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穿上那小青年的衣服,那汗臭味,当真是呛鼻子啊。
刀哥带着两个人,先一步离开出租房,去找车子。
或许是因为徐墨在的缘故,剩下的九位小青年,一个个笔挺着腰杆,坐在板凳上,也不敢说话。
瞧着这群小年轻,就跟刚上学的小学生般,徐墨忍不住笑了笑,道:“你们不用那么紧张,说起来,我也跟你们差不多大。”
“大老板,我们哪里敢跟你比啊,我们就是一群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瘪三。要不是刀哥看得起,我现在还在火车站捡垃圾吃呢。”
“阿龙说的不错,我们虽然跟了刀哥没几天,可刀哥真把我们当亲兄弟对待啊,吃的喝的,不管多贵,刀哥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当年我从家里跑出来,认为自己有手有脚,肯定能够混口饭吃。可结果,工厂不要我,我也没有什么手艺,只能去当扒手!”
“结果,我第一次偷东西,就被人抓了起来,差点被打死…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这辈子谁要真心实意对我好,我就把命卖给他!”穿着薄棉袄的青年,咧嘴一笑,笑得格外憨厚,缺了两颗门牙格外明显。
“大老板,我们知道刀哥的钱,都是你给的。但是,真对我们好的,却是刀哥。刀哥也跟我们说过,大老板花那么多钱,不是用来养鸡养鸭的。我们花了大老板的钱,就要替大老板去玩命。说实话,我们不怕玩命。”
“对对对,大老板,我们是真不怕玩命,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这糟心的日子,我们也过腻了。”
“嘿嘿,我就是有点儿舍不得昨晚上的姑娘,那滋味,嘿嘿!”
徐墨目光复杂的打量着眼前九位青年,最大的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可他们脸上布满冻疮留下的疤痕,露在外边的双手就跟树皮一般,又黑又皱。
古代的死士是怎么培养的?
真正的死士,是在绝望当中,遇到了贵人,心甘情愿替贵人卖命,不论对错的那种。
有时候,一条命,真不值钱。
刀哥把他们拉到身边才两三天,可这群没人管,生活落魄,又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小青年,已经把刀哥当作心目中的明灯,不惜丢掉性命。
一时之间,徐墨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声一叹。
没一会儿,刀哥就气喘嘻嘻的回到出租屋,眼眸中流窜着凶戾,脸上却带着谄媚笑容,“徐爷,车弄到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
言罢,徐墨率先向着出租屋外走去。
徐墨开一辆车,坐着五人,后边那辆车,刀哥充当司机,有八人,当真是挤得不行,都是叠着坐。
就在徐墨开车子,驶上国道的时候,赵世杰也在那群外地商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国运大酒店。
离开国运大酒店后,赵世杰开车去了钢筋厂。
作为钢筋厂的大老板,赵世杰很容易就从安保科喊了八位退伍老兵,作为这次前往省里的保镖。
现在钢筋厂的安保,可是能够配枪的,火力甚至比派出所还足。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普桑,外加一辆货车,驶出钢筋厂,前往省会杭城。
国道路口,徐墨交了四块钱,顺顺利利通过。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开了十几里路,车子慢慢地靠边停下。
徐墨在车子里翻了翻,找到一个记录本跟钢笔,旋即走下车。
后边跟着的普桑,也停了下来,刀哥率先打开车门,走下车,“徐爷,咱们这是要?”
直到现在,刀哥也不知道徐墨要干什么,但,他隐约猜到了一些。
徐墨拿着记录本跟钢笔,看着围上来的众人,道:“你们的名字,跟家庭住址!”
“徐爷,你这是要?”刀哥满脸疑惑囧,却也没有犹豫,道:“徐爷,我本名叫陈小刀,就住在嘉兴市路里乡的陈家村。”
“是左耳陈嘛?”徐墨问道。
“啥是左耳陈?”
