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尔还是小看了贵族家主收集情报的能力。
城堡之中,急匆匆的脚步声显露出了主人的急切。
砰的一声!
管家直接撞开了家主书房的大门。
“大人来消息了,我们的人在霍斯顿领的竞技大赛上发现了我们那批货的踪迹!”
啪!
菲舍纳·维埃姆斯·里比奇啪的就把自己手里的书拍到桌子上,也不看了,直接就问!
“那个混蛋在哪儿?!我要具体的位置!”
几乎是在伯爵得知了自己的货物被人劫持之后,就立马找来了魔法师和预言家测算。
但结果却没有给出任何准确的答案。据两名专家说,这种情况会出现是因为遭到了屏蔽,对方很有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
管家低头回应道。
“就在那位伯爵的首府!”
“我!”
伯爵重新瘫回自己的座椅上,这就巧了,大家的政治派系还不同!
但凡现在那个罪犯所在的地方是自己这一派的,哪怕是个边缘人物呢,他都立马发一条书函过去,让当地领主把那个罪人给缉拿归案了。
现在可好了,这一封文书是好发,那个给自己造成严重损失的罪犯是肯定能抓回来的,但是你要怎么处理后续的事?
例如你送这么多好东西出去,是要送到哪儿,要干什么,那在政治上可就严重多了。
伯爵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真这么干了,公爵大人会撕了自己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孤立的事,这是背后一连串的事,关系到一连串的人!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件事真是给他整的头疼!
稍微舒缓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又继续看着自己的情报主管兼管家。
“所以我们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我们能够在那里调用多少人手,你赶紧给我报个数!”
管家听言立即翻起了自己手中的账册与文书。
“大人如果只靠我们自己的话,最多八十人。”
“如果加上我们在周围的盟友以及朋友,甚至还有我们手中握有把柄的人呢?要知道,我记得在那一片可是发生了不少丑事,还是我帮他们遮掩下去的!”
伯爵口中,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有需要外加迫不得已,谁乐意干脏活呢?
那边的有些虫豸,真是太放肆了,整什么不好,居然整出了食尸鬼!完全不想想这事,要是露出去了,会有多大的麻烦!
还好,最终是操作得当,给赶到临近领地去了。说不定最终自己还能恶心一下政敌。
“报告吾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大概能够聚集起来三百人,其中应该还能再拉上两名超凡者,但是这次之后我们在那边的情报网恐怕会受到重创。”
伯爵原本就在努力强压着的怒火,到此刻终于是压不住了。
“你个商人出身的贱种!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那里面的装备!每一套加起来,其价值都能够换走小半个大骑士领!加起来如果有人愿意卖的话!能够直接换走一个贫瘠的小子爵领!这是我们家族多少年财政盈余积累下的家底!说没就没了!而且,人情以后可以再挣!这种战略性的装备要是丢了,甚至流失到外面!到时候要是账没做好,被抓住了,那就不光是钱的事了!懂吗!要是交给了公爵,最后被抓住了,那还好处理!现在要是流失到国外去!没人会花大代价去保住家族!陛下虽然疯了,但他还没彻底疯呢!现在!立刻,马上动手!”
伯爵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这些话。他也没法不激动。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总之这件事得赶快处理了,拖的越久越不利,明白?”
