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安一怔,没想到,梅凌然已经为他们江家考虑到如此地步了。
江泊安感动道:“多谢殿下。”
“岳父言重了,您将女儿嫁给我,又岂能搭上全府?这些我都安排妥当,日后……若我有不测,也会提前将沅滟送到你们身边。”
这条路,要么死,要么活,梅凌然从前顾虑太多,他心中有汝南侯府,有沅滟,有江府,他觉得有这些便足够了。
可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这些他该护着的人,不能受他牵连。
“若我不在,只盼着岳父多多照拂沅滟。”
江泊安大惊,梅凌然居然想得比他还多,还要深。
他心头复杂,梅凌然为女儿着想的程度不比他这个父亲少。
日后,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江泊安拱手道:“殿下,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路,江府必会效忠殿下!”
“多谢岳父!”
*
江泊安和梅凌然从书房出来时,夜已经深了。
江沅滟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了,见他们出来,便迎了上去。
江沅滟:“夫君,今晚就在江府歇一晚上如何?”
梅凌然朝她笑道:“当然可以,沅滟,你想多住些时日都行。”
三皇子府如今还没收拾出来,待收拾出来了他们再搬进去。
其实梅凌然也不想住进三皇子府,他想和沅滟一样住在江家。
江沅滟心中欢喜,知道他是体恤自己思家之情,所以才让自己多住些时日。
江沅滟便在江府住了下来,这几天梅凌然都是早出晚归,似乎在和闵先生密谋着什么。
朝堂上的事情梅凌然如果不主动告诉她的话,江沅滟自然是不会问的。
这几天她呆在家中,有叶氏关怀,有姐姐姐夫照料,还有小八斤陪玩,可谓是好不快活。
唯一令江沅滟发愁的是,叶氏和江婉屏开始着急她的肚子。
“沅滟,虽然你自己就是神医,可是,娘还是不放心,特意找了一个千金妇手,听说此人专门来调理女人身体有助怀孕。”
叶氏忧心忡忡,女儿都已经嫁过去好几年了,可这肚子却是半点动静都没。
她这个做娘的,哪有不操心的。
江沅滟无奈,“娘,您真不用担心这个,女儿自有分寸。”
江婉屏也忍不住道:“你若有分寸,在蜀州的时候便该去看看大夫了,你倒好,嫁过去之后婆婆都生了一个,又怀了一胎,你自己却没个动静,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
母亲和姐姐左右夹击,江沅滟也只剩叹气的份了。
看着母亲就要把大夫找来了,江沅滟终于说了。
“其实我们一直是在避孕。”
“避孕?”江婉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的不会是避子丸吧?”
叶氏:“什么避子丸?”
“娘,就是京中很流行的,这东西男人吃了,女人就不会怀孕。”
江婉屏为叶氏解答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道:“江沅滟,你的意思是这些年世子一直在吃避子丸?”
江婉屏一时还没习惯改口。
江沅滟点头,“对,正是如此。”
“简直胡闹!”叶氏道:“从来没听说男人也能避孕,只怕这避子丸玩就是骗人的,研制避子丸的也是骗子。”
江沅滟和江婉屏同时看向叶氏,姐妹俩忍不住笑了。
叶氏有些恼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
“娘,”江婉屏笑得停不下来,“这避子丸是沅滟研制的。”
叶氏:……
江沅滟笑道:“避子丸已经在我们江家药铺里面卖了很久了,一直卖的不错,每个月可赚个几千两,按照娘的说法,咱们江家都在骗人。”
没想到把自己家人给骂了,叶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药铺里面的事情我也没管,什么避子不避子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生个孩子是女人最大的依靠。”
叶氏发愁说道:“江沅滟你还笑,娘都是为了你好。”
江沅滟自然知道叶氏是为了自己,她坐在叶氏身边,倚靠进她怀里。
“娘,你放心吧,这个事情我和夫君自有安排。”
总不能告诉叶氏他们暂时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否则叶氏担心的更多。
更何况,如今又是风尖浪口之时,若是怀上孩子,只怕风险加重。
江沅滟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有了孩子也并不代表就有了一切,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夫妻都有孩子,可他们不是一样过的貌合神离吗?
叶氏见状,叹了一口气。
“行了,娘知道了,你从小就主意多。”
叶氏又瞪向江婉屏,“你妹妹都是被你带坏了,既然她不肯生,你就再多生几个。”
江婉屏:……
不是,这怎么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江婉屏:“娘,我有小八斤一个就够了。”
“那里就够了,你得再生一个出来跟刘荣姓,否则你嫁给人家一场,他连一个跟他姓的孩子都没有,我只怕刘荣将来无法面对他早逝去的父母。”
江婉屏实在是头疼,“行了行了,娘,又开始了,我这不是没怀上吗?”
“趁着你妹妹在家,这段时间好好给你调理一下。”
江婉屏和江沅滟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无奈。
江沅滟:罢了,谁生不是生呢,干脆就让姐姐生吧,这样娘也能少念叨自己几句。
若是江婉屏知道妹妹的想法,必然要好好教训一番,可惜她此时还不知道呢。
“小姐。”
此时依兰从外面进来,打断了母女三人。
“常远将军过来拜访。”
江沅滟诧异看向依兰,“常远过来做什么?”
依兰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将军只说是过来有事找你。”
江沅滟对江婉屏和叶氏道:“那我去一下。”
叶氏:“去吧,一会回来记得给你姐姐好好看看。”
江沅滟朝着江婉屏笑了笑,江婉屏一脸无奈。
江沅滟走去前厅时,常远正一个独自站着,欣赏着前厅里挂着的画作。
听见她的脚步声,常远回过头来。
一段时间没见,常远整个人都变了。
此时的他削瘦阴沉,和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相比,早已经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