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一些吧,眼不见心不烦。又过了好一阵,只见秦雅兰捂着嘴开门小跑着出来,门里传来哈哈的笑声。
王秀红连忙追进了洗手间,看见自己闺女在那里吐。王秀红跟在身边伺候,这边秦雅兰醉了,里面又一位姑娘跑了出来。王秀红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趴在水池边难过地样子,心里充满了愤怒。找准时机拽着秦雅兰出了饭店,打车回了酒店。
费了好大力气把闺女安顿好,就听闺女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个不停。王秀红看着闺女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号码,就仿佛是西服男站在眼前,想了想,还是没敢接。
过了一阵,电话不响了。王秀红长出了一口气,本应该愤怒的她,面对西服男的来电,竟然有种不敢接的感觉。王秀红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深睡的闺女,种种滋味涌上心头。
西服男就是小角色,在现场发名片的他只是个普通雇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如果今天王秀红、秦雅兰遇见的是类似史耀祖那样的公子哥,那今天秦雅兰就在劫难逃了。
从小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的秦雅兰昏睡了一宿,早上根本起不来。旁边陷入自责、害怕、无助的王秀红也是一宿没合眼。她们娘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王秀红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西服男追过来了,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
提心吊胆的凑到猫眼一看是服务员,开门一问,是问还续房不。
打发走了服务员,关好门。王秀红嘴里嘟囔,老秦的学生真不靠谱,就给付了两天的酒店钱。太抠门。
王秀红穿好衣服下去一问,又回来了。这帝都的酒店也太贵了,住一天一千二百八,要命啊。
娘俩穿好衣服拖着行李箱,退了房,走在帝都大街上。
五月的帝都,骄阳似火。
娘俩又饿又累,王秀红决定先填饱肚子,然后研究下一步。
找个小饭馆,吃了一碗面,娘俩这才感觉好点。秦雅兰毕竟年轻,体力好,恢复快。昨晚基本上就喝酒了,能不醉嘛。她这样的小年轻,上了酒桌哪里是那些老油条的对手,人家没咋地,她就已经醉了。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王秀红吃饱饭,看着在一边玩手机的闺女,心里犯了难,这可怎么办啊?
饭店不是家,吃饱了,歇一会就走吧,要不然人家脸色都不好看了。
王秀红带着闺女,娘俩拖着皮箱找旅店。不敢住酒店了,太贵了。
走进旅店,王秀红问了价格,顿时把她吓一跳,二人间竟然要二百六,进去一看,就是一个卧室那么大,两张床。摇头,贵,地方还小。
一连走了几家,价格都差不多,基本是二百往上,带淋浴,卫生间的就接近三百。王秀红心里直骂娘。
娘俩又选了一家走进去看房间,通道里有一辆小车,是客房保洁大妈正在整理房间。
王秀红走进去,看着大妈在整理加换洗的床单一类的,终于点点头。这家吧,看着靠谱。
秦雅兰一听很高兴,终于住下来了。躺在床上就不动了。
王秀红跟前台下楼去交款,很快回来站在门口朝着保洁大妈张望。
保洁也是干活麻利的人,很快就完活了,锁门出来。二人在走廊里碰面了。
“哎呦,这工作很麻烦的啊。”王秀红主动搭话。
保洁扫了一眼王秀红,随口说,“还行,干习惯了。”眼睛瞅瞅屋里躺在床上的姑娘,“你女儿?来玩的?”保洁很会聊天,主动提及对方的女儿。
“是的,女儿,”王秀红说完,没往下回答。
保洁似乎是明白点,“来帝都上学的,旅游的,求医的,找工作的,多了去了,我都见的多了。”
王秀红被保洁说破,也不尴尬。“现在这旅店咋这么贵啊?”
“这还贵!”保洁一撇嘴,“这还是五月下半月,上半月更贵,你等到七月暑假,比这还贵。”
王秀红心想:得,这还是便宜的了。
“你姑娘真漂亮,上大学了吧?”保洁主动找话。
“没有,”王秀红嘴里探口气,“这丫头不听话,学习不用功,大学没考上,闹着学唱歌。”
躺在床上的秦雅兰撇撇嘴,把身子转到里面,背对着老妈。
“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一说到孩子,做家长的都是一肚子苦水,保洁闲话就多了,“家家都这样,我家的还小,因为学习,我们跟着操碎了心,就这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学唱歌也行,到酒吧驻唱也能挣不少。”
王秀红一听,当时脸色就变了,鼻子里哼了一声。
保洁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满,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人家不爱听了。“女孩子想有出路,进帝都音乐学院,找个好老师,学习几年,家里出钱买上几首歌,炒作一下,就火了。”
王秀红眼睛一亮,这个保洁说的对啊。“音乐学院好进不?”