伯爵平时都喜欢把自己扮成一个成熟稳重好附庸风雅的人,但这其实是他父亲教育过程中有意为之,因为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本性暴躁,而又缺乏耐心,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约束他。
而他在教导儿子过程中也没有,一味的打压。
有一句话就很明显。
“你发火可以,但你之后不能不道歉呢。”
管家低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哪里哪里,您太累了,既然如此,那这是您的旨意,我这就去安排。”
可是他说完之后并没有立马转身就走。
而是重新抬起头来。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小建议,希望您能够听一听”
发恼火大的伯爵又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又摆起了他平时所养成习惯的那副姿态。
“哦,什么建议?说来听听吧。”
管家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眼角似乎表现出了一丝不耐,但他很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而伯爵也没有注意到。
“是这样的,大人。任何计划都有失败的可能,参与的人越多,泄密的概率就越大,谋划的越复杂,失败的概率就越大。我建议我们两手准备为好。”
伯爵眯起了眼,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两手准备?继续说下去。”
管家又低了一次头,向伯爵行了一礼。
“是这样的,我建议我们最好不要直接动用我们本部的人,我们还是调用我们那些盟友的人。只要埋伏起来,等到那个罪人离开城市的时候,发动一次伏击,基本上应该也就成了。而我们的人可以见机行事,参与一部分,分出一部分,如果失败了,我们也可以尝试继续监视这批货的流动,这样一来,我们最起码还有个兜底,不会在消息方面太过被动,您意下如何?”
伯爵抬头想了想。
“你这个想法还是很靠谱的,那就这样吧。我批准了!”
管家后退躬身行礼,表示自己要退下去了。
“您的意志。”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个文书,让伯爵盖个章什么的。
那是常规的事务。
这种阴影中的活,怎么可能留下书面文件呢?
而在管家离开了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在关上门后确认了一下窗户及四周乃至天花板与地板。
确认完毕之后,他才终于变了一张脸。
“找到了吗?”
他似乎是在和空气说话。
“没有,找了很多遍,在各个现场之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空气也真的回应了他。
管家局促而又紧张的磨搓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戴着一只华贵的戒指。
”你说犯下这件事的小贼,会不会因为自己感觉惹上了太多麻烦,而把我们放在里面捎带的的那张图一并给烧了呢?”
侥幸心理。
“我劝你最好不要怀着这样的小心思,万一没有呢?谁敢赌?”
管家身形一僵,随之把手从胸前放了下去。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侥幸,怎么今天反而犯这种错误了呢?
“伯爵已经下令了,我不能不执行。”
管家踱步了两圈。
突然转身过来,看着窗外,眼中显露凶光。
“能不能?抢在所有人动手之前,先杀了他?一边销毁证据,一边销毁人证,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帮他干事的骑士已经死了,被维纳尔亲手刺死的。
现在只要维纳尔死了,就没有局外人知道这件事了。
“恐怕不行,那个人我查过了,是学院的一个科目首席毕业生,实力不弱,在城市里明面劫杀动静太大,如果想要暗杀……我得亲自过去,才能十拿九稳。”
管家一时无言,他也明白,跟自己说话的这个家伙短时间内不能离开这里。
沉思了一会。
不能让维纳尔真死了,那样的话,那批货和图纸都会一并落回伯爵手里。
但也不能让维纳尔就这样脱离视线了,那样的话,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
“该死的。”
既然下定决心了,那就得快做,没多少时间能浪费。
“你让你最得力的手下尽快赶过去,一定要赶在我通过正规渠道下令之前,传令给在那边负责的'哨子',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搅局这场劫杀!还要跟上那个小杂种!把他盯死了!就先这样!我们得赶紧谋划一下脱离伯爵了,到时候伯爵和这个小杂种之间的事儿,就是我们改头换面后的晋身之资!”
“好!”
阴影中传来了这一番回话,然后便再也了无声息。
玩弄阴谋者总是被阴谋所玩弄,所以才会有人不耻于此,认为是小道。
但死于阴谋之下的人杰也不在少数,有时真的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你以为的忠诚者其实是实质上的反对者,有些反对者看似在玩弄阴谋,实则反而是在苦有良谋。
盖在幕布之下的东西,不到最终掀开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
“一排纵队向前推进,我长矛兵的点数比你大,我又赢了。”
很好,克莱门斯又输了一盘,成功的又掏了自己的小金库,给朱莉上供。
“不是,你怎么又赢了?你真的没有在作弊吗?”
