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晓回到火堆旁,缓缓坐下,目光投向不远处正专注吃着红薯的严颜,嘴角轻轻上扬,泛起一抹浅笑。
旋即,她回过头,凑近秦霜,压低声音说道:“严颜的师兄若真如她所言是凌风,那秦将军便有救了。依我之见,咱们不妨就在此处等等,待他归来。”
秦霜微微蹙起眉头,稍作思索,视线从严颜身上移开,轻轻摇了摇头:“眼下尚不能确定严颜话语的真伪,若只因这不确定之事而滞留于此,恐会延误救治将军的时机。我想,倒不如留下几名侍卫保护严颜,待他师兄回返,他们自会前往江城与我们会合。”
“说的也是。”慕晓晓听秦霜所言,觉得确有几分道理,遂点头应允。毕竟,在原书中虽提及神医凌风此人,然其并未真正现身,实在不可将所有希望全然寄托于他。
众人用过餐食后,皆闭目休憩。至后半夜,静谧之中,不远处严颜所在之处传来阵阵痛苦的呜咽声。
慕晓晓与秦霜被这声响惊醒,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随即匆忙起身赶去查看。
只见严颜身躯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冷汗自额头渗出,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丝丝冷光。
她口中不停呢喃着:“师兄,师兄……我好痛。”眉头紧锁,似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慕晓晓轻轻蹲下身子,凑近严颜,一只手轻轻拍她,轻声唤:“严颜,你怎么了?”
然而严颜仿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低语,那声音微弱却又透着钻心的哀伤。
秦霜也赶忙蹲下,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紧接着细密的汗珠又沾湿了指尖,眉头皱得更紧:“她全身冰凉且冒汗,晓晓,快去叫太医来瞧瞧。”
慕晓晓当即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好”,便猛地起身,快步向着太医的住所跑去。
慕晓晓匆匆赶到太医住处,轻声唤醒陈旭、徐州两位太医:“两位太医,麻烦过来看一下严颜这是怎么了?”
两位太医正酣然熟睡,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极不情愿。陈旭睡眼惺忪,嘟囔着:“这大半夜的,何事如此慌张?”徐州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满地抱怨。
但见慕晓晓满脸焦急,终是无奈地起身,跟着她来到严颜跟前, 秦霜见太医过来,赶忙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方便太医把脉。
徐州上前,伸出两指搭在严颜的腕间,片刻后,眉头紧蹙,缓缓放下手道:“她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还加胎毒,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如今毒发,已是回天乏术。”
陈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竟如此严重?我且看看。”
徐州侧身让开,陈旭上前把脉,片刻后,也连连摇头:“确实是没救了。”
慕晓晓呆立当场,有些懵了,怎么也无法相信,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会突然就不行了。
秦霜亦是眉头紧皱,不死心地追问:“两位太医,她真的就没办法救了吗?”
徐州和陈旭相视一眼,皆无奈地摇摇头:“除非大罗神仙来了,不然绝无生机。”
秦霜目光深邃,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若她师兄是凌风,怎会不为她筹备保命之物?旋即蹲下身子,双手在严颜身上谨慎摸索,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药之处。
慕晓晓有些不明白,轻声问道:“霜霜,你在找什么?”
秦霜手上动作不停,低声回应:“她师兄既留她于此,必有保命丹药,我且找找看。”
刹那间,秦霜面露喜色,快速从严颜的怀中取出瓶子,倒出药丸,递向徐州,语气沉稳:“徐太医,烦请您鉴别此药,可否服用?”
徐州接过药丸,凑近细嗅,而后用指腹轻捻些许放入口中,闭目品味。少顷,他睁开双眼,神色凝重:“此药无虞,可服,但是否能制住毒性,尚不可知。”言罢,递还药丸。
秦霜接过,转头看向慕晓晓:“晓晓,取些水来。”
慕晓晓微微点头,快步走向火堆,拿起装了灵泉水的水囊,心中亦在思量:此药若无效,灵泉水或能帮她缓一下。
秦霜小心扶起严颜,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身,将药丸掰成两半,轻轻放入严颜口中,柔声道:“严颜,张嘴。”继而对一旁的慕晓晓说:“喂她些水。”
慕晓晓蹲下,缓缓打开水囊,一手扶着严颜下颌,一手控制水流,动作利落,目不转睛地看着严颜吞咽。
秦霜适时轻捏严颜喉咙,助其吞药,然后扶严颜躺平,为其理好发丝与衣衫。
见她衣服湿了,秦霜抬头看向慕晓晓:“晓晓,拿套干净衣衫与我们火堆上温着的水,为她擦拭一下。”
“好。”慕晓晓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迅速离去。
秦霜转头看向两位太医:“劳烦二位暂避,等收拾妥当,二位再过来复诊。”
“是,秦小姐。”徐州和陈旭点头称是,转身回返休息之处。
慕晓晓手脚麻利地拿好衣物,与秦霜一道,小心翼翼地为严颜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衫。此时,严颜的状况已好了许多,渐渐陷入沉睡之中。
慕晓晓轻手轻脚地收拾妥当,紧接着叫来徐州为严颜诊治。徐州搭脉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后,他转向慕晓晓与秦霜,语气平缓地说道:“这位姑娘体内的毒已被压制,暂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辛苦太医了。太医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慕晓晓闻言,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
让太医回去休息以后,她与秦霜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然后两人默默回到火堆旁,继续休憩。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才刚刚洒下,众人便忙碌地收拾起行李,准备前往江城。
严颜在一片嘈杂声中悠悠转醒,她微微动了动身体,昨夜毒发时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记忆中,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服用师兄留下的丹药,本以为已是在劫难逃,可如今却全然没有了那种濒死的不适感。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里,发现丹药已经不见,心中明白定是有人在昨晚喂她吃下了。
但以往吃了师兄的药,都得修养半个月才能恢复,可这次身体却毫无异样,这让她满心震惊,不由得伸出手,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