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东西都差不多要卖完的时候,丰向阳对宋褀安说道:“先前买来的那个院子这几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计划后天一早搬进去,宋夫人若是有时间的话一起过来吃顿饭暖暖房。”
“我们在安和镇上认识的人也不多,也就只打算请牛老板一家以及其他几个和我们比较聊得来的人过来,牛家的女眷也会来,宋夫人过来了也有说话的人。”
宋褀安点头:“好,我会和她说的。”
从镇上回到村的一个岔路口时,她遇到了张五:“张五哥,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出去?”
张五摇摇头对她说道:“不出去,我来这里特意等你的。”
“等我?是有什么事么?”
“是麻二的事,我爹在家中等你。”
宋褀安想起今早遇到麻二时他说的话,他说因为给她送消息,被张里正逮住打了一顿,麻二都被罚了,她这个有关系的怕是也跑不了了。
她心虚的赶着驴车过去,到了张家见到张里正后,她第一时间便在脸上露出一个有点讨好的笑容:“里正伯伯,你找我?”
“我记得你们刚来村子的时候,我特意交代过你们村子的规矩的。”
宋褀安点点头:“你交代的那些我都记得,麻二大晚上的为了给我传递消息在村子里乱窜,确实是不合咱们村子里定下的规矩。”
张里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既自己心知肚明我便也不多说了,边军管辖之地,纪律最为严明,虽说麻二来找你是他个人的决定,但他来找的是你,你便也有连带责任。”
“我昨晚已然罚了他,你也不可避免。”
宋褀安低头老实得回答:“是,我认罚。”
张里正直接说道:“那便罚你拿十两银子来充公。”
宋褀安借着从怀里掏钱的动作作为掩饰,从空间里拿出十两银子来:“刚好身上便带着,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张里正借过钱:“这次只是小惩,再有下一次,可不就是用钱能解决的了。”
“嗯,我会记得的。”
从张家出来后,宋褀安一脸的菜色,气得不行,因为赵紫鸢的一个举动,她就接连花出去了十二两银子。
虽然宋家现在有了作坊,每天都有多有少的银钱进账,但十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边境之地,生活艰难,大部分的人家怕是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而且他们刚来的时候,连洗脸的盆,吃饭的碗都要花钱租,那时候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呢。
宋褀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感觉疼痛得厉害。
家中,宁三娘盯了那个叫赵广的帮工一早上,发现他不仅干活的时候没以前用心了,还时不时的往做豆腐皮的屋子里偷瞄。
看到眼前的种种,她便知道这赵广是不能再继续留在家中了。
见宋褀安回来了,宁三娘便想去找她说话,走近了却见到她面上郁闷的神情:“怎么了?”
宋褀安对着她无奈的笑了笑,把麻二大晚上在村子之间流窜触犯了村中的规矩被打了军棍,而自己也因为连带责任被罚了十两银子的事情说出来。
和宋褀安一样,宁三娘刚听到被罚了十两银子时候,很是心疼,但想到长胜村的规矩,麻二的行为确实不妥。
而且麻二还是给他们送重要消息来的,若不是有麻二的提醒,基于以往对帮工的信任,她们短时间内未必会注意到赵广。
到时候真的让他把方子偷走了,不仅自家有损失,作为敌对的赵家用她家的方子挣钱了也很会膈应人的。
宁三娘开口安慰:“罢了罢了,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责任更多,虽说是麻二引起的,但她也是为你做事,而且送来的消息也很重要,十两便十两吧,咱们回头努努力,还能挣回来。”
宋褀安隐晦的看了几眼正在作坊干活的众人,压低了声音问:“娘,你有没有发现谁比较可疑的?”
宁三娘用气音说了个名字:“赵广。”
宋褀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母女两人站在远离众人的驴棚处说话这一会功夫,作坊那边赵广已经悄悄的往她们这边看了好几眼了。
赵广不知道的是,坐在烘烤房前的小马扎上看火的叶老爷子也正时不时的看他一眼,此时的叶老爷子已然没有了之前那种老人家身上的温和气质,浑身变得冷冽了起来,一双眼睛里也都是冰寒。
宋褀安和宁三娘决定还是按昨晚商量的计策进行,她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当然,提前准备好的假方子也不能轻易让人拿到,不然也会引起赵紫鸢的怀疑,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
吃完晚饭后的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里,赵广脸上带着假笑凑到了宋褀安面前:“宋姑娘,不知你哪天去定城卖货啊?”
宋褀安用以往的态度温和回答:“等货物攒够了自然便去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赵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我爹流放来白山村之后才生的我,我从小就在安和镇这个地界上转悠,其他地方都没去过呢,听说定城极为热闹,便很是向往,不免得想和你多打听打听。”
另外三个白山村的帮工这时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这边,其中两个一脸的忧愁,另外一个脸上则浮现出不少的焦急神色来。
宋褀安和赵广闲聊了起来:“定城是北疆最大的城池,自然繁华非常,而且定城还是个商城,做生意的商人也多。”
赵广眼睛亮了:“商人多那生意一定好做吧?”
“还行吧,也要看运气,做生意时好时坏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上次去定城,带去的货都卖完了,想来生意是好的。”
“也只是胜在我家做的东西新奇,不认识的人多他们便不敢冒险,当初还是花了不少的力气才卖出去。”
“不认得的东西便是稀罕物了,我听过一句话,叫物以稀为贵,想来你们也卖了不少钱吧?”
宋褀安苦笑着摇头:“赚钱谈不上,只谈得上赚了点辛苦费回来。”
一说到钱,另外一个帮工立马便凑了过来:“赚了多少啊?”
宋褀安面色如常的看他一眼,并没回答,抬头看了另外两个坐在原地的白山村帮工。
那两人与她对视上的时候,心虚的立马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