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平张张嘴,想说点啥,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啥。
见棺发财。
死者为大。
他默默将逝螂棺材板盖上,放回锦囊里,气狠狠、算了,颇为温柔的塞进怀里。
在田长平看逝螂墓志铭时,没注意敌军骑兵早已在高个子兵卒身上扎了四个洞,高个子兵卒倒地后把田长平露了出来。
“噗!”
骑兵顺势一捅,田长平胸口也多了俩洞,他没有阿琅那样扎不透的自体装备,霎时间血流如注。
生命的最后一刻,脑子里闪过的是“蟑螂都有棺材,而他没有”。
……
小儿园首日开放,非常成功,小娃们纷纷达成心愿。
第二天上值时,同僚们不是起身时手扶腰,就是闪了腿脚坐下后不再挪窝。
大家有着相同的目标:体面。
“大人们这是?”阿琅第一次正经当官,印象里大家伙的身体都很健壮,比如飞镖老李、点火的尚老太、姐夫黄七河、总挨坑的梁太医……
一群体弱的大男人,读书人不是应该文武兼修么,身子不好扛不下科举。
工部同僚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婚后增肥,拦不住的。
“无碍,昨夜晚间受寒,起身时闪了腰。”
“下轿踩空,崴了脚。”
“巧了,本官也是。”
出门时,大家默契的编好了理由,总归不是给娃蹬人力船累的。
“大人们注意身子,平时应当多锻炼,我那小儿园中的项目……”没事就好,阿琅丝滑的转移话题,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搞钱!
昨夜盘账,毛利三百余两,太太太赚钱了!
闪腰扭脚的中年人们:假笑.jpg
十日后,又到了休沐日,老腰老腿刚好的中年娃爹们学聪明了,儿子闹着去小儿园玩,行,让小厮带着去,一次安排仨,轮班。
谁近十天犯错安排谁去。
虽说小儿园每日都开放,但部分项目只有休沐日有,去太勤也不好。
除了蹬船,犯错的小厮还得同时扮演情景剧和打仗游戏里的反派,需要拥有超高装死能力、随机应变能力,一次下来,犯错的小厮们全治改了。
“一辈子不去一次小儿园,简直虚度光阴!”非常“荣幸”,跟着小主子去玩了一整天人力船的小厮甲偷偷告诉好兄弟。
“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吧?”若是真的,怎么老爷偏偏让犯了错的去陪玩呢。
“嗐,你不懂,犯错,为什么犯错,做事不麻利呗,给我们放一天假,这叫工…工什么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十几岁的少年小厮乙补充。
“对对!咱俩关系好,我只告诉你了,等过段时间都知道了,这好事你想争取都争取不到。”用力脚趾抠地的小厮甲憋着一股劲才把谎话编圆。
下次可不能再被派去了,本身能力有限,总犯错,不如拉个垫背的,咳咳。
没事为兄弟两肋插刀,有事插兄弟两刀。
眼看忽悠成功,小厮甲脚趾放松,媳妇亲手给纳的鞋底,他还想穿的久些。
又是一个休沐日,小厮乙成熟了,咧着大嘴踏上忽悠之路。
“我跟你说,小儿园,不去绝对要后悔!”
“真的假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
随着小儿园的爆火,阿琅闲的手痒痒,又做了一批新船,单篷船、双篷船、双层船、帆船,在真船只的基础上等比例缩小,单艘售价三十两起步。
加银子可定制,单艘六十两起步。
挂牌营业当日,订单排到两个月后。
京城的老百姓最近看到的稀奇事,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还多。
比如,到河边洗衣裳,碰上一串小船,小船不用桨,全靠浪。
不对,仔细看,小船后面坐的大人双脚在蹬圈,孩子在最前面,手上还把着一个圆圈。
怕弄湿衣服不好换,无论孩子还是大人,都披着蓑衣。
河边洗衣裳的老妇人探身在河里洗干净手,揉揉眼睛,小船船队一眼看不到头。
“这年头,丢孩子的那么多吗?养到好几岁才丢,晚了点吧?孩子都记事了。”老妇人自言自语。
从上游挑水回来的男人路过,顺口接话:“可不是么,家里买得起船,还丢孩子,怕是雇人丢的。”
老妇人恍然大悟,这还差不多。
可……
她不懂什么叫剩余价值,也不懂什么叫物尽其用,只想说,丢了多浪费,卖到大户人家当下人,或者卖进宫里,还能落下几两十几两银子。
太不会过日子了,一看头顶就没长辈管着,胡闹。
“作孽哟!”老妇人总结。
阿琅有家里托底,不怕有人抢生意,但在边境有战事时太招摇容易招惹祸端,干脆放弃几成利,捐给朝廷,扯虎皮做大旗,双方共赢。
银子一捐,容家得了块御笔亲题的“积善之家”牌匾。
阿琅的官儿也被提了提,从正八品到从七品给事中,依旧在工部当值。
此时,大儿子容志高四岁多,小儿子容志昂周岁,为了家族长远发展,阿琅决定让大儿子早点启蒙。
孩子再大点,不好骗了。
傍晚,阿琅夫妻二人忙完不大正经的事,躺着聊天,阿琅主动帮赵莺韵捏肩揉腰,谈起大儿子启蒙。
“高哥儿脑袋聪明,我看不如早点让他启蒙,吕家的儿子和咱儿子一般大,半年前就启蒙了。”
赵莺韵趴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对阿琅的提议没意见,“也好,送到学堂还是请先生来府上教?我看你儿不像能坐得住的。”
容志高话太密,爱煽动其他孩子,去学堂读书怕扰的整个学堂乌烟瘴气。
已经能预想到儿子的小手要遭受何种摧残了,当娘的不好拦,但不耽误她心疼。
赵莺韵能想到,阿琅自然也想到了,容志高这孩子,说好听的,有种领袖风范,恩…伟大的改革者,曾和一群孩子一起将崔家夫人要给新婚儿媳的祖传祖母绿镯子包好埋稻田了。
崔家找了三天,到处翻遍,都想报官了,最后从自家儿子口中得知真相。
经众娃指认,容志高是罪魁祸首,埋镯子的原因也很简单,想收获一棵镯子树。
只能说,敢想敢干,坑起爹来没商量。
阿琅沉思片刻,发出灵魂拷问:“那么,绾绾,为夫该去得罪哪个大冤、、先生合适啊?”
去瞧瞧有没有想死,却没勇气没理由死的先生,助他一娃之力。
“这种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决定就好了。”赵莺韵日子过得舒心,选择性秉持出嫁从夫,把锅甩回去。
“再说了,子不教父之过,你生的儿子,怎么管随你。”赵莺韵补充。
“我生的儿子?我从哪儿生?”阿琅给赵莺韵捏腰的手一顿。
夭寿了,原主的本体是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