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牢，秦乾只觉阳光刺眼，恍如隔世。
他抬手遮了遮，心中盘算着方愉婉口中的“神秘人”。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令秦傲风连骨肉至亲都能舍弃？
“啧，秦家这浑水，比想象中还要深啊。”
秦乾低声自语。
他决定先从秦家抄没的家产入手。
圣旨一下，秦家所有金银财宝、书信物件，皆充入国库。
秦乾如今位高权重，查阅这些“赃物”自然不在话下。
他亲自参与了盘点，试图从浩如烟海的物件中找出蛛丝马迹。
秦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家底之丰厚令人咋舌。
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绫罗绸缎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几箱子珍稀药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闻一口都感觉能延年益寿。
“乖乖，这秦家是真富啊，抄家抄得我都心动了。”
秦乾一边翻阅着账册，一边啧啧称奇。
他甚至还发现了一箱子春宫图，画工精美，姿势撩人，看得他面红耳赤，差点鼻血狂喷。
“这秦傲风，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秦乾腹诽，强忍着把这箱宝贝据为己有的冲动，继续翻找线索。
然而，秦家抄没的书信大多是些日常往来，并无特别之处。
年代久远的书信早已泛黄，字迹模糊，更难寻到有用信息。
秦乾翻了半天，只觉得头昏眼花，腰酸背痛，两眼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难道真如方愉婉所说，那神秘人从未留下任何证据？”秦乾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夜幕降临，秦乾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沉思。窗外寒风呼啸，树影婆娑，更添几分阴森之气。
突然，秦乾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警铃大作。
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危险近在咫尺！
“来者何人？鬼鬼祟祟！”秦乾冷喝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寒光闪烁，宛如一条银蛇吐信。
黑暗中，数道黑影飞掠而来，刀光剑影，直取秦乾性命。
秦乾临危不乱，剑法凌厉，招招致命。他以一敌多，却丝毫不落下风，剑气纵横、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刺杀本将军？”
秦乾冷笑一声，剑锋一转，将一名刺客逼退数步。
刺客们见久攻不下，心中惊惧，渐渐萌生退意。其中一人瞅准时机，虚晃一招，转身便逃。
秦乾岂能让他轻易逃脱？
他紧追不舍，一路追至城外一处驿站。
然而，当他追至驿站门口时，却愣住了。
只见那名刺客挟持着一名女子，女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却依稀能辨认出是秦薇蔚。
“秦乾，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刺客嘶吼道，手中匕首抵在秦薇蔚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秦薇蔚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毫无惧色。
她看向秦乾，声音颤抖却清晰：“大哥，若是你说的是真的……就让我去死吧。我们秦家欠你的太多了……”
多年未曾听到这声“大哥”，秦乾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着秦薇蔚眼中的决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支暗箭破空而来，正中秦乾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手中长剑落地。
“哈哈哈！秦乾，你也有今天！”
刺客得意狂笑，挟持着秦薇蔚缓缓后退，“三皇子有令，让你臣服！否则，今日便是你和这丫头的死期！”
秦乾捂着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染红了衣襟。
他眯起眼睛，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那名刺客，心中怒火翻涌。
“三皇子……”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好，很好……”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那刺客握刀的手腕上。
刺客吃痛，匕首落地，秦薇蔚趁机挣脱开来。
紧接着，数道黑影从天而降，将剩余的刺客团团围住。
这些黑衣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刺客尽数拿下。
为首一人，身着玄衣，面容冷峻，正是宫中暗卫队“夜魇”的队长——程墨言。
他朝秦乾微微颔首：“秦将军，陛下有请。”
秦乾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他瞥了一眼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秦薇蔚，无奈地叹了口气：“薇蔚，你先回去，大哥随后就到。”
秦薇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大哥的累赘。
程墨言冷眼旁观着兄妹俩的互动，心中暗自腹诽：这秦乾，还真是个麻烦精，走到哪儿都能惹出一堆事。
“秦将军，请吧。”
他不再废话，朝手下黑衣人挥了挥手，一声令下，立刻将还未挣扎几下的刺客们五花大绑，拖走如拎破布袋。
整个过程迅捷无声，显现出这支宫中暗卫的老练。
目睹这一场面，秦乾暗自感慨，这“夜魇”虽让人如鲠在喉，却的确是皇权运用的一把尖刀。
程墨言抬头，目光掠过秦乾的肩膀。
他冷哼一声，言辞间似夹刀带刺：“秦将军，刺客未伤人质，反倒先伤了你，看来传闻中那无敌的上柱国也不过如此。”
秦乾强压着脑中的疼痛，沉声冷笑：“程队长若是觉得自己能耐过人，不如立即试试在这旷野独斗刺客一场？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英姿。”
程墨言闻声，却懒得与他再斗言，“没兴趣，”语调倦怠，“我们夜魇的使命是服从陛下命令，救人够了，何须施展什么‘英姿’。”
说罢，不再看秦乾那张依旧带着血色苍白的脸，径自一步上前，声调微扬：“秦将军，废话少说，陛下在等你。本座可不是来耽误您疗伤的。”
“哼！”秦乾从地上捡起长剑，横于肩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程队长金口玉言，自然是要听的。不过走在前头的路，您还是悠着点，毕竟像你这等未经历沙场的人，不知道何时会摔着。”
程墨言闻言，脸如锅底，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大步流星走向马车。
……
宫城在深夜里静谧如寒潭，冷月悬空，碎玉洒了一地。
秦乾刚下了马车，就被冷风一激，肩上的伤口顿时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