徐墨嘴角微微抽搐,在记录本上写下【陈小刀】三个字,旋即朝向他,道:“是不是这三个字?”
“对对对,就是这个陈小刀!”
“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爹老娘都在,还有个弟弟!”刀哥目露复杂的说道。
徐墨视线一转,看向另一人,问道:“你呢?”
“我叫成阿狗,我爹娘没啥文化,说等我娶媳妇,在请人替我取个大名。可,我爹娘走得早,没机会看到我娶媳妇了。对了,大老板,我家在金市的二沟里……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徐墨将所有人的名字、家庭住址跟家庭人员都记录下来,旋即深吸一口气,扫视众人,道:“这一次,你们当中肯定有人要死。我徐墨在这里保证,你们要是死了,你们的家人我来养。你们要是没有家人,我就给你们风光大葬……”
“大老板,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帮我葬到族陵里边?”成阿狗双眼冒光的盯着徐墨。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帮你葬到族陵。”
“好好好!”听到徐墨的承诺,成阿狗笑得格外开心。
徐墨将纪律本塞进裤袋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等会儿,赵世杰或许会从这边经过,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嘛?”
赵世杰?
刀哥虽然是社会底层,可他也接触过不少大人物,自然知道赵世杰是什么人!
“徐爷,你是要我们把……”
“闭嘴!”徐墨眼神一冷,呵斥刀哥,言语间充斥着森冷,“我什么都没说,我只告诉你们,赵世杰或许会从这里经过,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
“徐爷,我明白了!”
刀哥抬手,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咧嘴一笑,道:“徐爷,要是我们没死,该去哪儿?”
“去深圳,偷渡去港岛。”徐墨没提钱的问题,只要刀哥他们活着,钱,不会少他们一分。
“好!”
刀哥点点头,看向其他人,道:“今儿个,我把话说清楚。你们要是能够活下来,咱们就在深圳集合,到时候别怕找不到我,我会在深圳最大,最豪华的酒店,等你们一个月,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港岛闯荡。可要是被抓了,你们也要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刀哥说话的时候,徐墨大步向着普桑走去。
钻进车内,发动汽车。
车子慢慢地向着远处驶去。
等车子驶远,有小青年凑到刀哥旁边,目光冷冽,道:“哥,要是大老板不给钱咋整?”
刀哥扫了一眼小青年,冷声道,“大老板是个体面人,不会坑咱们。可要是他真不讲道义……那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兄弟们,既然咱们走上了这条道,那只能一路走到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要混出个人样,开洋车,住大房,那咱们只能拿命去拼!”说着,刀哥吸了吸鼻涕,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道:“都去附近找趁手的家伙!”
随着刀哥一声令下,所有小青年都在路边寻找合适的家伙。
都是一些石块,树棍,算是聊胜于无。
“阿狗,去路上躺着!其他人都藏起来。”
与此同时。
徐墨开车子,停在刀哥他们一里多外的路边,摇下车窗,拿出一根香烟,将其点燃。
说实话,徐墨现在已经是穿上鞋子的‘成功人士’,所以,他不愿意再脱掉鞋子,跟人去拼杀。
但!
要是刀哥他们解决不了赵世杰,徐墨还是会亲自出手。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
一辆普桑,后边跟着一辆货车,以八九十迈的速度,行驶在国道上。
陡然,开车前边的普桑,猛地一个急刹车,只见前边宽阔的国道上,躺着一人。
路边的渠道里边,刀哥等人探头探脑的看着,从普桑副驾驶走下来的壮汉,对方穿着印有钢筋厂字样的服饰,手里边还捏着钢棍,大步向着前边倒在地上的阿狗走去。
壮汉紧握着钢棍,走到成阿狗前边,用脚踹了踹他,喊道:“哥们,别装了,起来吧。”
“唰!”
蓦然!
