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维美美地睡了一觉。
他重金购买的临江木楼位于城西,远离闸北的战场,几乎听不见枪炮声。
因为鬼子开战,周围的邻居也走了不少,更显得寂静。
说起沪市的市民,战端开启之时就能逃则逃,逃不了的则听天由命留了下来。
一部分比较富裕的市民选择离开沪市,前往内地相对安全的城市如江城、金陵等地避难。
他们通过各种交通方式,比如搭乘轮船、火车等,带着家人和部分财物撤离,以躲避战火。
还有许多市民进入租界。
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日军暂时没有进入这些租界区域,在一定程度上被人们视为“安全岛”。
尽管租界内人满为患,环境拥挤,生活条件也变得很差,但人们还是希望在那里能免受日军直接的暴力威胁。
也有少量市民留在原处。
有些是因为舍不得家业,有些是老人或行动不便者难以撤离,他们在战争中承受着巨大的风险,面临着日军轰炸、炮火袭击的威胁。
徐子维伸了个懒腰,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不远处的码头附近,阴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压在人们头顶。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扬起漫天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
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呼喊声、哭叫声交织在一起。
市民们拖家带口,神色惊恐而慌乱。有的老人被子女搀扶着,脚步蹒跚,气喘吁吁;有的妇女怀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的哭声在嘈杂中格外凄厉。
一个中年男子肩上扛着沉重的包袱,一只手紧紧拉着妻子,妻子手里还拎着一个装满衣物的箱子,艰难地在人群中挪动。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眼神中透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人们身上。
一位母亲背着一个大包裹,一只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另一只手还费力地推着一辆装满家当的手推车。
小女孩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脸上满是泪痕,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我怕。”雨水很快湿透了她们的衣裳。
一个老者挑着担子,两头挂满了生活用品,他艰难地迈着步子,担子在他肩上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手里也都拿着各种包裹和行李。雨越下越大,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人群中,还有人赶着马车,马车上堆满了家具和杂物。
马车在人群中走走停停,驾车的人焦急地挥舞着鞭子,大声呼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抱在怀里,或者被拉着小手,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周围的气氛吓得哇哇大哭。
警察们尽管多日工作早已让他们疲累不堪,但依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大家不要挤,有序撤离!”
他们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坚定,努力地维持着秩序,帮助老弱病残,为市民们开辟出一条相对通畅的道路。
但人群的恐慌情绪难以遏制,场面依然混乱不堪。
在这狂风暴雨中的混乱场景中,人们的希望和绝望交织,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寻找着生存的出路。
徐子维永远看到了疏导指挥的警察,也没想到沪市还有人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
不是说沪市警察都是贪财好色,贪生怕死之徒吗?
看来徐子维以前的想法还是以偏概全了,任何地方有恶,他就一定也有善。
咕咕……
徐子维感慨不已,但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现如今他已经吃不到楼下的豆腐脑了。
逃命都来不及,谁还摆摊啊。
徐子维只好从系统空间取出一份川味大餐吃了起来。
大清早吃回锅肉,东坡肘子,辣子鸡,大米饭,着实有些腻歪,但比仓皇逃难的市民是好多了。
川菜自然是徐子维战前从各大酒楼批量定制的一批,存在系统空间,拿出来就跟刚出锅打包回来的状态一样。
吃了一顿过于离谱的早餐后,徐子维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完成岛国的那个签到任务。
忽然他耳朵一动,灵敏的听觉展露无遗,他听到三个窃窃私语的声音,接着是入户门的锁芯被转动的声音。
自己的木楼似乎来了不速之客啊。
徐子维嘴角上扬,来了兴趣,默不作声,等着看三个小毛贼的表演。
几分钟前。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沪市的街头,三个笨贼——大毛、二毛和三毛就偷偷摸摸地朝着那座他们盯了好几天的三层木楼靠近。
最近沪市大乱,多的是他们这种趁乱偷盗的小贼。
大毛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兄弟们,这木楼咱们观察好久了,都十来天没见有人进出,这么大的房子,里面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二毛连忙点头,应和着:“大哥说得对,这么多天没人,咱们今天肯定能大捞一笔。”
三毛也笑嘻嘻地说:“嘿嘿,大哥指哪儿俺就打哪儿。”
三人来到木楼前,大毛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扇有些掉漆的木门,“嘎吱”一声,门缓缓开了。
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三毛走着走着突然被一只小虫子吸引,他伸手去抓。
结果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前扑去,直接一头栽进了一个大水缸里,“扑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哎哟,你这蠢货!”大毛压低声音怒吼。
三毛从水缸里艰难地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大哥,这虫子跑得太快,俺没刹住。”
大毛叹气一声,扯着三毛的衣领子往里走。
三人走进一楼的大厅,看到墙上挂着一幅油画。
三毛瞪大眼睛,张着嘴巴说:“大哥,这纸花花绿绿的,是不是大大的一张钱啊!”
大毛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啥,别瞎嚷嚷。”
他们继续往里走,看到一个雕花的木柜,二毛好奇地打开,里面摆满了精美的瓷器。
“哇,这么多好看的瓶子,咱拿回去能卖不少钱吧?”二毛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大毛连忙打掉他的手:“小心点,别弄坏了,这些东西咱见都没见过,弄坏了就不值钱了。”
三人又上了二楼,看到一张大床,床上挂着华丽的帐幔。
三毛兴奋地跳上床,结果蹦得太高,脑袋直接撞到了房梁上,“咚”的一声,然后又重重地摔到床上,把床压得嘎吱作响。
“哎呀,你个笨蛋!”大毛气得直跺脚。
“大哥,俺就是想试试这床弹不弹。”三毛揉着脑袋说道。
他们又来到一个书房,三毛看到桌上有个精致的砚台,拿起来就往脸上蹭。
“这啥呀,滑溜溜的,是不是能当镜子使?”
大毛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砚台:“你个傻货,这能是镜子吗?”
走到一个花瓶前,三毛想把花瓶抱起来,却抱过了头,手一滑,花瓶里的水全倒在了他头上,他还傻愣愣地站着。
“哎呀呀,这咋还下雨了?”三毛一脸茫然。
大毛二毛对三毛的各种奇葩行为已经免疫,对他连拉带扯继续找值钱的东西。
三人就这样傻乎乎地在木楼里乱转,直到上了三楼,看到了一个站在窗边的修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