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被挪去行宫的旨意还是下下去了,除了淑媛夫人几个有孩子养育的嫔妃和蒲纱公主以外,其他人无一幸免。
好端端的嫔妃搬到行宫是前所未有的,顾淮序一时冲动,林珍漓也没想着让其他嫔妃老死行宫,只是这个时候,顾淮序的情绪也不稳定,还是少些人在宫里清静为好。
顾淮序的病因出现的莫名其妙,他的脾气也肉眼可见的难以控制了起来,时常动怒发火,甚至在朝堂之上也莫名其妙的发怒,惹得朝臣苦不堪言,都不知道这尊大佛是怎么了。
林珍漓自然是将此事严严实实的瞒了下来,对外只是说皇上喜静,又有了前些时候李贵人的事,这才要肃清后宫。
“皇后,这宫中本就没有什么嫔妃了,何必日日来请安,害得我还要早起,不如你跟那皇帝说说,请安也一并免了。”
蒲纱公主近来和林珍漓走的挺近,夏朝自从向齐国高价收购了一些农作物后,又忙着还给别国,还要善后,可谓是忙翻天了。
林珍漓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自古请安是表示嫔妃对中宫的尊重,不可再胡说了。”
蒲纱公主撇撇嘴:“在我们那才没有那么麻烦呢,只有初一十五或是大日子才要早请给中宫请安。”
蒲纱公主扑了扑眼前飞舞的蝴蝶,皱着眉头:“在这倒是比在夏朝轻松的多,可也无趣,四四方方的天,框死了一群女人的一辈子。”
林珍漓默然不语,她看着蒲纱公主兴致勃勃的脸庞,也不知道这片刻的欢愉能持续多久,夏朝被顾淮序摆了一道,势必会有反击。
如今齐国势大,与邻国又多又合作,夏朝已经退出齐国边界百余里,若是再进犯,反而会被一网打尽。
齐夏,多年来的对抗,已经不是和亲或是和解可以解决的了。
蒲纱公主的母亲是夏朝女官,自然知晓政事,她会选择自尽而不是苟活,也不仅仅是不想女儿受胁迫,更多的是对朝局的考虑,若是夏朝贼心不死,再利用蒲纱公主在齐国生事,所以为家国为女儿,她都不愿意独活了。
“昨日听说你又偷跑去宋充容宫中玩闹,入夜后嫔妃……”
蒲纱公主捂着耳朵:“嫔妃不得随意走动。”
林珍漓睨了她一眼:“你知道还乱跑?”
蒲纱公主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反正皇帝也不会来,我们去哪又有什么关系。”
“那也不行,进了宫必须得好好遵守宫中的规矩,你已经十分逾矩了。”
蒲纱公主默默垂头,丧着一张脸:“我知道了。”
林珍漓又叮嘱了她几句,蒲纱公主撒了个娇,便又混过去了。
林珍漓现在每日基本上都会在养心殿服侍顾淮序,既然知道了顾淮序身子有问题,那便要寻根追源,若是寻不找根源,便无法对症下药,顾淮序如今的情绪越发的不稳定,有她在的时候还会好一些,可她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都跟在他身边。
若是有一天顾淮序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时……他或许会变成一个……暴君。
林珍漓端着养身汤往养心殿送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入内。
“皇上……”
顾淮序揉了揉眉头,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
林珍漓依言坐下,她伸出手给顾淮序喂养生汤,顾淮序抿唇一口一口喝下了她喂的汤。
“夏朝还未补上了欠旁人的,一时间别国都无法轻易再相信其,夏朝可谓是惹了一身骚,两头不得好。”
顾淮序说着,将林珍漓揽入怀中,听的力道压在她的肩上,如同擒制住她一般,让她十分不适。
“皇上……”
“朕打算让夏朝臣服于朕,你觉得如何?”
林珍漓愣了一下,她仔细回味着这句话,难道……他想打仗?
战事起,不仅是夏朝……更是齐国百姓之乱,百姓们将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战火四起……林珍漓不敢深想。
“皇上,夏朝的实力毕竟还是不可小觑,若是……若是打战的话,咱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反而会使民不聊生,夏朝如今已经退出边界百余里,没必要赶尽杀绝了……”
顾淮序抬眸,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是林珍漓从未见过的属于九五至尊的高高在上之睥睨,他冷笑一声,盯着林珍漓的脸看了片刻:“齐国未必没有十足的把握,夏朝既然肯先低头,就说明他们国家早已不适合支撑长时间的战役了,但,夏朝狼子野心,皇帝暴戾,长子有野心,如果他们想再进犯……朕便可设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有来无回。”
林珍漓怔在原地,一方面,她自然希望顾淮序能实现他的伟大抱负,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战事起,烽烟尽处。
顾淮序凝视着她,似乎不想错过她面上的每一个表情,他捏着林珍漓的下巴:“夏朝皇帝喜好奢靡,残暴无度,朝中多囤精兵强将,四处开战,他如此,夏朝迟早要跟与之同繁的齐国一战,若是……来日,朕有个什么意外,你和琮儿如何抵挡,不如今日便做个决断,夏朝臣服于齐国,做齐国的附属,便不再会有兵戎相见之日,夏朝也无法再对他国起战事。”
顾淮序神采飞扬,言之凿凿,他怜惜地抚上林珍漓的红唇,眼神如同痴迷一般,他的手指撵上她的红唇,用力一抹。
“皇上,臣妾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林珍漓的心微微触动,夏朝一直觊觎齐国,若是真像顾淮序所说,他有一日……新帝登基,又是小儿,难保夏朝不会对齐国起战事,届时,她又该如何掌握大局呢。
顾淮序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将她紧紧榄在怀中,感受着怀中的馨香微动。
“皇上,召太医来吧。”
顾淮序微微颔首,林珍漓便叫来了两位太医,太医为顾淮序把完脉后,脸上的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