倒在地上的成阿狗,猛地蹿起身来,手中藏着的匕首,刺向壮汉的心窝。
壮汉冷笑一声,扬起钢棍,狠狠地向着成阿狗的脑袋挥去。
破空声响起。
成阿狗凭着多年挨打经验,弯曲膝盖,狼狈躲闪。
在成阿狗出手的瞬间,躲在渠道里的刀哥等人,不声不响,冲向那辆普桑。
“特娘的,还真有人敢劫咱们的道,找死呢!”
“队长,要不要把他们都打死啊?”
“别打死,留口气!”
普桑跟货车的右边车窗玻璃都摇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刀哥他们。
刀哥暗骂一声,率先按下扳机。
“砰砰砰!!!”
刀哥的枪法不行,只能凭感觉射击,可不得不说,刀哥运气确实不错,三枪居然都打进了车窗内。
顿时,普桑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货车那边,枪声不断响起,冲出渠道的不少小青年,惨叫着翻滚在地。
刀哥缩着脖子,面容狰狞,怪叫着冲到普桑旁边,一扫车内。
根本就没有赵世杰!
搞错了?
刀哥心中暗骂不已,按照计划,成阿狗把车子拦下,然后再去查看是不是赵世杰的车子。
可,成阿狗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紧张,直接抽刀子。
刀哥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成阿狗被打死,只能硬着头皮,冲出渠道。
刀哥就想不通,为啥这两辆车,都携带着枪械。
容不得多想,刀哥紧握着手枪,表情狰狞,对着车内五人疯狂射击。
“咔咔咔!”
直到弹夹被清空,刀哥伸手打开车门,骂骂咧咧的拿出车内的枪械,丢向后边几人。
“嘭!”
就在这时候,货车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地撞向前普桑。
刀哥半个身子还在普桑里边,这一撞,将他整个人都撞飞了出去。
那几个接过刀哥丢来枪械的小青年,涨红着脸,一边嚷嚷,一边对着货车疯狂射击。
货车速度不减,将挡在前边的普桑撞开,冲了出去。
看着快速远去的货车,被撞飞的刀哥,咒骂着撑起身子。
“刀哥,现在怎么办?”成阿狗全身颤抖,紧握着手枪,眼眸中的惊悚都快溢出来了。
“先去兰县,再去深圳!”刀哥心中郁闷,自己这边搞错对象了,不知道徐墨还会不会给钱。
“刀哥,那、那小郝他们呢?”
刀哥看着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的兄弟伙,一咬牙,抢过成阿狗手中的手枪,大步走上前,盯着腹部中枪的小郝,目露狠辣,道:“耗子,别怪哥,等哥赚钱了,一定善待你妹妹!”
小郝脸色煞白如纸,却咬着牙,道:“哥,开枪吧!”
“兄弟,一路走好!”
“嘭!”
枪声响起。
“啊!!!”
伴随着惨叫声。
小郝疼得满地打滚,破骂道:“刀哥,你特娘的能不能打准点?”
刀哥满脸尴尬,他瞄准的是耗子眉心,可打出去的子弹,却打在对方的脖子上……问题是,还不是脖子中央,而是擦破了皮。
“兄弟,不好意思!”
刀哥蹲下身子,枪口顶在耗子眉心,咬着牙,按下扳机。
“嘭!”
鲜血喷洒,脑浆四溅。
刀哥脸色煞白,抬手抹掉溅到脸上的鲜血,又看向另外六位被打伤的小青年。
有人哭爹喊娘。
有人横着脖子,让刀哥开枪准点!
与此同时。
一里多外的徐墨,在听到枪声后,第一时间将普桑开到国道中央,同时在路边捡了一块趁手的石头,走到普桑后边。
没多久,那辆货车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驶来。
徐墨眯着眼睛,掂量手中石头。
陡然,徐墨猛地扬起紧握着石头的右手,腰杆弯曲,狠狠地投了出去。
石头狠狠地砸在疾驰货车的挡风玻璃上。
挡风玻璃轰然炸裂,车内的司机惊呼一声,却没有猛打方向盘,而是咬着牙,猛踩油门。
“轰!”
