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虔诚的信徒。”
伍德口中重复。
康司松了口气。
看来不用死了。
“我是…黑暗…”
伍德忽的改了口。
康司握着烤鱼的手猛然一僵。
“踏马的!”
“我做饱死鬼!”
他再次张大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鱼。
随后,他喉头一痒,吭的咳嗽了一声,喷出一片黑沫。
伍德睁开了眼。
“…你在干什么?”
“吃…屎!”
康司觉得这种东西根本不配被叫做烤鱼。
别说醒来的是【黑暗】,今天就是恶魔领主在这,这玩意儿,也得是屎!
伍德猛地站起身。
“好哇!你个狗屎小子!居然偷吃我的鱼!”
“伍德?!”
康司面色一喜。
“怎么?你还想装傻糊弄过去?”
伍德大怒。
闻言,康司也不惯着对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死老头!你好好看看,是谁在装傻!”
“嗯!?你还跟我…这…这是怎么了?”
伍德此刻也发现了周围的异常。
“你的疯病犯了!”
康司毫不留情道。
“我的…疯病?我没有疯病!”
伍德一脸不信。
“疯子都说自己没病——你没病,还能是我病了?”
“我不知从哪儿找来了黑色染料,把周围的草木都刷成黑色,又特意抹黑了木桶,最后把染料包扔进了水里,是吗?!”
康司每说一处,手指便指向一处,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剜着伍德。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我我…真是我?我有疯病?”
伍德被康司说的有些头晕。
“你再看看这火!除了你,谁能升起团黑火来!还有我这身衣服!你赔我衣服!”
康司又指指点点了一通。
随着大脑一点点恢复运转,伍德发现康司所说皆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
老人支支吾吾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道歉。
“你给我讲讲你到底怎么回事。”
康司喘着粗气道。
老人眼瞳摇摆,神情无助。
“我…不知道。”
“那怎么办!先找地方治治你的疯病?”
康司余怒未消。
听到这儿,老人一改方才的姿态,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咬牙切齿道。
“不行!管它什么疯病!我要先报仇!”
“你疯成那样,还想报仇?去了怕又要给人关进牢里,再困个30年!”
康司是动了真火,专挑痛处挖苦。
“你!你!”
伍德顿时气的说都说不顺溜。
“你什么你!老疯子,病没好就想带着我一个小年轻还想报仇?!”
“就算你没病,咱俩也还没两勺耳屎重,非转不过脑子要往石头上撞?!”
“三十年前你什么样我不知道,都三十年后了!你这充其量就是个分不清形式的老痴呆!”
在康司接连不断的攻势下,伍德是彻底哑了火,好悬没背过气去。
“停…停下!你闭嘴!”
此刻,伍德浑身颤抖,脑袋晃得像个摇铃。
康司闻言停顿了片刻,接道。
“清醒了?”
“…我…我清醒的很!”
“仇我必须报!”
难得完整的说了句话,伍德长出了口气。
“我没说不让你报仇——我看你是还糊涂着呢,要是真清醒了早想着治病,哪儿还会满脑子送死。”
见劝不住老人,康司也不打算再白费口舌。
热闹的夜晚此时也恢复了寂静。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康司感觉有些困的撑不住的时候,伍德说话了。
“小子,困了吧?你先睡,我守夜。”
“你守夜?你不会是想趁我睡着掐死我吧?”
康司瞥了眼伍德。
“怎么会呢,到时候我还得面对你契约的鬼怪,要费不少功夫。”
伍德咬牙切齿道。
“你还真想过!”
康司腾的站起身。
“谁想得到你小子真那么能说,我心口现在还捣着疼呢!掐死…还便宜你了!”
伍德偏过头。
“要不是看你能帮上我的忙,我早就把你丢回地牢去了!”
“你休想!”
康司唤出【附身】。
【腐败契约:27%】
“哼。”
伍德闷哼一声,没再理会康司。
可没过多久,老人的声音又传入康司耳中。
“…爱睡不睡,明天,我一口气带你离开教会的地盘。”
“到了曼镇,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管不着。”
“你帮我自由,我送你出来,咱俩两清!”
“真要一直带着你这浑小子,还不知道怎么拖我后腿呢。”
老人吐了口气,随后陷入沉默。
自觉气氛有所缓和,康司也没再保持缄默。
“…曼镇不归教会管?”
“不管,那儿是野蛮洞窟的地界。”“野蛮洞窟是干什么的?”
伍德一挑眉,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战场。
“你这浑小子到底是哪儿来的,这点儿常识都没有?连野蛮洞窟都不知道!”
“我陷入鬼域之前还没听过教会呢!”
康司也不甘示弱。
“晨曦教会…你都没听过?”
伍德被康司的这句话惊着了。
“没听过,不了解。”
康司说着,又接了句。
“倒是先从地牢开始认识的,手镣脚铐来就送,还带个加长绳…”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伍德对此啧啧称奇。
“浑小子,你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吗?”
见康司似乎有所犹豫,伍德便抓住机会再度出击。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了吧?那你病的可比我这个老家伙要重啊!哈哈!”
“嘁,我是怕说出来吓死你!”
康司双手抱胸,一副不和老头计较的模样。
可惜【附身】的粘液仍包裹着他的面颊,没人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那你说来我听听!”
伍德铁了心要让康司出出丑。
“东土国!”
康司煞有介事。
“你胡编!”
伍德驳斥。
“…怎么谁都能听出来我是胡编?”
康司感觉这事天理难容。
怎么人家穿越了,说啥都有人信,到了自己这儿就不好使了?
“哈哈,我诈你的!我哪儿知道有没有什么东土国!”
伍德开怀大笑。
康司瞪着眼,唇齿嗫嚅,把一切不满化作脸上的嫌弃。
“你就乐吧。”
不一会儿,伍德止住笑,又问。
“认真的,你是哪儿的人?”
“东土国,土村人。”
康司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