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如期而至,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白黎便哼着轻快的调子,早早地收拾好了行囊。
他特意将柳乘风为他寻来的那些稀奇小玩意儿仔细地装进行囊,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脸上洋溢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愉悦。
反观慕樽月,面色依旧清冷如霜,他在晨曦微露时便结束了修炼,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今日,慕樽月需要服用最后一副药,身体便能彻底痊愈。
与以往坐在床边,静静等候药被端进来的状态截然不同,听到声响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中,带着几分久病初愈的虚弱,却又透着不容置疑。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撑起上半身,双腿慢慢从床边垂下,脚掌轻触地面,感受着地面传来的丝丝凉意。
他稍作停顿,适应了一下起身带来的轻微眩晕,才缓缓站起身来,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慕樽月与另外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厚重的帘子,那帘子质地厚实,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不凑近仔细瞧,根本看不清帘子后的情形。
平日里,柳乘风每次进来都会提前施展法术,屏蔽阻隔声音的传播,当着他的面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动作却快得出人意料五指抓住帘子边缘,用力一掀。
“唰”的一声被掀到了一旁,扬起一阵轻微的灰尘。
可与他想象中的不同,眼前出现的场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柳乘风正站在床边,手中稳稳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他握住萧忆安的手腕,不容反抗的在手腕上一划,殷红的血珠从伤口中缓缓渗出,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地落入下方的碗中。
碗里盛着黑漆漆的药汁,还冒着腾腾热气,每一滴血落入其中,便迅速与药汁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萧忆安依旧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精打采的注视着自己的血液流逝,柳乘风也显得非常的淡然,像是这个事情是多么正常。
“这是做什么?”
被人忽然的打扰,柳乘风倒显得有些意外,看清楚来人是谁吃惊过后便只是笑笑。
“原来是师兄,”柳乘风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刚刚的慌乱从未出现过,“师兄是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吗?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先把药喝了,身体会好得更快些。”说着,他便将那碗混着萧忆安血液的药递向慕樽月。
“...”
慕樽月看着那递到眼前的碗,就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冷的可怕。
“给我喝的?”慕樽月声音低沉,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刚刚还兴致勃勃,此刻却懒洋洋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要动弹意思的白黎。
“为何要用他的血?”这话虽然是对着柳乘风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白黎,想要从白黎的脸上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白黎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抬嘴笑了笑,却又像是很累似的收住,“当然是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