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心中一紧,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妾听说,老爷你们出了事,恨不得立刻赶回老爷身边。可却南心有了身孕,如果只有妾一人,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妾也愿意陪着老爷夫人共患难。”
“可南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妾不敢冒险,无奈之下,只好带她躲了起来。”
说着,她还故意用手帕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方姨娘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楚母耳根子最软,她拉过方姨娘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做的没错,当时那种情况自然是能保一个是一个。”
方姨娘顺势趴在楚母肩上哭泣,可眼中却没有一丝悲痛,甚至还有些不屑。
在她看来,楚母就是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哄骗了。
楚父的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南心把孩子打了,为父在为你说个好人家。”
楚南心的哭声戛然而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才有了身孕,凭什么打掉!
当真不是亲生的,一点也不知心疼她。
这些日子住在庄园里,知道了楚昂才是她也的亲生父亲,她本不愿相信,可日子久了,也就渐渐接受了。
若不是楚家翻案,楚昂与方姨娘的关系见不得光,她们母女又怎会回来。
她还需要楚家三小姐这个身份……
扑通一声,楚南心跪在了地上,“这是女儿的亲骨肉啊,女儿怎么舍得。”说着向前膝行几米,“就让女儿留下他吧,爹……”
楚父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南心,眼中满是失望。
这个女儿真是被方姨娘教坏了,满心满眼都是权势。
楚父甩袖而去,他已经给了楚南心选择,是她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既拦不住,便由她去吧。
楚母赶紧跟上,他得去劝着些……
一旁冷眼旁观的楚月淑,心中的气恼再也压抑不住,她走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南心。
“给人家做妾,还没做够吗?你以为留下这个孩子,就能改变什么?顾承彦就能抬你做正妻吗?”
“你就是在作践自己……”
楚南心抬起头,眼底的怨毒都快涌出来了,“那也总比你嫁给一个下人强。”
“你……”
楚月淑想教训教训她,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屎,好赖话都听不懂。
却被楚晨钰伸手拦下了,“人各有志,三姐之后就好自为之吧。”
“行,你就继续执迷不悟吧。到时候,可别后悔。”楚月淑扔下这句话,也转身离去。
只留下方姨娘母女,在空荡荡的庭院中。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翌日一早
楚家就传了信过来,方姨娘母女回来了,而楚南心有了身孕,楚母让她想办法探探安阳侯的口风。
楚若涵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她这个娘呀,耳根子真是太软了。
如今,楚昂躲起来了,方姨娘与楚南心倒是回来了。
看来是放不下安阳侯府的权势地位。
既然楚南心要给顾承彦戴这顶绿帽子,那她自然要推波助澜一把,让这场戏演得更精彩些。
“要不要我继续跟着方姨娘?”宋如烟问道。
“不必了。”
楚若涵眸子里透着几分清冷,她自由打算……
楚若涵将此事禀报给了安阳侯。
安阳侯眉间明显带着喜色,楚南心腹中的孩子可是顾家的血脉,他第一个孙子。
他立即将顾承彦叫了过来,吩咐道:“楚南心既然有了身孕,你便将她接回府中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顾承彦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一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虽然对楚南心并无太多感情,但骤然得知自己即将成为父亲,心中难免有些惊讶。
但是将楚南心接回来,顾承彦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愿的。
自打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他就十分的不顺。
楚若涵轻轻一笑,“父亲,既然要将南心接回来,那她的位份是不是也该提一提了?”
“毕竟她如今怀了顾家的子嗣,若还是以通房的身份住在府中,恐怕不太合适吧?”
安阳侯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既然如此,便将她抬为妾室吧,待孩子出生后,再作打算。”
楚若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心中暗想:楚南心啊楚南心,你以为怀了孩子就能翻身?
我倒要看看,等顾承彦知晓你腹中的孩子,只是一个野种,又会如何?
楚若涵不仅要让楚南心身败名裂,还要顾承彦在京城中彻底抬不起头……
顾承彦站在一旁,父亲都已经发话了,他能如何?
总不能让顾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吧?
也只能按照安阳侯的吩咐去办。
顾承彦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房中,想换身衣衫就去接楚南心。
小厮伺候着他,但当里衣缓缓脱下,触碰到后背上的伤口时,顾承彦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嘶了一声。
他强忍着疼痛,怒目圆睁,冲着小厮怒吼道:“狗奴才!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小厮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三公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公子恕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顾承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小厮并非有意,只是这伤口实在太过疼痛,让他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起来吧。”
小厮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三公子,您这伤口看着愈发严重了,奴才再给您上点药吧。”
顾承彦的后背,伤口处红肿溃烂,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脓血顺着后背缓缓流下,疼得他这些日子连读书都无法静下心来。
心他本以为安阳侯那一鞭,下手并不重,起初只是些皮外伤,可没想到伤口却越来越严重,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顾承彦的目光落在小厮手中的药瓶上,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仔细回想这些日子伤口的变化,总觉得有些蹊跷。
他爹下手虽狠,但不至于让伤口溃烂成这样,而且这药他每日都按时涂抹,却不见丝毫好转。
难道,这药真的被人动了手脚?
顾承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不必了,”顾承彦冷冷地说道,“去将这瓶药让人好好查验一番,看看是否有问题。”
小厮连忙应下,接过药瓶,匆匆转身离去。
果然,与他所想的一样,这瓶药早就被人换过了。
顾承彦心里隐约觉得,必与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