货车狠狠地撞翻挡在前边普桑。
徐墨在丢完石头后,就第一时间蹿向路边。
看着货车顶着普桑,轮胎与地面摩擦都冒出烟,徐墨膝盖弯曲,向着货车蹿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车内三人,面容狰狞,有人拿着手枪,瞄准冲到车边的徐墨。
结果徐墨一个下蹲,右手高抬,拉开车门,旋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坐在靠边位置的那人脚踝,狠狠地用力拉扯。
“老子打死你!!!”
那壮汉虽被徐墨拉出车内,却没有惊慌喊叫,反而双手紧握手枪,瞄准徐墨,狠狠地按下扳机。
徐墨瞳孔猛地收缩,叱喝一声,拼尽全力拉扯对方脚踝。
壮汉身子不稳,摇晃着开枪,子弹打在货车的车厢上,激起一串火星。
徐墨目露凶狠,扑上前去,两根手指刺向对方双眸。
同时,膝盖弯曲,顶向对方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候,车内有人紧握手枪,半探出身子,瞄准徐墨。
徐墨只感觉后背发凉,手势改变,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对方鼻梁上,疼得壮汉惨叫连连,本能地抬手捂住鼻子。
徐墨趁机躲过手枪,钻进车底。
“砰砰砰!!!”
徐墨背靠地面,瞄准油箱,快速开枪。
影视剧里边,子弹射在油箱上,百分百爆炸。
可,事实上,子弹射中油箱,基本上不会爆炸。
身子翻滚,从车底另一侧滚出。
徐墨一手握枪,一手伸进口袋,拿出火柴。
国道路口。
赵世杰背靠在一辆普桑的车头,抽着烟,半眯着眼睛,了望着远处忽然升起的滚滚浓烟。
“呵呵!”
冷笑一声,赵世杰将香烟丢掉,嘴角上扬,低声自语:“乡巴佬,只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以为我赵世杰是傻子嘛?会拿自己的命,陪你玩?老子的命,金贵的很呢!”
就在赵世杰说话间,两辆警车,拉着警笛,向着这边驶来。
很快,两辆警车停在赵世杰身边。
张敬涛打开车门,跳下车,看着嘴角带笑的赵世杰,连忙开口询问,“赵会长,你没事吧?”
“没事!”赵世杰笑了笑,道:“张科长,看样子,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没错,有人要在国道绑架我!”
“赵会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绑匪绳之以法!”张敬涛表情一正,道:“赵会长,时间紧迫,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好!”赵世杰点点头。
待张敬涛回到车内,发动车子,赵世杰笑着转身,钻进驾驶位,跟着发动车子,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出现在第一现场。
张敬涛看着路边普桑,还有国道中央布满枪孔,被撞翻的普桑,以及满地尸体,心中暗骂不已。
“正国留下,其他人跟我去前边!”
张敬涛做出吩咐。
三四分钟后,张敬涛赶到第二现场,只见熊熊烈火把一辆货车笼罩,路边还有两具尸体……
死了这么多人,已经算是特大案件了。
徐墨?
陡然,张敬涛表情一愣,看着坐在远处渠道旁的身影,连忙拔出手枪,一边跑,一边喊道,“徐墨,把手举起来!”
徐墨喘着粗气,乖乖地举起双手。
其他公安也快步向着徐墨那边跑去。
张敬涛跑到徐墨跟前,抓住他的右手,拧到背后,旋即用膝盖顶住他后背,将他压倒在地,旋即拿出手铐。
将徐墨双手反拧着铐起来,张敬涛才长松一口气,骂道,“徐墨,你特娘的是灾星吧?每次来嘉兴,都要闹出人命!”
“张科长,我要报警,我要报警啊!”徐墨脸上布满惊恐,大喊大叫道,“我被人绑架了!”
嗯?
