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要是再敢骂我一句，我就打你。”
秦傲风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他指着秦乾，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儿子，如今竟然敢如此顶撞他。
甚至，还扬言要打他？
他怎么敢！
“你……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你以为陛下会护着你？你等着，陛下一定会严惩你！”
在他看来，秦乾不过是个被秦家赶出去的弃子，如今在女帝面前如此嚣张，简直是自寻死路。
秦乾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如刀：“这么多年了，我都醒来了，你怎么还在梦里？”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一拳挥出，正中秦傲风的鼻梁。
“咔嚓”一声脆响，秦傲风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傲风捂着鼻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染红了衣襟。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秦乾，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夏映雪凤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
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秦乾！你在做什么？！”
秦乾拍了拍手，一脸淡然地看向夏映雪：“回陛下，臣只是履行臣刚才说的话而已。”
夏映雪怒极反笑：“教训？你竟敢在朕的面前殴打当朝丞相，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秦乾神色平静，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反问道：“陛下，秦傲风辱骂臣的时候，您为何无动于衷？如今臣只是正当防卫，您却质问臣？身为统御天下的圣上，岂能如此双标？”
夏映雪愣住了，她没想到秦乾竟然敢如此顶撞她。
曾经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秦乾，如今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秦傲风见女帝震怒，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立刻哭天抢地地喊道：“陛下！您看到了吗？这个逆子竟然敢打我！他……他不怕天打雷劈吗？！”
夏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她死死地盯着秦乾，一字一句地说道：“秦乾，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乾迎着夏映雪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他平静地说道：“臣想清楚了，臣现在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图陛下能给臣什么。”
“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夏的黎民百姓，为了这个国家！问心无愧，无欲则刚！”
当年，神机营种种。
他不是不记仇，也并不是愚忠。
只是想起幼时圣贤书，和与夏映雪的情谊，装作没发生罢了。
但是他现在不想装了。
至于，打了秦傲风这个生身父亲，有算得了什么呢？
要不是李秋霞，还有那乞儿，自己早就死在神机营了。
这身体之恩，也早还了。
秦乾的话语在御书房内回荡。
夏映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紧咬着下唇，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
她从未想过，曾经那个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秦乾，如今竟敢如此大胆地顶撞她，甚至还在她面前教训当朝丞相！
“秦乾，”夏映雪的声音很危险，“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秦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陛下要动臣，自然有千百种方法。”
“臣不过一介草民，生死皆在陛下掌握之中。”
“但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夏映雪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激怒了，她猛地站起身，指着秦乾怒道：“你！你……”
她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从小便熟读圣贤书，深知君臣之道，可如今秦乾的举动完全颠覆了她对君臣之道的认知。
“好！好得很！”
夏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秦乾，你今日之举，朕暂且记下。”
“但你给朕记住，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目无君上吗？”
秦乾眼神冰冷，毫不畏惧地与夏映雪对视：“臣不敢。臣只是觉得，陛下既然身为一国之君，便应当明辨是非，赏罚分明。”
“而不是偏听偏信，只凭个人喜好断案。”
夏映雪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心中隐隐觉得秦乾说得没错，但她身为帝王，又怎能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夏映雪指着秦乾，手指微微颤抖，“你真是大胆！你以为你是什么？朕一句话，就能让你身首异处！”
秦乾冷笑一声：“陛下要杀臣，尽管动手便是。臣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大丈夫！”
夏映雪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这时，秦傲风捂着鼻子，哭丧着脸说道：“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这个逆子竟然敢当着您的面打老臣！他这是目无王法，罪不容诛啊！”
夏映雪冷冷地瞥了秦傲风一眼，心中更加烦躁。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秦乾刚才那番话，根本无心理会秦傲风的哭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目光锐利地盯着秦乾：“你今日的反常举动，可是与李秋霞有关？”
秦乾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夏映雪的意思。
他淡然一笑：“陛下说笑了，臣与李秋霞只是朋友，偶尔会聊些家常，并无其他。”
夏映雪显然不信：“家常？你和她聊的家常，就是教你如何以下犯上，目无君主吗？”
秦乾神色不变：“陛下未免想太多了。”
“臣与朋友的对话，纯属私人之事，与朝堂无关，陛下也无权过问。”
夏映雪怒道：“放肆！朕乃一国之君，有何事是朕无权过问的？”
秦乾平静地反驳道：“臣与朋友的私下谈话，陛下自然无权过问。难道陛下还要派人监视臣的一言一行吗？”
夏映雪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秦乾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