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临脚步稍稍一顿,也只是一瞬。
……
颜离安起身看向颜玉:“既然你无事,我便去国师那一趟。”
颜离安走后,颜玉才打开了柳亦尘的信。
那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郡主送来的话本子,亦尘有几处不懂,待郡主回府,可要好好教教亦尘。”
只有短短几句。
还真是符合柳亦尘的风格。
连带着信纸上都带着淡淡的香。
颜玉摸着下巴,看着信纸,忽的起身走向院子里的树。
然后——
蹲下。
春花端着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自家郡主蹲在树下,两只手握着根树杈子,在地上刨啊刨。
刨出的一个小洞里,还丢着一封书信。
她一头雾水,又有些心疼:“郡主,您做什么呢?奴婢来,您看您手都磨红了。”
颜玉头也不抬道:“古有黛玉葬花,今有颜玉埋信,也是赶上这波潮流了。”
将刨出来的土扒拉到坑里。
颜玉起身,绣花鞋在松散的土上踩了两脚,还蹦跶了几下,直到踩结实了,她才拍拍小手将树枝一丢:“走,吃肉去。”
春花茫然的跟上。
所以郡主为什么要埋信啊。
问仙楼另一处的园内。
鹤临与颜离安对面而坐。
鹤临为颜离安斟了杯茶:“将军可是有话要说?”
颜离安来寻了鹤临,问了问颜玉所中之毒的情况后便欲言又止,似有为难的看了鹤临许久,迟迟未开口。
鹤临若有所思:“将军不必担忧,郡主所中之毒虽难解,但并非不解之毒,我已寻了方子,会尽力为郡主调养。”
颜离安干咳一声:“我自是相信国师,只是想问问她这几日可有……对国师……做什么事?”
鹤临:“……”
鹤临垂眸,执着茶杯的手微动:“郡主好学,这几日随我学了不少学识。”
好学?
颜离安深深的怀疑起自己养了二十来年的妹妹难道是个假的?
不过既然鹤临也说并无,颜离安还是稍落了心。
一是他对颜玉好美色的性子熟知的很。
二是鹤临的相貌。
着实是太过符合颜玉的喜好。
为此颜离安怎么着也不放心。
两人正对饮着。
忽的,不远处有两个打理院子的弟子走了来。
还在说着什么。
颜离安和鹤临皆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对二人的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弟子环顾了四周一圈,低声八卦道:“听说了没?我们国师大人好像那方面不行!”
“什么?!”另一个弟子惊讶的嗓门直接飙升,“国师大人不行?你听谁说的???”
第一个弟子嘘道:“小声点,我是听赵州说的。”
“那他从哪里听来的?”
“从郡主那儿啊。”
“郡主亲口说的?”
“对啊!听说那天郡主挟持咱们国师大人去了汤泉,好像很快就回来了,还没一个时辰。”
“难怪看国师大人这么多年都从未近过女色!”
“嘶,那咱们国师大人……还有的治吗?”
“国师大人就会医术,若是能治,这几年早就治好了。”
“也是哈。”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直到转过回廊走到凉亭这边。
第一个说话的小弟子忽然就僵住了。
第二个小弟子见状还有些纳闷。
他刚想问,一个抬头。
就对上了鹤临那白色的缎带双眸和颜离安震惊的眼神。
“!!!”
两人齐齐跪下:“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将军。”
鹤临声音依旧淡,但两个小弟子愣是听出了寒意:“楼内妄言,去药圃照料园子百日。”
闻言两个弟子忙应下匆匆离开。
待两人离开,鹤临才道:“让将军看笑了。”
鹤临面色虽然未变,但是心中极为在意。
他执茶的手力度紧了几分,心下微乱。
缎带下的双眸微颤。
郡主所言?
郡主说他……
颜离安神色复杂,心底的担忧总算放下。
难怪颜玉这几日不曾对国师下手。
不想竟是……
颜离安也不欲戳人痛处,毕竟都是男人,任谁那处不好,也不想被人知道了去。
男人都懂男人。
为此他提起了朝中之事,两人论了一盏茶,颜离安这才起身告别。
这次他步子轻松。
不再忧心忡忡。
就算颜玉有心,国师也无力啊!
离开问仙楼时,颜玉也来送颜离安。
颜离安面色轻松,哪里还有来时的半分凝重。
这看的颜玉满头疑惑。
颜离安放心道:“安心在国师这里休养,等大哥有空再来看你。”
颜玉眨眼:“大哥你没事儿吧?”
颜玉瞅瞅自家春风满面的大哥,又瞅瞅面色虽瞧不出什么,实则周身郁色的鹤临,她难得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她本想问问鹤临来着。
可中途小黄飞了来。
急冲冲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它刚啾啾了两声。
还没等听清的,就见鹤临那莹白的手指捏住了小黄的尖喙。
小黄:“???”
鹤临:“郡主,微臣有些事,先行离开了。”
“行行行。”
颜玉想了想,反正跑得了鹤临,跑不了问仙楼,晚点儿再去问也成。
正好她还有些事得问问颜离安。
颜离安看着颜玉眼神儿也没黏在鹤临身上,更是满意了。
颜玉将他这表情尽收眼底,一言难尽道:“大哥,你看国师这眼神怎么这么的……不清白?”
颜离安:“???”
颜玉摸摸下巴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词儿:“你看国师大人像是在看水灵灵的小白菜,而我就是那头拱白菜的猪。”
颜离安:“形容的很好,下次别形容了。”
他莫名有种也成了猪大哥的感觉。
颜玉回归正题:“大哥,你瞅瞅我有学武的天赋吗?”
颜离安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伸到面前的手腕:“怎么想起学武了?就算想学,你伸手腕是?”
颜玉一本正色:“不是得摸骨看看有没有学武的天赋?看看经脉壮不壮,不粗壮的话还能用内力扩大扩大?”
颜离安听的一脸无语:“你以为是话本子呢?”
颜玉眨眨眼:“不是吗?”
颜离安头疼,沉声道:“当然不是,习武只需要勤勉。”
颜玉唰的一下收回手:“哦,那我是没这个天赋了。”
她像是不死心,又问:“那之前那二十来年,大哥你瞧我勤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