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宸手里那颗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褐色珠子,刑天目光一凝,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墨宸手里接过兽灵珠,凑近鼻端轻轻一嗅,欣喜地说道:“有了此物,我便能重塑肉身。”
他随即握紧兽灵珠,抬头望向天空,大声说道:“龙傲,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还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龙傲,正是九天龙神的名讳。
铁拂闻言,心里愈加震惊,也愈加感到好奇,心头暗忖:“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直呼九天龙神的名讳,甚至还敢向九天龙神叫板?”
铁拂心里正犯嘀咕,墨宸旋首向他问道:“铁拂,关于研发火炮之事,进展如何?”
铁拂连忙收敛心神,恭敬答道:“回禀殿下,微臣已经绘制好了火炮图纸,但由于火候不够,始终未能锻造出用于制造火炮炮管的精钢,恐怕还需些时日。”
“火候不够?”
墨宸眉梢微挑,问道:“需要多高的温度?”
铁拂回答:“回禀殿下,锻造精钢至少需要千度以上高温,但目前的熔炉,最高温只能达到八百度左右,微臣正在想法子对熔炉进行改造。”
墨宸沉吟片刻,言道:“孤可让龙辰来助你一臂之力。”
铁拂一愣,疑惑问道:“殿下,这位龙大人,莫非懂得如何改造熔炉?”
墨宸淡然一笑:“不!他便是熔炉!”
“啊!”铁拂一脸惊愕,半晌未能回过神来。
……
黄昏时分。
京城,城南古风巷。
暮色渐沉,天边残阳如血,映得青石板路泛着淡淡的赤色。
巷子两旁,古旧的青砖黛瓦连绵不绝,檐角飞翘,雕花窗棂间透出几缕昏黄的烛光。
巷中行人稀少,偶有一阵凉风刮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萧瑟之意。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行色匆匆,步履虽快,却透着几分谨慎。
他头戴斗笠,帽檐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他每走一段路,便停下脚步,微微侧首,余光扫向身后,似乎生怕有人尾随其后。
巷子深处,几声犬吠隐隐传来,老者眉头微皱,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他来到一栋宅院前。
那宅院门扉斑驳,朱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灰白的木纹。
门楣上刻着一道浅浅的印记,细看形如鬼面,狰狞可怖,却又因岁月风霜而模糊不清,若非有心人,绝难察觉。
老者抬头瞥见那道印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他走上前去,抬手轻叩门环,三长两短,声音低沉而有节奏。
不消片刻,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随即“嘎吱——”一声响,门扉缓缓开启一条缝隙,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见是老者,灰袍男子微微点头,随即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确定并无异常,这才将老者让进门内。
宅院内,景象与门外截然不同。
庭院深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两旁植着几株古松,枝叶苍翠,遮天蔽日,院中一角,一口古井静静伫立,井台上青苔斑驳,显得格外幽静。
老者随灰袍男子步入正厅。
厅内陈设古朴,却透着几分诡异,正中央处供奉着一尊鬼面神像,神像面目狰狞,双目赤红,似能摄人心魄。
神像两旁,摆放着两盏青铜油灯,火光摇曳,映得厅内光影交错,更显几分诡谲。
灰袍男子关上厅门,转身向着老者恭敬一揖,低声道:“见过覃长老!”
老者微微颔首以礼,道:“尊者密令,务必查明如今的大夏宸王究竟是真是假!”
灰袍男子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还请覃长老明示,该如何查明?”
老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炼狱焚城!”
灰袍男子脸色微微一变:“覃长老,炼狱焚城计划我等已筹划三年,但目前尚不成熟,若是贸然启动此计划,只怕功亏一篑。”
“尊者的意思,启动炼狱焚城计划的目的,是为了查明大夏宸王身份真伪。”
“这……这其中有何关联?”
“炼狱焚城,乃是召唤炼狱鬼兽,将大夏皇城化作一片火海,除了修为已入天人境的大夏宸王之外,整个大夏朝堂应无人能够阻止!倘若他不能阻止,那便说明,真正的大夏宸王已被吸入虚空之界,届时大夏朝堂必乱作一团,我圣教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灰袍男子沉吟片刻,仍有些疑虑:“但大夏宸王连续多日公开露面,看着不像是假的啊。”
“据雪域神宫传来的消息,大夏宸王身边有一条魔龙,这魔龙能化作他的模样,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竟有这种事!”灰袍男子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雪域神宫所言应该不虚,故而得尽快确认,宸王府里那位宸王究竟是真身还是替身!启动炼狱焚城计划是为了逼着宸王动手,唯有如此,方能辨其真伪。”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准备!今夜丑时将有魔云遮月,届时正是炼狱焚城的最佳时机!”
灰袍男子言及至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
厅内火光摇曳,映得两人身影拉长,仿佛与那鬼面神像融为一体,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
午夜丑时。
京城,承天门街。
一轮暗红的月亮高挂夜空,猩红的月光洒落在空旷的街上,将一块块青石板映成了血色。
街巷之间,唯有微风拂过檐角风铃,偶尔响起一两声清脆,更添几分寂寥。
沿街店铺皆已打烊,门扉紧闭,仿佛整座皇城皆已沉入梦乡。
更夫阿肆肩扛铜锣,手提竹梆,脚步蹒跚,穿行在幽暗深邃的夜色之中。
他有气无力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孤寂,亦平添了几分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