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许至旬便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来,然而这一动作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痛袭来,使得他不由得眉头紧皱,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就在这时,宋娇娇已然站在了距离病床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然后稳稳地停下了脚步。
她的身姿高挑而又挺拔,宛如一株傲雪凌霜的青松,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威严气息。
但此刻,她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却是一片肃穆之色,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只见她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眼,目光犹如两道火炬一般直直地射向躺在病床上的许至旬,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双眼洞悉隐藏在其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
“说吧,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宋娇娇的声音清脆而又冰冷,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一般,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悠悠回荡开来。
听到这话,许至旬的眼眸之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之色。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敢与宋娇娇对视太久,不过这种异样仅仅只是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迅速被他给掩饰过去了。
紧接着,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嗫嚅着回答道:“姐姐,关于这件事,我之前不是已经跟您讲过了嘛……”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子,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他的指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紧张情绪。
面对许至旬这般含糊其辞的回应,宋娇娇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起来,仿佛能够轻易刺穿他精心编织的谎言和伪装。
她缓缓地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同时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再次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再给我说一遍!”
这一刻,她的目光宛若两把利剑一般,死死地钉在许至旬的脸上,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我没有亲人,姐姐你是知道的啊!”许至旬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用那双充满真诚和委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宋娇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从我记事起,唯一给过我温暖的就是姐姐,可是,我心里总是害怕姐姐会不喜欢我这个累赘,所以一直都不敢轻易出现在姐姐您的面前。”说到这里,许至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今晚,我无意间看到姐姐身处险境的时候,我的心瞬间被恐惧所占据,根本就来不及想其他的……”
此刻的许至旬,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试图坐起来。
然而,每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他的额头很快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
由于疼痛难忍,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就连表情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
“姐姐,如果您对我有所怀疑,觉得我不值得信任,那么我走就是了,我不想让姐姐感到为难,只要姐姐能够平平安安的,我怎样都无所谓。”说完这番话,许至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离他而去。
听到许至旬的话语,宋娇娇的神色不禁微微一动。
她凝视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倔强的少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嘴唇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原本眼中的严厉之色也渐渐消散了几分。
“你给我好好躺着,别乱动!”尽管宋娇娇的语气依旧带着些许生硬,但其中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温柔。
许至旬缓缓地垂下眼帘,那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在他白皙的眼睑下方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仿佛给他那双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让人难以窥探到其中真实的情感。
只见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就像风中摇曳的花朵一般脆弱不堪。
他低着头,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声说道:“我心里清楚姐姐所担忧之事,我这满身的伤痕,以往经历过的简直多不胜数。”
“如今这点小小的伤痛于我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即便是在那冰天雪地的寒夜之中冻整整一宿,我也不至于丢掉性命。”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倔强与逞强。
听到这话,宋娇娇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抬高了自己的音量,急切地喊道:“我叫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躺好休息!”
然而,就在她目光触及到许至旬那仍在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时,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怜惜之情,原本强硬的语气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就连眼神中都充满了无尽的关怀和心疼之意。
“好了啦,你就放宽心在此处安心养伤吧,这里不会有人赶你走的。”宋娇娇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两步,径直来到床榻边。
此时的许至旬,眼眶早已泛起点点红晕,泪水在他的眼中打转,宛如一湾被春风吹拂而起波澜的清澈春水。
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喉咙间发出一阵轻微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地说道:“谢……谢谢姐姐愿意收留我。”
那带着明显哭腔的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宋娇娇的心坎儿上,令人听后不禁为之动容,心生怜悯。
宋娇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许至旬,心中犹如被打翻的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等各种复杂的滋味瞬间交织在一起,不断地涌上心头。
只见她原本犀利的眼神此刻逐渐变得无比柔和,宛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平静的湖面。
她微微前倾身子,靠近许至旬,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关切地问道:“你的伤,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