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驶向城外,一夜大雪,高速公路不见积雪,道路两旁的山上却白雪皑皑。
一个小时之后,两辆大巴停在休息区,人们纷纷下车去卫生间。
宁灿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再看身边,林牧绅正在车外面,和几人聊天。
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清冷的眸淡淡的朝着这边扫了一下。
宁灿正要收回视线,却见男人像是没事人似的,又收回去了。
“你要不要下去走走啊?”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戴着眼镜问。
“好。”
宁灿笑着跟他下了大巴车,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山上的空气可真好。”
“是啊,冬天很少进山,没想到景色比预期的要好。”男人说完笑道:“我叫杨帆,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是宁灿。”
“你好...”
男人悄悄地打量着身边的女孩,站的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还有,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怎么会有人这么白。
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是咱们台长的家属吗?”
宁灿急忙摇头:“我不是,我是和叶老师来的,她应该在后面那辆车上。”
“哦,你上车就坐在台长旁边,我还以为你们认识,那....你是他的那个....女朋友。”
“呵呵呵....”
玩笑开大了。
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不是宁灿妄自菲薄,像林牧绅这样的家庭背景,这样的工作条件,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的大学生,而且还....
怎么看也不般配。
至于为什么要坐在林牧绅旁边,是因为一上车,所有人都像看猩猩似的审视她和林牧绅。
就像杨帆说的,好像他俩真有什么。
林牧绅给她指了个座位,顾不得多想,她就坐过去了。
然后她才发现,她旁边坐的就是林牧绅,然后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最后绷不住睡着了。
“看到叶老师了吗?”
林牧绅突然走过来,不经意的看了杨帆一眼,杨帆像是接受到某种信号一样,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宁灿没注意二人的眼神交流,回复:“还没,我现在去找找。”
“去吧。”
林牧绅语气清冷,完全听不出任何情感,脸色冷的像别人欠他一百块。
宁灿心里嘀咕,就算她对人家有意思,人家未必对她有意思。
叶老师今年五十二岁,身材矮胖,却喜欢笑,因为胖的缘故,也不显老,是个慈祥的婶婶。
在到处生人的地方,见到最熟悉的人,感觉异常亲切。
叶老师握住她的手,感谢她过来陪着她。
可宁灿看着叶老师和好多人相谈甚欢的场景,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叶老师真的需要她吗?
宁灿可怜兮兮的说:“叶老师,我想等会儿和您坐一起。”
叶老师看她那撒娇样,笑着说:“老师也想和你坐一起,可是老师那辆车都满了,要不老师过去陪你?”
“不用,没关系的。”
听到叶老师这么说,宁灿立马摆手拒绝。
剩余的路程,宁灿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因为位置靠前,上车的人路过都要打量她一眼。
可林牧绅却没事人似的,似乎毫无所觉。
宁灿想到刚才杨帆的问题:你是台长的女朋友吗?
大家不会都这么想吧?
南城附近,滑雪,温泉,雾凇为一体的超大度假村。
建于半山腰的酒店,站在窗前就能看到巨大的三级滑雪跑道,还有远处陡峭山崖上的栈道。
所有人到了之后先吃饭,然后拿到房卡回房间休息。
大概快五点的时候,都睡得差不多了,才陆陆续续的出来活动。
宁灿醒来之后,洗了澡擦了脸霜才推门出去。
结果,就发现对面推门而出的林牧绅。
额....
他怎么住在自己对面了?
她记得和她一起上楼的是夫妻两个人,是她记错了吗?
“休息好了吗?”男人关上门,看她。
“嗯,睡得很好,您休息的好吗?”
“我很好。”
宁灿也关上门站着。
她不明白了,她明明和这个男人不熟悉,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会碰到他?
问题他们关系很一般,也不好,这样干巴巴待在一起,真的很不舒服。
宁灿抿着嘴,在心里琢磨。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别扭。
和自己不熟,没有任何关系,将来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人相处,就觉得很没有必要。
男人前脚刚动,宁灿就跟了上去。
林牧绅看着她低着头的模样,笑着说:“你不用这么拘谨,如果你研究生上岸,我们今后可能是师生关系,也可能会成为同事。”
不是同事,是领导和社畜的关系。
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宁灿笑着说:“不是拘谨,就是觉得和您不熟悉。”
男人发出低沉笑声:“多见几面就熟悉了。”
“也是。”她礼貌性的回答。
“电视台的工种较多,今后有什么规划吗?你之前实习做的是外派记者,如果长期做的话可能会辛苦一些。”
宁灿好奇看他,她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宁灿道:“还是想做外派记者,理想是做战地记者,开始工作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尝试。”
男人眉头一皱,看她的眼神中荡漾的波痕:“战地记者的牺牲率是百分之百,你知道吗?”
“知道。”
林牧绅以为她只是开玩笑。
年轻人的志向干净纯粹,满是奋不顾身的勇气,对未来一腔热忱。
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二人乘电梯下到一楼,宁灿打算觅食,并不打算和他一起。
率先开口,和他道别。
五点多的度假村已经黑透,站在水泥地,能看到远处山脉的轮廓,以及四处的旖旎彩灯。
顾客很多,因而夜晚的项目也有许多。
户外的篝火晚会,围坐了许多年轻人,抬头就能看到璀璨的星空,低头便是精彩万分的杂技表演。
夜市接地气的多,两百米的长廊,两边的小吃琳琅满目。
她坐在烧烤摊前,要了自己的老三样,羊肉串,鸡翅和蚕蛹,一个人吃的惬意极了。
宁灿本来长的好看,单独坐在那里,一心干饭,那样子看着可可爱爱的,招人喜欢。
中途惹来不少男同志来搭讪。
最后,宁灿不得不起身离开,临走之前拿了一根鱼丸解馋。
本打算进室内暖一暖,站在二楼就看到一楼棋牌室,一群人正在打台球。
其中就有林牧绅。
站在二楼看打球的人很多,男女掺半。
女的看的自然是人,男的看的则是球技。
林牧绅的球技不算出神入化,顶多能和其他人打成平手。
这是宁灿看到的。
但懂球的都知道,林牧绅的技术远不至此。
但若他的球技太好了,就没人和他玩了。
就是消磨时间的游乐项目,也不用非要分出个技术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