明的头颅而去,沈浪在恍惚间见那刀劈向尹决明,放弃起身将人撞开,随即举剑抵挡。
却只听“噌”一声脆响,那把他用了数年的长剑在重刀之下断了。
沈浪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麻木。
那刀太重了。
尹决明在撞击下眼前有片刻清明,他阴沉着脸一把拽开沈浪将他推向一旁,随即将剑甩给他,忍着脑袋刺痛低喝道,“你接不住他的刀,去把那个吹笛子的解决了,吵死了!”
沈浪接住剑,看了眼远处吹笛的人,又看向那举着大刀的人,手臂麻意还未褪尽,他提醒道,“你自己当心,这人出刀很猛。”
“管好你自己。”尹决明对沈浪说道,目光却是紧紧锁在那再次挥舞大刀的人身上。
沈浪甩了甩因为那笛声而刺痛眩晕的脑袋,提着剑向远处那吹笛人而去,只是半路却被一个黑斗篷男人截胡。
那男人已奔至吹笛人身后,一把抓住了吹笛人的手臂。
银月没料到有人能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抓住他,心下一惊,笛声骤停。
两人在瞬息间已交手数回,那黑斗篷男人对沈浪道,
“这人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