“不好进,要分数,要面试,很难。”
王秀红一想也是,自己姑娘不就是念了一个低级的艺术类院校嘛。秦爸所在的大学就是深海本地大学,也是很难进,要有关系,跟钱。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
“帝都附近找门路,等机会出名的人多了去,如果你们短时间办不成,住这里也不是办法,一天三百,一个月就九千,再加上吃饭就上万了。你得另想办法,最好租房住。”保洁说。
“也不知道这里房租是什么价?”王秀红几乎没有出门的经验,对这些根本不懂。
“那看你想住多大的?七八千的、五六千的、还有三千的地下室。”
“这也不便宜啊。”
“贵有贵的好处,水电齐全,能够生火做饭,就让你省下不少饭钱。还有使用面积它也大啊。”保洁说起这个滔滔不绝,一副很在行的样子。
“我就两个人,要不了太大。”王秀红还是很会过日子,知道精打细算。
“要去影视城接活干,就去九华大街,要去学院就去临山大街,要去酒吧街驻唱就去九科巷。想好了租房就给我打电话,我再帮你联系。”保洁说着拿出手机跟王秀红交换了电话号码。
王秀红懵懵地跟保洁交换了联系方式,想到才来到帝都就遇上了热心人,心里很高兴。
张家村,村长家。
村长张大发对于竹竿的到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就是村里的二流子,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这样的人上门,他也烦的很。
“有事情?”张大发左手捏着烟,斜斜地瞟了一眼竹竿,不耐烦的问。
“村长,”竹竿不敢跟村长对视,低着头,“刚才我在村口小卖店,听见简家丫头给老李太太打电话了。”
“嗯,”张大发似乎忘记了谁是简家丫头,反应很是平淡。
“村长,您事情多,恐怕不怎么记得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竹竿仔细跟村长解释,“简明军,矿上背煤死的那个,留下媳妇跟孩子,听说媳妇去了矿上,就拿回来三千元钱。一条人命啊。第二年媳妇也走了,是您帮忙料理的后事,据说花费了三千多呢。”
村长这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李家女娃命不好,痨病没的,是我帮的忙。”心里纳闷,自己可是把他家的十几亩水田都收了,还会有什么事情。
“村长,简家丫头当年可是美得很,他娘临走前不是许给了咱家万福兄弟吗。”
“是有这么个事,那丫头当时十四,还是十五来的。”张大发回想了下,“闺女还小,我准备等几年出了丧期再说,谁知道自己跑掉了。”
“就是她,”竹竿凑到了跟前,在凳子上坐下,“这几年她一直跟老李太太有联系,据说是在深海城里。”
“这个我知道,”张大发点点头,“可是深海那么大,上哪里找她呀。”说完自己摇摇头,在这件事情上老李太太疑点很大。
竹竿慢慢从兜里掏出来半张纸,放在桌面上,“村长,这个就是简丫头的电话号码。”
里屋炕上村长的儿子张万福蹭地窜了出来,望着桌子上的纸条,“这是简家那丫头的电话?”
“我刚才在村口的小卖店,听完老李太太跟她的电话,在电话机上面查到的,就是她的号码。”竹竿眼里冒光,这位一出现,自己的算盘就成了。
村长看着纸条却没有伸手去拿,“深海那么大,想找个人很困难啊。”
张万福却凑过来,伸手拿起了纸条,“爹,简惠云是我媳妇,我得去找她。”
村长瞪了一眼儿子,“你懂啥,那么大一座城市找个人,是容易的?”
“我给她打电话,约好地方见面,见到人直接绑回来不就成了。”张万福脱口而出说。
“那要是人家不接你电话呢?接了你电话根本不来呢?”村长望着自己的儿子十分失望,挺大个人了,就是个憨货,在这个村子里,有自己在他可以称王称霸,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自己,他啥都不是。
呃。张万福没声了。
村长根本不想去什么深海城里,自己在简家花费了几个钱不假,但是那十几亩水田地足够抵回自己的钱,还绰绰有余,这几年早就赚回来了。简惠云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肯定更美了,在城里要是靠上一位大佬,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小村长能够招惹得起的。自己手握着简家的借条,他也根本不怕有人来跟他谈旧账。就是这个儿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村子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随手扔在桌子上,“拿去抽,心意我领。”起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