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通方弼电话之前，他想过有很多种情况。
毕竟方相方弼二人之前只是武将，虽然在冀州学习强化了不少军事知识，但要他们从零开始建造并管理特殊案犯改造监管所可能会有些难度。
而且，只有三天的时间，可能只够确定选址问题的。
但他们兄弟二人没有让殷郊失望，在头一天就确定了地址，并且将楼房改造成功了，虽然有些粗糙，但是也像模像样。
方弼为了能够教育好鲧娟也很用心地熬夜读书，甚至还在殷郊这边申请了几颗增强记忆力的特效药，在两天彻夜不眠的苦读之下，他把殷郊交给他的几本书籍内容全部死记硬背下来了。
就为了打算给鲧娟好好上课。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殿下，她就在里面，依我看啊，还是干脆宰了得了！”
挂掉电话之后，殷郊在方弼的带领下走进新建的特殊案犯改造监管所，隔着质子合金窗户，他看见了被铐住手脚限制活动，坐在审讯椅上披头散发的鲧娟。
殷郊皱眉道，“她是什么时候变这个样子的？”
“是今天上午！”方弼回忆着，然后又道，“不对，准确的说，在昨天上午给她看了那几本书之后，她的状态就有点不对路了，但她是到了今天上午才彻底魔怔了的。”
“书？”
“对，就是您给我的那几本书。”
“……没理由啊！”殷郊愣住了，那几本书可是造福人类的秘籍，精神食粮，怎么可能对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下意识就想否定，但方弼也没必要骗他。
“你跟我说说，算了，我自己来。”
按照殷郊的意见，这里的每一间关押室无死角安装了摄像头，所以，他用星辰战衣智脑很快就连接上了摄像头，一段段视频飞速被智脑检索过滤，只将具有实际意义的视频剪辑传达到了他的脑海中。
昨天上午11点，鲧娟收到了方弼递给她的书，开始阅读。
11：30，鲧娟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12：00，方弼拿来第三瓶康复液让鲧娟喝下，完全消除电离子长鞭给人体带来的危害。
12：30，吃过午饭之后，鲧娟继续阅读，这个时候的她似乎有些头痛。
14：30，方弼拿着书给他上课，二人期间有所争论，鲧娟指出了方弼对于书中内容理解一处谬误，方弼则喊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在方弼拂袖而去之后，鲧娟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
16：21鲧娟像是精神分裂一样，自己和自己争吵，但在看到方相两兄弟之后又恢复平静。
21：59鲧娟在关灯之后又重新开灯，并且起床，开始拿起书籍观看，非常认真。
24：00鲧娟翻完了最后一页，开始跪在地上痛哭。
03：00，鲧娟结束哭泣开始大笑，20分钟之后因为情绪激动晕倒在地。
05：45，鲧娟醒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开始有自残行为。
06：12，方弼发现鲧娟异样，把她控制在审讯椅上。
……
而后，智脑给了他一个分析结果，她这种状态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通通受到了颠覆，主观意识沉陷在两种新旧三观中，一开始会显得魔怔，病情严重之后就会精神产生分裂，幸运的会失去记忆产生多重人格，严重的会造成智力障碍失去思考能力。
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三观尽毁，脑子被格式化后大概率会变成智障。
“系统，你再来确定一下！”
智脑只会提供分析计算的结果，殷郊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敢相信。
［嘀！对鲧娟开始检测！］
［检测完成！］
［恭喜宿主，猜测正确，宿主的那几本书非同一般，里面蕴含的理念和观念是超前且正确的，鲧娟被其中的理念所影响和改变，但又因为过程太过仓促而导致精神失常，沉陷在新旧三观交战中。］
“嘶～巨作果然就是巨作！”
殷郊有所感叹，目光落在一旁的方弼身上，他也把这几本书的内容吃透了，但却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这家伙是没什么感触，还敢说别人是朽木。
就连看书居然也分因人而异！
了解情况之后，殷郊不顾两兄弟的阻拦，打开门，进入审讯室。
大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鲧娟的注意，她看见了殷郊，哭着对他说，“殿下，我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
下一瞬，她又疯狂道，“不，这世界本就是这样，我没错！”
殷郊摇摇头，“你现在需要这个。”
他拿出一管刚从商城兑换的加强镇定剂，很轻松就给她注射进去了。
这管加强镇定剂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售价却高达积分，原因就在于它能够直接作用于精神治疗，就算是有九个不同的人格主宰身体，这一针下去也能把多余的人格通通扎死。
也就是说，如果谁谁有了精神疾病，用这个准没错！
至于留下的是哪个人格，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好用就行。
殷郊决定，以后改造所一定要配备足量的加强镇定剂用以应对这种情况。
而后，他又给她扎了一管价值1000积分的营养针。
电离子长鞭对她造成的伤害其实已经被治疗好了，但因为她昨晚上有自残行为，导致她的身体状态有些不佳。
