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傲那阴沉的脸色,如同一团浓重的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赵念莹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以往的经历让她深知蒋天傲的脾气就像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前一刻或许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就会雷霆震怒,那突如其来的怒火常常让她不知所措。她真的不想再惹蒋天傲生气了,此刻,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蒋天傲,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与怯意,轻声问道:“蒋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蒋天傲的思绪被赵念莹那轻柔的声音拉了回来,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赵念莹那紧张不安的脸上。看着她那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清楚地知道,从赵念莹的表情和回答来看,她应该没有说谎,这就意味着当年在自己失明时陪伴在身边的那个人真的不是她,而是吴婉玉。这个认知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然而,他的心中却依旧不甘心就此罢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执拗,仿佛一定要从赵念莹身上找到一些与那段记忆相关的蛛丝马迹。他紧紧地盯着赵念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再次开口问道:“你和赵叔搬走之后,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依然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在质问着犯人。
赵念莹听到蒋天傲的追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感。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艰难的时光,她真的不想再去回忆,更不想将那些痛苦的经历一一诉说给蒋天傲听。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她又垂下了眼睛,将那丝情绪掩饰了起来。她知道,在蒋天傲面前,她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然后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我们搬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爸爸四处找工作,我也出去做家教,就是这样。” 她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蒋天傲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显然对赵念莹如此简略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向前迈了一小步,那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重重地踏在赵念莹的心尖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犹如一把锐利的手术刀,似乎想要将赵念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一一剖析出来。“就这些?” 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详细说说,你做家教的雇主都是些什么人?你爸爸又是怎么找到工作的?”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炮弹,接二连三地向赵念莹轰炸过去,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赵念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在心里暗暗地埋怨着蒋天傲的不近人情,但表面上却只能老老实实作答。她抬起头,看着蒋天傲,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但还是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的家教雇主是一个商人,他的孩子数学成绩不太好,我就负责给他辅导数学。他的家很大,但是装修得很俗气,每次去他家上课,我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他的妻子总是穿着华丽的衣服,化着很浓的妆,对我也很挑剔,总是嫌我教得不够好。” 说到这里,赵念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爸爸找工作的过程很艰难。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四处投递简历,但是因为他的年龄和之前在蒋家工作的经历,很多公司都不愿意录用他。那段时间,他的脸上总是布满了忧愁,头发也白了很多。后来,好不容易有一个小公司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虽然工资不高,工作也很辛苦,但是爸爸还是很珍惜那个工作。” 赵念莹的声音有些低沉,回忆起那段日子,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
蒋天傲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依然紧紧地盯着赵念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试图从赵念莹的讲述中找到一些破绽,一些能够证明她与自己记忆有关的线索。
赵念莹继续说道:“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大学的生活很忙碌,我一边努力学习,一边还要做兼职赚取生活费。我参加了很多社团活动,也结识了一些朋友,但是我的生活始终过得很节俭,因为我知道爸爸赚钱不容易。” 她的讲述很流畅,每一个细节都听起来合情合理,让蒋天傲找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