张敬涛都懵逼了,很想问问徐墨,你要不要点脸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但,凡事都要将证据,尤其是徐墨这种来嘉兴投资的老板,并且还被周书记、舒市长接待过的,就不能动用那些‘特殊手段’。
张敬涛寒着脸,懒得搭理徐墨,对着旁边一位公安,道:“把人先带上车!”
“是,科长!”
徐墨被公安按着胳膊,押向停在不远处的警车,还拼命嚷嚷着,“我是受害者,凭什么抓我?我是被绑架的……”
与此同时,一辆普桑不急不慢的向着这边驶来。
车内,赵世杰看着被手铐铐住手腕,还不断挣扎的徐墨,不由得一乐,摇下车窗,“徐老板,你这是在唱哪出戏啊?”
迎上赵世杰充满戏谑的目光,徐墨也是咧嘴一笑,“赵会长,还是你厉害啊!”
“那可不,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当上嘉兴商会的会长!”赵世杰笑着慢慢摇上车窗玻璃,一边道,“徐老板,我祝你今后在牢里,生活愉快,幸福美满,哈哈哈哈!”
普桑突然加速。
徐墨扭着脖子,盯着渐渐远去的普桑,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一个多小时后。
嘉兴市委领导得到了消息,周书记第一时间召开会议。
会议上,周书记大发雷霆。
前段时间,嘉兴刚死了两个老板,现在又死了十五人……周书记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位置怕是要坐不稳了。
与此同时,公安局,审讯室。
徐墨被铐在审讯椅上,闫局长亲自审问他。
“徐墨,老实交代吧!”闫局长神情冷漠的开口。
“闫局长,我都说了很多遍,我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呵呵,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些死者又怎么回事?”闫局长冷声询问。
“闫局长,我之前来过一趟嘉兴,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上次来嘉兴的时候,我跟刀哥闹了很大矛盾,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不久前,我在一家面馆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被人用枪顶住了后脑勺,闫局长,你说说,这种情况下,我敢反抗嘛?”
“后来,刀哥这些人,押着我坐上一辆车……之后在国道上,发生了车祸,我就趁机抢了一辆车……那辆货车可能是被刀哥的人给抢了,一直追着我,最后差点把我开的车子撞翻……等我跑下车的时候,那辆货车突然爆炸了。”
“胡说八道!”闫局长被徐墨的解释,气得直拍桌子,喊道,“那我问你,货车上的子弹孔是怎么回事?”
“这我哪里知道啊。闫局长,当时我就想着逃命!”徐墨满脸苦涩的开口。
“好好好!”闫局长怒极而笑,很想给徐墨用用刑,可王八蛋现在的身份有点儿特殊。
闫局长实在有点儿受不了徐墨的胡说八道,打算换个人来审讯徐墨。
就在闫局长转身,准备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徐墨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开口道:“闫局长,我作为受害者,不应该被这么铐着吧?”
闫局长猛地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徐墨,“徐墨,不是你说是受害者,你就是受害者!”
“那么,闫局长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受害者呢?”
“牙尖嘴利!”闫局长眼神一冷,缓步走到徐墨前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徐墨,这世上聪明人很多,别把人都当作傻子对待。这案子很大,非常大,你以为你还能够安全抽身?我再告诉你,你要的证据,我很快就能够找到。”
“闫局长,这是个法治社会,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我不远数百里,跑到嘉兴来搞投资,结果,我作为被绑架的受害者,你们却这么对待我。那么,你说,其他来嘉兴投资的老板,会不会因此寒心?”徐墨笑道。
“呵呵。我刚说了,让你别把其他人当作傻子看待,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商人逐利,你跟嘉兴那些外地商人,感情很深嘛?他们凭什么会因为你的事情,而感觉到寒心?再说了,这案件,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你自己最清楚。”
“哎!”
徐墨低声一叹,道:“闫局长,你刚刚说商人逐利,这句话,我非常赞同。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你还是放我走为好。”
闫局长很想问问徐墨,你算哪根葱?
