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步的距离时苓刻意压低步幅,走了十秒才来到刀疤头面前。
身子微微前倾,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刀疤头的耳边响起:“我不妨和你讲讲道理。”
不等刀疤头反应,时苓就接着说下一句。
“你是混哪条道的?你最好给我足够充分的理由。”
刀疤头身后的小弟顿悟:[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吗?]
如坐针毡的刀疤头却根本憋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时苓加入“昝”之后没少替颜愿祈整顿这种无名小卒,以至于他们看到时苓比看到颜愿祈的反应还大。
“时……时时时小小姐,是,是那个贱货!他捅了我们的人,所,所以我,我们来抓他的……不,不是,我们硬闯进来,打,打扰,各位……”
“你们没有硬闯?那你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定位是在m国吗?”
刀疤头接不上茬,身后的人也没一个敢吭声。
“如果不是你们瞎了眼把人往这边赶,他再大的能耐也进不来。”
就这心理素质还学人家当打手?也不怕被笑话死?
时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半是对怂包,一半是对颜扒皮。
颜愿祈绝对知道今晚会有这么一出,就等着拿时苓给她当枪使。
两个月以来,不是让她去臭烘烘的野男人那里搜集无关紧要的线索,就是让她处理底下的杂兵,简直大材小用!
哪怕颜愿祈不道德,时苓也得秉持着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尽职尽责的推动事件的完结。
“你们是谁的人?”
“饶——”命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谁?”
“萧原……”
时苓听到“萧”的时候心还控制不住的揪了一下,听到第二个字又彻底坠落摔得粉碎,彻底没了兴致,再次打断刀疤头的话。
萧原众从血缘关系上是萧栖寒的堂哥,是萧栖寒舅舅的独生子。
回锦都不久就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除了都姓萧,剩下的八竿子都打不着。
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为什么一个清爽俊逸的像是女娲精心捏了三天三夜的得意之作,一个油腻普信的像是地沟油成精。
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萧家费劲巴力的往下压也仍旧绯闻不断,不是今天和哪个女网红分手,就是明天在某场所发现与之神似形更似恶意寻衅滋事的混混。
这buff,这货色,这人品,他哪怕自己发誓从来没欺负过萧栖寒,时苓都一个字不带信的。
“萧原众是吧?”时苓摆摆手,“三秒钟,剩下谁谁就不用活了,三——”
还没数到二,所有人都鸟作兽散的全跑了。
时苓直起身子,拍拍衣服和手。
转身向颜愿祈汇报任务完成。
颜愿祈面露满意的神情抢先给时苓鼓掌,这就罢了,可旁边站着的一溜帅哥美女也跟着鼓掌是闹哪样!
太丢脸了。
时苓真是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
万分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和鸭舌帽,再配上一身黑,自己都觉得自己酷毙了,尴尬才减轻了不少。
不过也因为她这身打扮深入人心,导致方才刀疤头一进门就认出了她。
这算不算抢了颜愿祈的风头?
时苓若有所思的坐回自己安静的小角落观众席,默默等待看戏。
而颜愿祈这边,她已经把那个男人从桌子底下扒拉出来,让一个手下带他处理伤势顺便换身衣服。
“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呢!”
颜愿祈的脸上可看不出一丝不悦,反而眼里盛满兴奋的光芒,像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狼见到新鲜待宰的羔羊,眼眸散发着幽幽绿光。
这么久以来,时苓算是摸到了点儿颜愿祈的秉性。
她这副没憋好屁的死样一看就是没憋好屁。
半小时后,那个男人被洗干净换上还算得体的衣物被带进屋里。
嘶,这么看来,长的确实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
颜愿祈想招募他,现在看来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个男人坐在颜愿祈的对面。
“怎么称呼?”
“……尹微缙。”
心情甚好的颜愿祈冲尹微缙笑眯眯的打招呼。
如果时苓没有看到她眼神中蕴含的别有用心的深意,还真以为她这次要当个活菩萨呢。
反倒是尹微缙不知为何看起来居然有些心虚。
难道他们两个认识?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
不过既然颜愿祈要将尹微缙收入麾下,那么他肯定是跑不了的。
当颜愿祈提出要和尹微缙签约的时候。
尹微缙满脸惋惜的解释自己已经有签约的公司,如果解约会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笑话,这怎么可能难得到颜愿祈?
颜愿祈直言会替尹微缙垫违约金,等以后获得片酬再还清即可。
时苓居然从尹微缙落寞的神情中感觉出了点阴谋得逞的味道。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两个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于是这位帅的让颜愿祈都一见倾心的新人被颜愿祈成功拿下,据说第二天颜愿祈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片场试镜。
其他循规蹈矩接受七七四十九轮选拔九九八十一难磨练的新人:?
——
最近几个月兴许是在处理尹微缙的事,颜愿祈对时苓的压榨肉眼可见的减轻。
时苓也终于得以松口气好好放松一下。
时苓回到家坐在客厅,开着电视机找出动画片,抱着一碗比脸还大的冰淇淋,吃的正在兴头上,就看见时烬愁容满面的从大门进来往院子里走。
时苓歪头,思索一秒,放下心爱的香草巧克力双拼冰淇淋,小跑着去迎接哥哥。
“哥!你怎么啦?”
出神的时烬发现面前多了个蹦蹦跳跳的小可爱。
用手掌把时苓的脑袋压住等她站稳,随即和时苓一同走进屋里。
望着时烬一言不发,时苓觉得大事不妙。
“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着时烬凝重阴沉的神情,时苓也不禁紧张起来。
难道是沈家撤销投资使时氏集团的发展受阻了吗?
还是什么别的对家在给哥哥施压?
可无论时苓问什么,时烬都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姿态不肯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