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被官兵押着，沿着长长的石板路往前走。
这里的牢房四处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刀，一下一下割在耳膜上。
“新牢房前几天刚腾出来，地方宽敞，通风好。”
为首的官兵头目随口说道。
秦乾没有答话，只是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转过几道弯，终于到了所谓的新牢房。
铁门吱呀一声推开，露出里面的空间。
和之前的牢房相比，这里确实宽敞了许多。
角落里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带着空气里少有的清新。
地面没有积水，也没有腐烂的气味。
官兵将他推进去，然后关上门，转身离开。
铁门再次发出刺耳的声响，接着，周围恢复了安静。
秦乾站在原地，闭上眼，脑海里却浮现出夏映雪冷冰冰的目光。
“你还记得那些士兵的名字，却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
什么约定？
秦乾皱起眉，努力回想。
他和夏映雪之间，有过很多秘密。
从她还是一名普通的皇室公主，到后来成为大夏的女帝，他们之间共同经历过无数风雨。
但所谓的“约定”，他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他记得刚认识夏映雪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倔强又有些骄傲的小姑娘。
那时的她，虽然身为皇室，却并不受重视。
她聪明伶俐，身世却处境尴尬，常常被其他皇子和贵族子弟欺负。
而他出身秦家，父亲是朝中重臣，自小便是天之骄子。
他对她并无成见，甚至有些欣赏她的倔强。
后来，三皇子谋反，她被卷入其中，险些丧命。
是他冒死救了她，将她从火海中背出来。
那一夜，她坐在废墟边，满身狼狈，眼里却满是倔强。
她对他说：“秦乾，我欠你一条命。”
他只是笑了笑，说：“不用还。”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多了几分信任。
再后来，她成为了大夏的第一位女帝，而他成了她最信任的上柱国。
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平定内乱，抵御外敌。
那些年，君臣之间从未有过怀疑。
可现在……
秦乾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
阳光已经开始转弱，地上的影子渐渐拉长。
他想不明白，那所谓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然而……
正在这时，他的鼻子忽然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气味。
火油！
秦乾猛地站起来，走到笼，朝外看去。
外面一片安静，什么都看不见。
但那股火油的味道却越来越浓。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喊叫。
“起火了！快来救火！”
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匆匆而过。
秦乾站在窗边，看到远处的天光被浓烟遮蔽，一道道黑烟正从牢房的过道方向卷向天空。
“这是故意纵火。”
他心中一沉，迅速扫了一眼四周。
新牢房的木床、木门，甚至墙角堆放的几块干草，无一不提醒他，这里一旦燃起火来，将会迅速化为一片火海。
脚步声靠近了。
铁门外的浓烟已经渗透进来，呛人的气味令人呼吸滞涩。
“开门，快开门！”
一个身穿官差衣服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快速地将牢门的锁扭开。
“秦乾，快走！火要烧过来了！”
男人的语气急促，眼神中带着几分慌乱。
秦乾盯着他，没有立刻动。
“你是谁？”
“别废话了！你不走就没命了！”
官差怒吼一声，伸手拉住秦乾的胳膊，想将他往门外拖。
可就在下一瞬，他另一只手里突然闪出一道寒光，一把短刀直直刺向秦乾的胸口。
刀锋带着风声，几乎快到无可躲避。
秦乾猛地侧身，用手肘迅速架住对方的手腕，短刀在他胸口前停了半寸，寒光映在他的脸上。
“刺客！”
秦乾瞬间反应过来，手上发力，试图将对方的刀夺下。
刺客却用力一顶，整个身体猛然向前，顶着秦乾一路后退，直至撞在墙上。
“嘭！”
后背撞墙的剧痛让秦乾一时间呼吸一滞，对方的力气出奇地大，刀锋距离他的脖颈不过数寸，稍一松力就会被刺个正着。
他稳住身形，同时死死抓住刺客的手腕，用力往外掰。
“谁派你来的！”
刺客冷笑一声，眼神阴狠：
“你到地府去问阎王吧！”
刀锋突然一转，锋刃反向，直直划向秦乾的手腕。
秦乾迅速松开手，身体往后一撤，险险避开了刀刃，却被锋利的刀尖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刺客趁机逼近……
刀短而快，极适合在这种狭小空间内搏杀，而刺客显然是行家。
刀法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秦乾步步后退，脑中飞快地分析着对方的动作。
短刀的优势在于速度和灵活性，尤其适合近身搏杀。
但短刀也有弱点，那就是距离。
“一寸长一寸强，一分短一分险。”
秦乾盯着刺客的动作。
又是一刀劈来，目标直指他的喉咙。
秦乾猛地一个侧身，避开刀锋，同时用肩膀狠狠撞向对方。
刺客被撞得后退半步，刀势微顿。
就在这个空隙，秦乾迅速贴近，左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成拳，狠狠砸向肩膀。
“咔嚓！”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刺客的肩膀直接被卸了下来，手中的短刀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最终被秦乾一脚踹倒在地。
秦乾踩住他的胸口，弯腰捡起那把短刀，刀尖直指刺客的咽喉。
“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没有挣扎，反而咧嘴笑了：
“上柱国，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秦乾冷声道：“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刺客笑得更大声，“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紧牙关。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刺客喉咙里涌出一股黑血。
紧接着，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眼神渐渐涣散。
秦乾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咬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