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一行人都被关进了大牢,抓进来十几个人全都锁进同一间牢房。
林修闻走在最后,眼见自己也要被关到牢房里,不禁顿住脚步,忍着身上的疼痛道:“我……我是苦主,我是被叫来问话的,我不是犯人。”
“苦主?”守牢房的士兵愣了一瞬,问身边的人,“方才把人送过来有交待吗?”
边上的人特别实在,“没有!”
“那就没什么苦主不苦主的。”士兵推了下林修闻,“老实点儿。”
“我真是苦主,你看我的伤。”林修闻实在没办法,方才被打的时候护着脸,脸上倒没太多伤,他只能撸开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都是他们打的,你相信我,我是苦主,来这里清楚案情就能回去的,不用坐牢。”
“用不用坐牢不是你说了算的。”士兵才不管他说的话。
见士兵一个劲把自己往牢房里推,且跟应家小公子及他的家丁同一间牢房,这……
“你相信我,我真是苦主,大哥,你去问问,你去问问送我来的官爷,他知道的,是他们叫我来的。”林修闻内心慌乱。
连日来没休息好,加上被揍了一顿,如今站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他的腿肚子直打哆嗦。
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要是进了牢房就出不去了,他一辈子都会有污点,他的青云路……他的才华和抱负还没有让世人看到……
不能,他不能蹲大牢,他跟这些罪有应得的人不一样!
“我真的不是,我不是,大哥,你们去问问,求你们了,你们去问问,我真是苦主!”林修闻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脊梁骨和颜面,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烂在这里!
“真是苦主也得等我们校尉有空来过问,等着吧!”士兵将人往里推,见他拉着栏杆死不撒手,顿时来了脾气,骂骂咧咧抬脚就要踹。
幸好他身旁的人拉了一把才让林修闻免于遭难,“估计是被他们打怕了,关在同一个牢房容易出事。”
“行吧!”士兵押着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也没关到太远的地方就关在隔壁的空牢房内。
林修闻可不管牢房是空还是满的,对他来说都是牢房,死活不肯进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是县试案首,你们这般对我……”
“去你的吧!”士兵一脚将他踹进屋子里,“他娘的我管你是谁,识相的就给我老实点儿,否则……老子扒了你皮!”
林修闻摔在牢房内,听到关门上锁的动静强撑着爬起来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话还没说出口,只听隔壁牢房传来重重的巴掌声,两记响亮耳光的回音在整个大牢转悠了一圈。
林修闻偏头看去,只见士兵正摁着那小公子。
原本这小公子被堵了嘴,押来的一路上倒是清净,进了牢房家丁将堵嘴布取下来,没遭过罪的小公子叫嚣着,“你们最好立马放了本少爷,否则本少爷一定弄死你们一家……”
话都没说完,最靠近牢房的士兵已经冲进去给了他两个大嘴巴,气势逼人,“好哇,老子看看你能弄死谁!来,你再给老子横一个。”
“你……你敢打我?”小公子吓懵了!
啪——
回应他的又是一记巴掌,“打你?你嘴里要是再不干不净的,当心老子弄死你。”
说着将他随意一丢,冲身后的人道:“弟兄们,一个一个好好招呼他们,让他们晓得这儿是什么地方!”
身后的士兵摩拳擦掌,除了士兵哄笑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林修闻被吓到了,小公子更被吓惨了……
人人呆若木鸡,谁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有个家丁被拖出去没了声影,没多一会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饶声。
这样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谁都不敢再说话,只有哀嚎声和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动静……
方才打了小公子的士兵走出大牢便偷笑了下,一路飞奔向校场,喜上眉梢笑的见牙不见眼,“校尉,校尉……”
校场上大家伙儿操练的正来劲,听到动静也视若罔闻继续操练,有一人一马在校场上飞驰。
军营里的人都知道,季校尉每日都要遛他的爱驹,他们这一人一马可是先锋营中最勇猛的将士。
马蹄哒哒跑过——
季校尉一勒缰绳,马儿停下来,“笑这么开心,事儿办成了?”
“这点小事儿还能办不成?”士兵拍拍胸口,“看不起谁呢?”
“既然是小事儿办成了是应该的,笑成这样做什么?”季校尉满是嫌弃冲他翻了个白眼,怜爱地摸了摸马头,“别把人弄死就成。”
顿了顿问起其他事,“军营门口打的怎么样了?那两小子不会连几个衙差都打不过吧?”
“你还是担心他们下手太狠吧,我特意从先锋营里调了两个人过去守门,要是打不过几个衙差,我可说了让他们天天加练。”
再好的身手也怕加练,“放心吧,那活儿更简单,只是为啥咱要跟县令对上?不是我说,童大人为人不错,对百姓不错,之前的县令百姓哪个敢去衙门闹?你看这童大人,百姓是真敢去闹他,足可见他是真平易近人。”
季校尉轻笑一声,脸上那道自额头到颧骨贯穿右眼的刀疤狰狞可怖,右眼看起来有些变形,可军营里没人会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帮他一把。”
正因知道童大人不错才帮他一把,前几日每次造访军营只带一个师爷来,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今日不同,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怎么会猜不出来他的心思?
既然想借军营下台阶,索性好人做到底助他一程……
“对了,校尉,弄那个小胖子回来是本就吩咐好的,怎么突然要多带个人回来?那人谁啊?要如何安置?”
说着凑过来贼兮兮问道:“那小身板可经不起一顿鞭子,嗓门大点儿他就浑身发抖,看那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办丧事,从头白到脚的。”
“那人啊不用管,关着……”季校尉翻身下马拍拍马脖子,顿时改了主意,“闲着也是闲着,吓唬吓唬吧。”
“听这话的意思……校尉,你不会是一时兴起抓他的吧?”
季校尉抬脚踹他屁股,“今晚安排好人当值,离我营帐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