朱莉听言,拿起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骰子。
非常认真的讲道。
“我发誓,这枚老板提供的骰子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了一只素手指向了老板。
克莱门斯看着她,如此信誓旦旦,眼神在朱莉和老板之间来回过了几次她。
也是不得不相信了。不相信也没法啊,人家的信誉在那摆着呢,如果说老板都辅助作弊了的话,那谁还来这喝酒打牌呢?
“老板是没作弊,骰子也没问题。”
一只大手又伸了过去。
唰的一下就伸进了朱莉的怀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伸进了朱莉的衣服里。
两人都是一惊,正想抬头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然后就看见维纳尔从朱莉的衣服里面掏出了几张被换掉的牌。
“所以我就说了,不要跟混社会的人玩牌,你玩不过的。”
“我去,你!!!”
维纳尔又在一次揭穿了朱莉的作弊把戏后,头也不回再走了。
哎,这克莱门斯,他老爹真是找了一个好人\/保姆呐。
维纳尔感觉要是没有自己兜底,光靠这傻妞自己出去混日子,恐怕没走上两个定居点,自己就得被奴隶贩子给卖了。
完全不顾自己那两个又相互打起来的团员就。
“老板,再来两杯蜜酒,今天是个好日子。得多喝几口。”
结果老板两手一摊。
“没了。”
“没了?”
“之前都跟你说了,断货了!你今天喝的那杯蔗竹酒是最后一杯蜜酒。”
“哎呀,我还以为是你偷工减料呢。我就说怎么感觉味儿不那么正了呢?合着是最后一杯。”
啧了啧舌。
“所以说是真的没有了吗?”
老板没好气的看着维纳尔。
“你要是不给塔勒那种小金扣子似的钱币,还有拉吉尔这种小金币,而是改用大金元来付款的话,我倒是说不定可以给你弄出来一杯?”
维纳尔连忙摆手。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不喝了,反正今天也喝够了。”
维纳尔回过头来,看见克莱门斯又再一次跟朱莉扭打起来了,转身对着酒馆的乐师说:“喂,伙计,今天你有没有什么合适这种情况的曲子?”
兼职弹琴的酒保之一微微一笑。
“当然有。”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雪~花中带飘雨,”
两个女人还在打,克莱门斯不讲武德的使出了一招,抓头发,效果拔群。
周围的酒客也在起哄,毕竟看女人打架那也是为数不多的乐子。
“没男人的娘们打一气!”
有些人,甚至开始合着声音拿起碟子盘子什么的,开始往桌子上敲。
这倒是引得老板一阵呵斥,不过大家看的正兴头上,也没人管。
“把钱还回来!”
“休想。”
开玩笑,朱莉混社会的时间比克莱门斯的人生可能都要长,让她还钱?凭什么?
老娘凭本事骗来的钱,为什么要还?
凭拳头?
你当你是维纳尔呢(怂)?
凭信仰?
复仇女神鼓励我们骗!
“成与不成~难过器,不强用这蛮力!才够意~”
朱莉实在是无可奈何,维纳尔就在一旁看着她呢。
动动手把克莱门斯放倒容易,但想要不伤着她,就把她放倒就难了。
这可恶的维纳尔,自己偷偷去骗他的侍卫的钱的时候,他怎么不说什么呢?
自己骗这小富婆的钱,他就喜欢出头了。
这小富婆是你的姘头不是?!
朱莉一把抓住克莱门斯的手指头,稍微用力,克莱门斯就哎呦哎呦的喊疼。
随即,一个金蝉脱壳,最外面的一层外衣就留在了克莱门斯的怀里。
“你抱着我的外衣睡去吧!”
抓空的克莱门斯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层衣物,朱莉直接一个跳闪就跑出了酒馆。
引得酒馆众人一阵哄堂笑声。
整个大堂里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而坐在上面的兰恰诺则翻来覆去看着自己手上的盔甲,不管下面的是与非。
话说,这制作工艺好像还挺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