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侯爷回来了
此时的五皇子，心已经凉透了。
自从太子说出陪太子妃回娘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
因为今天早上，他的人收集到的情报是太子为了和谢兰舟共进晚餐，一大早就打发太子妃回了娘家。
现在看来，太子根本不是为了和谢兰舟共进晚餐才打发太子妃回娘家，而是为了假扮成仆从跟着太子妃回娘家。
所以，从早上开始，太子就已经不在东宫，后面他的人在东宫看到的太子，都是太子的替身。
而这个替身能把太子模仿得惟妙惟肖，让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绽，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
也就是说，自从谢兰舟认了假赫连颂拓为舅舅，得知假赫连颂拓要他刺杀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太子。
然后他们从那时就开始找替身，策划今天这场大戏。
或者可以这样说，谢兰舟一个人唱了两台戏，和他们这边紧锣密鼓地谋划刺杀太子的时候，也在和太子紧锣密鼓地谋划着怎样给他们挖坑。
这小兔崽子，他哪里是什么清澈愚蠢的纨绔子，分明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被抓时那义愤填膺的模样，的的确确骗到了自己。
五皇子恨恨地瞪向谢兰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谢兰舟接收到他的目光，对他笑着挑了挑眉，仿佛在说，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太蠢。
面对皇帝和五皇子的沉默，谢兰舟自告奋勇，把五皇子找人假冒北戎人蛊惑他，要他借着在东宫当差说便刺杀太子，以及今天晚上刺杀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向太子讲述了一遍。
他自称今晚的事太子毫不知情，都是他自己趁着太子陪太子妃回娘家的时机，一手策划了这场请君入瓮的大戏。
他说他砍下的人头其实是五皇子安插在东宫的一个线人，砍下来之后，给他套上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人皮面具。
他说五皇子在东宫一共安插了十二个眼线，除了当替死鬼的这个，还有十一个，已经全部被东宫的侍卫抓获。
太子听完，气得咳嗽了半天，捂着心口喘息着对皇帝说道：“儿臣的身体早已亏空的不成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
儿臣膝下无有子嗣，将来闭了眼，这储君之位定然非五皇弟莫属。
可是，儿臣实在没想到，五皇弟竟是一天都等不了，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杀了儿臣取而代之。
所谓骨肉血亲，竟然绝情到这种地步，怎不令人心寒。
可即便如此，儿臣念及手足之情，也不忍苛责五皇弟。
奈何事情已经闹开，当着满朝文武，当着泱泱民众，父皇若不能给五皇弟应有的惩戒，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五皇子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人皮面具下的头颅竟然是他的人，他是皇子，安插眼线的事不用他亲力亲为，因此他也不认识这些眼线。
只是现在，认识不认识已经无所谓了，太子和谢兰舟联手将他逼到这步田地，他所能做的只有矢口否认，大声喊冤了。
“父皇，儿臣冤枉，谢兰舟说的这些，儿臣根本没有做过，儿臣就是突然收到一封信，说有人要在今晚刺杀太子哥哥。
时间紧急，儿臣来不及禀报父皇，只能先带人马去东宫救驾。
到了东宫，刚好看到谢兰舟带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里面翻出来，院墙里面还一直有人喊太子遇刺了。
因此，儿臣本能地认为这人头一定是太子哥哥的，没有多想就拿下了谢兰舟。
如果非要说儿臣犯了什么错，那也只是警惕性不够，轻信了别人。
但儿臣的确是一片赤诚想救太子哥哥，绝对不存在让人假冒北戎人诱导谢兰舟刺杀太子的事情。
儿臣有理由怀疑，这出戏就是太子哥哥和谢兰舟联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脏陷害儿臣，请父皇明鉴！”
兄弟二人各执一词，每个人的话都有不合理的地方，但五皇子明显更假。
众人都不吭声，只等着皇帝下决断。
皇帝却愁得直皱眉头。
两个都是他儿子，发落哪个对他来说都是自断臂膀。
恨只恨锦绣侯夫人非要逼他当众断案，恨只恨自己低估了她这个女流之辈，落得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
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谢兰舟冷笑一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五殿下再狡辩还有意义吗，我抓了你十一个人，其中总有一两个抗不住严刑拷打愿意招供的吧？
你非要我禀明陛下，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当堂对质吗？你就不怕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你更多的秘密吗？”
五皇子不禁有些心虚，暗恨假赫连颂拓太过大意，竟然把所有的眼线都告诉了谢兰舟。
谢兰舟说得没错，十几个人，总会有一两个受不住酷刑的，万一他们说出更多的秘密怎么办？
他只能接着耍赖：“本王没有往东宫安插眼线，也不曾让人假扮北戎人诱导你，就算你找来一千个一万个眼线或者证人，那也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他们说的话自然也是你们提前教好的。”
反正那个假赫连颂拓已经被他砍了，剩下的那些他们彼此都没见过，他就咬死了不认账，谁能把他怎么样？
谢兰舟又笑，那双狐狸眼在火把的照耀下亮如星辰，透着满满的狡黠和胸有成竹。
“殿下，话别说得太满，否则打脸的时候会更疼。”
五皇子也冷笑一声，硬着头皮道：“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任凭你说破天，本王都是清白的，你与其担心本王，倒不如担心你们自己，和本王相比，只怕你们之间的秘密更加要命吧？”
他被逼的没有办法，不得不隐晦的拿谢兰舟的身世来威胁他。
谁知谢兰舟却毫不在意，似笑非笑道：“殿下倒是说说看，我们有什么秘密？”
五皇子愣住，迈步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谢兰舟，你当真想让我说出来吗？”
“当然。”谢兰舟笑道，“我正愁没人给我正名呢，五皇叔帮帮我，等你和我爹都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争皇位了。”
“你……”五皇子没想到他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现场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双耳朵，如果他真的要争皇位，自己当众说出他的身世，岂不正中他下怀？
这么着的话，这个秘密倒是打死都不能说了。
他气恼道：“随便你吧，反正本王没有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五皇叔别急眼！”谢兰舟笑道，“等我使出杀手锏，就由不得你不承认了！”
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
五皇子还在琢磨他是不是诈自己，就听午门外的民众又是一阵骚动。
“快看，那是不是锦绣侯？”
“是锦绣侯，锦绣侯怎么回来了？”
“侯爷？”半天没吭声的楚烟顿时激动起来，转身向着那骚动之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