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后,放榜了。
京城沸腾了!
“听说了吗?会试榜首是裴涟!”
这消息犹如一滴水,落入油锅,瞬间炸开了。
“竟是他?冬试的榜首也是他吧!”
“听说才二十岁,啧,当真是紫微星下凡啊!”
茶馆酒楼,甚至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个名字。
以往的会首,无一例外都是世家子第出身,而裴涟诠释什么叫寒门出贵子。
有人深挖,连裴涟住的地方都打听清楚了。
“听说了吗?裴公子住读书寮,那地方如今金贵得很!”
“怪不得!早听说那地方对读书人格外友善,冬天还供炭火,否则寒冬腊月,多少人能熬过来?”
“我有个族兄也在那儿呢,听说主人还让厨房每日炖汤,怕学子们伤身……”
读书寮,一夜成名。
而此时,话题中心的裴涟,却在屋子里病得半死不活。
九天的会试,小小的隔间里,终日只能靠清水、冷粥吊着。
书寒冬透骨,不知多少人考到一半,便被抬了出去。
他熬了下来。
可一回来,整个人便病倒了。
王守生给他找了大夫,熬了几剂汤药,总算缓了过来。
裴涟坐在窗前,听着外头那些欢呼声。心情平静。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为什么,仍觉得空落落的?
这日,院门被轻轻叩响。
门口,澄园的仆从恭敬地递上锦盒,笑道:“这是我家主子说,祝贺您高中榜首的礼物。”
澄园?
是她。
裴涟看着那锦盒,手指微微一紧,嗓音低哑:“她……可还说什么了吗?”
那仆从笑道:“主子说,切莫推辞。殿试将至,您该备一身得体的衣裳。”
裴涟眼神一震。
他抬手接过,打开锦盒,入目是一袭深青色长衫,布料舒适,款式也不张扬。
裴涟呼吸微滞。
他确实没什么钱。
能熬到今日,已经用完了所有积蓄,而殿试见陛下,确实该穿得体面些。
他的目光落在衣襟处,发现袖口内侧,还绣了两个篆体“好运”二字。
裴涟喉头微微发紧,指尖摩挲着衣料。
心头一暖,却又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可惜,她要成亲了,新郎不是他。
春寒未尽,三月的风还带着些微凉意。
虞苏坐在窗边,捏着一块大红色的绸缎,眉头微微皱起。
“第一次嫁人,按照规矩,新娘子该亲手绣嫁衣……”青葵在一旁边整理嫁妆,边开口。
虞苏顿了顿,懒洋洋道:“我女工不行,绣出来的东西怕是没法看。”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随手绣的鸳鸯图,针脚歪歪扭扭,水中两只鸳鸯变成了小黄鸭。
顿时沉默了。
青葵憋笑,“不过这次,嫁衣是王爷准备的,小姐倒是省事了。”
虞苏听了,也不觉得意外,反倒点了点头:“挺好,那我还是用现成的盖头吧。这个也太丑了。”
青葵笑了笑,却把这顶虞苏绣的盖头收了起来。
·
开了春,日子飞逝,转眼到了三月末。
婚礼前夕。
虞苏正坐在梳妆台前,听着秋实在一旁絮絮叨叨。
“小姐,这珠花放在这儿好看些,还是这儿?”
“随便。”虞苏慢悠悠地拨弄着桌上的珠花,眼底含笑。
婚期临近,这几日她都忙着应付各方送来的贺礼,倒没什么时间思考成婚之后的事。
门外,两人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青葵低着头,脸颊红得滴血,推了推娄姑:“哎呀,羞死人了,娄姑你来说!”
娄姑轻咳一声,进到里屋,道:“小姐……新婚之夜,要……要做什么,你可知道?”
虞苏手一顿,嘴角缓缓抽了抽。
看着二人扭扭捏捏的模样,她眨了眨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但这些事……她哪里会不懂?
虽未曾亲身经历,可理论知识相当扎实。
如今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照理说应该什么都不懂。
因此,虞苏放下手里的珠花,眼神无辜又澄澈地看向她们:“嗯?要做什么呢?”
青葵低头,脸色红彤彤,差点把自己的下巴磕在手心里。
娄姑倒是稳住,见虞苏这单纯无邪的模样,笑着把手里的册子递过来:“小姐不如看看,有什么不懂再问我。”
虞苏低头,瞥了一眼封皮。
《闺阁秘录》
嗯,妙啊。
青葵和娄姑见她接过,互相对视一眼,飞快地捂嘴轻笑,溜得比兔子还快。
虞苏目送二人跑出房门,嘴角微微抽搐。
她盯着手里的册子,神情复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翻开第一页。
嗯?黑白插画!?
就这?
差评!
pS:求花花!书测已过,流量给我掉完了?_? 心塞。
宝子们,我需要你们的支持,点个催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