迎上徐墨诡异的目光,闫局长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向着审讯室外走去,他要去问问周书记,要怎么对待徐墨。
与此同时。
兰县。
普桑刚刚停在服装店门口,对面【国库券回收中心】的老许,就快步迎上前来。
“李老板!”
“许老板,你有事?”
“之前徐总联系上我,让我转告你。如果两个小时内,他还没回来,你马上去找赵大明赵所长,再去联系检察院的童品山监察员。”
李圆圆微微一愣,美眸中泛起焦急,追问道,“徐墨还说什么了嘛?”
“他让你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赵所长跟童监察员。对了,他还说……”
“许老板,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徐墨回来,让他亲自来跟你道谢!”李圆圆表情认真道。
“客气了、客气了!”老许笑着摆摆手。
李圆圆身子一转,打开车门,钻进车内,对着冯莹春,道:“去南阳郡派出所!”
“好的,姐!”
十几分钟后,李圆圆离开南阳街派出所,赶往检察院。
在李圆圆离开派出所后,赵大明满脸焦急的跑了出来,骑上摩托车,赶往市政大楼。
赵大明在市政大楼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许书记。
办公室。
许书记穿着黑色行政夹克,戴着黑框眼镜,面带微笑的看着走进办公室的赵大明,笑道:“小赵,你这是有什么急事,非要马上见我啊?”
许书记对于赵大明的感观还算不错,因为上次钟阿四被拍照的事情,算是彻底把赵大明拉到自己这边。
“许书记,徐墨被嘉兴公安抓了!”赵大明沉住气,缓缓说道。
又是徐墨!
许书记挑了挑眉,暗骂徐墨这家伙,还真的惹祸精,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没有什么好事儿。
“既然嘉兴公安把徐墨抓了,那肯定是他在嘉兴犯了错。你也是老警察了,怎么会这么不冷静呢?”许书记脸上笑容内敛。
一个兰县商人被抓,你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居然蠢得跑来找我一个堂堂市委书记,你是怎么想的啊?
许书记觉得赵大明这人,有点儿分不清形势了。
“许书记,徐墨毕竟是咱们兰县人,再者……”
没等赵大明把话说完,许书记微微抬手,打断他的话,声音都沉了下来,道:“赵大明,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见许书记板着脸,赵大明张张嘴,最终一咬牙,道:“许书记,徐墨让我问问你,许小姐在上海读书,读的怎么样了?”
许书记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满脸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赵大明,旋即豁然起身,猛地一拍办公桌,大声道,“赵大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堂堂派出所的所长,居然因为一个商人,跑这里来威胁我?”
“许书记、许书记,你冷静,你冷静点啊,我哪里敢威胁你啊,就算借我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啊!”瞧着许书记怒气腾腾,赵大明瞬间怂了,缩着脖子,苦笑道:“许书记,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真没有威胁你!”
“好好好,我倒是要听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给我滚去扫大街!”
许书记也觉得赵大明不会蠢得来威胁自己。
“许书记,徐墨跟我说,许小姐在上海谈恋爱了!”
“嗯?”许书记微微一愣,许苗苗跟钟阿四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地步,自己也比较满意钟阿四。
要是许苗苗真在上海,又谈了个男朋友……那他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许书记不反对自由恋爱,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接受钟阿四。
问题是,你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许书记眯着眼睛,觉得这事情,肯定没有赵大明说得那么简单。
皱着眉,许书记狠狠地瞪了一眼苦着脸的赵大明,旋即拿起电话,拨打上海复旦大学金融系教导处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许书记虽然板着脸,可声音之中却透露着豪迈笑意,这让赵大明忍不住暗自佩服。
“周主任,我家苗苗最近在学校里表现的怎么样?”
“都还不错是吧?”
“这当然周主任你们教导有方啊!”
“周主任,我好久没跟苗苗通电话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喊一声苗苗,让我跟她说几句?”
“好好好,那实在是太麻烦周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