扎完系统出品的营养针之后，眼前的鲧娟甚至给了殷郊一种身体二次发育的视觉感受。
他也说不好这是不是真的，再怎么好奇也不能亲手去测量不是？
一分钟后，鲧娟缓过神来。
此刻的她已经变得完全不同，眼神中充满坚定刚毅且神圣光辉。
殷郊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里竟然真的可以有二次元般色彩斑斓的光芒闪耀。
“系统，她什么情况？”
【她已经变成了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时刻准备为了伟大的事业而献身。】
“……”
他深受震撼的同时，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了！
此前，他大可以将其当成罪犯看待，但已经熟读了马克思主义，并且以此重新塑造了三观之后，加上刚才那剂药，鲧娟的思想已经和封神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了天壤之别，这样的一个革命战士，他打算给对方一个机会。
鲧娟对殷郊郑重鞠躬，“殿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殿下，这娘们肯定又要耍花…”
殷郊打断了方相的话，“让她说，我们可以相信她。”
鲧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中秋晚宴上如果没有殿下您出现的话，苏妲己是想用中宫72名宫女的性命来奠基虿盆，而她建造虿盆的目的是为了造成文武百官的恐慌。”
殷郊点点头，并且打断了想要发问的方相，示意鲧娟继续。
“根据我的调查，这个苏妲己或许并不是人，而她自己也曾对我透露过她是受了女娲娘娘的圣命。”
“因为此前，陛下曾在女娲宫作了一首诗，女娲娘娘大怒，这才命苏妲己入宫，霍乱朝纲，破坏商朝国运，逼反诸侯。”
“据苏妲己所述，她似乎知道西岐必反，而后她还需要在朝中不断制造有利于西岐方阵营的局面，直至商朝灭亡。”
“她还对我许诺，事成之后会带我一同飞升成神，共享天庭神职。”
“看来妲己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嘛！”殷郊笑着道，这些都是他已经知道的事情，但鲧娟作为一个侍女能够知道这些只能说明她是妲己心腹。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只会忠于冀州，忠于殿下，忠于我所向往的社会！”
鲧娟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那些都是我从苏妲己那里得知的信息，但是，此后，我得益于苏妲己的信任在宫中权限提高，许多典籍也可以随意翻阅，经过我的深入调查之后，我却对此事越发感到不解。”
“我越是调查，就发现疑点越多，女娲娘娘身为圣人因为一首诗迁怒人皇，因此还主导人族大战，这期间所涉及那么多人的生死，因果，绝对不是她一个圣人就可以承担的！”
“还有，妲己虽然听命于女娲娘娘，但她却无法联系上女娲娘娘，就连此前我和妲己的计策失误，使得事情并没有按照女娲娘娘所设定的路线行走，可女娲娘娘却对此无动于衷，或许她还有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在做，所以并没有得到苏妲己的消息。”
“这里面的谜团伴随着我逐渐深入的了解越来越多，我开始对女娲娘娘真正的目的产生怀疑，而这件事或许和其他几位圣人也有关系。”
“朝中太师闻仲乃是三朝重臣，但却也是截教中人，圣人门下，如果真的是圣人要针对商朝的话，只怕在十年之内，国家必定大乱！”
“殿下，您现在在冀州所开展的改革虽然有利于民生，只怕一旦被他们发现，这些成果必定会毁于一旦，不若隐藏在暗中慢慢发展。”
一开始，她说的都是殷郊知道的，可后面的一番思维分析却超脱了她一个侍女身份局限，让他不由高看了一眼。
“看来你天生就是做情报分析的料，但是冀州这里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担心。”
听完鲧娟的叙述，殷郊突然知道该如何运用她了。
“方相方弼，从今天起，改造所的一切事情都需要对外保密，鲧娟的这些话你们也不能透露半个字，否则军法处置！”
“遵命！”
无条件的对殷郊的命令表示服从，这是军队纪律。
“另外，鲧娟从现在起接替方相改造所所长身份，但明面上方相还是所长身份，从今往后，鲧娟可以和我直接联络，同时她有什么工作上的需求你们一定要全力配合！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她和我们的关系绝对不要透露给第五个人知晓！”
方弼闷声说道，“连杨总管也不行吗？”
“不是我不够信任你们，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鲧娟在妲己身边就会越安全！”
看着殷郊严肃的表情，“知道了，殿下，我们一定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行了，你们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几个自行商量吧。”
待殷郊离开之后，三人对视一眼，“鲧…所长，你是我们的直属上司，你说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是什么？”
鲧娟沉吟道，“拿鞭子抽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