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下意识的想找一件衣服来盖住苏冰默那破铜烂铁的衣服，正值盛夏，张云雷除了他身上那一件t恤以外，没有任何衣服。
他抱着苏冰默，努力的想用自己的身体给苏冰默带来一丝温暖，头紧紧的贴着苏冰默的头。张云雷想用自己的身体给苏冰默遮雨，随着雨点越来越大，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张云雷的眼泪和雨混在了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雨点了，抬头看的一瞬间，和一双猩红的眼睛对上。太黑了，张云雷只能看出来是个男的。
那位少年一手撑着伞，一手捶在张云雷的脸上。也就是这一拳，张云雷瞬间睁开了眼睛。十一月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张云雷的脸上，暖暖的。
张云雷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他真的想不起来，那位梦里的少年究竟是谁。又想到梦里苏冰默那个破铜烂铁的身体，好像她被刘燕霸凌的那个晚上……也是那个样子。
这一觉，张云雷刚好又赶上了午饭。张云雷吃饭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苏冰默的脸上。不禁的想，那天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那么苏冰默会不会就像梦里那样子，被他们抛弃到路边还是……那他们又会对苏冰默做什么？
苏冰默被张云雷盯得好不自在啊，况且张云雷夹着的排骨，已经在空中悬着五分钟多了：“看我干嘛啊？我脸上有菜还是有饭啊？还是你嫌弃阿姨做的红烧排骨？”
张云雷没有搭理苏冰默，只还是在那里盯着苏冰默，慢慢的眼泪落了下来。张云雷妈妈见状，拍了张云雷一把。
张云雷回过神的瞬间，一个没拿稳，排骨也刚好掉在了桌子上：“妈 你拍我干嘛啊？白瞎了这排骨”
“你又怎么了？大白天的发什么癔症？”
若不是妈妈的话，张云雷还真的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现在落着眼泪。接过苏冰默递来的纸巾，张云雷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还有苏冰默说昨天那个梦，最后编了个理由说：“妈妈，您做的红烧排骨太好吃了，好吃点我想哭”
“好吃是吧，那你夹着这块排骨快五分钟了，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排骨有意见啊？”
“那不是太好吃了嘛？我这不是有点舍不得吃嘛？这么好吃的排骨”
“少贫哈，快吃吧。下午的话，我去你姐姐那里，你要是不忙工作的话，你在家照顾好默默”
“妈，您放心吧”
吃过饭，苏冰默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茶茶桌前的椅子上，抽着烟发呆。放在茶桌上面的电脑，各种数据在不断的跳跃着。
苏冰默那天直播爆的各种瓜，都是带有社会性质的，不管是辰星娱乐还是一些主流的媒体公司，都在压着这件事情。
幸运的是，这一次有好多人为苏冰默发声，纷纷要求那些制造这件事情言论的人道歉。诽谤张云雷的各种帖子，依旧没有停过，只不过被苏冰默这件事情压住了而已。
苏冰默闭上眼睛，感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天。掐一下日子，也快十二月了吧？正好这一年又快过完了，去年这个时候她都计划着怎么自杀了。
算算日子，苏冰默也已经有快半年多没有去看苏文雄了。苏冰默想着要不跨年以前去看看那个好大爹，最后还是在心里劝退了。
张云雷拿了一件外套出来，披在苏冰默的身上，帮苏冰默揉着太阳穴：“昨天晚上有人给你打电话，说可以解决我的事情”
“现在谁能解决你的事情啊？你和那瘟疫一样，所有人对你都避之不谈”苏冰默知道好想问问张云雷，当年他不帮安哲，到底是他害怕还是德云社不让他帮忙作证。
“你的这个手机号，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换过吗？”
“没有”苏冰默离开那个小胡同的时候，就想过换手机号。温若婷都把她带到营业厅了，在注销这个手机号的时候……她反悔了。可能那个时候，她还是希望张云雷会给她打一个电话。
“对不起，如果我那天帮你一下就好了，如果那天我没有喝一个烂醉就好了，如果那天，我没有成为旁观者就好了……如果那一次我听你的话就好了”张云雷几乎是凑在苏冰默耳边说的，说完头搭在苏冰默左肩膀上那道疤的位置上。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谁又和你说什么事情了？你有什么错？你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情罢了”大人面对那种事情，都也只是做一个旁观者。何况那个时候的他们，才多大啊？
“我要是你的话，我不会让我自己原谅我的”如果那天他没有报那个警，如果那天安哲没有及时赶到现场……那后果是什么？
“你别和我道歉，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的良心而已。别把自己良心过不去，说那样理所当然”
这几天张云雷心理压力也挺大的，苏冰默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争个对错。何况这些事情，她压根也不想提，也希望张云雷别提了。
苏冰默也就没有再管张云雷了，翻翻手机，看昨天那通电话。却看到那天那个人的微信：“默默，其实我骗了你。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吗？”
苏冰默看着那人发过来的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青涩的他们，都染着各色头发，张云雷、她还有安哲，以及另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年。
直觉告诉苏冰默，那个少年绝对不是墨辰。安哲的朋友，和他们认识。如果不是墨辰的话，那就只能是白津。
“白津？”
“你还记得我就行，我们见一面吧”
苏冰默没有回白津这个消息，摁黑的手机屏幕。给自己点了根烟，脑子里浮现的是那条昏暗的胡同，白津把她摁在墙上，如果不是张云雷路过……
想到这里，苏冰默就不禁那一哆嗦。也是这一哆嗦，张云雷被苏冰默吓了一跳，差点儿没站稳的摔倒：“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我有点困了，想回房间休息”
张云雷也只以为苏冰默的累了，帮苏冰默把笔记本收了。送苏冰默回到房间以后，自己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冲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那个电话里的声音，真的好耳熟啊，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昨天晚上那个梦，那双猩红的眼睛又是谁的？为什么张云雷会又一次梦到一件事情……
张云雷突然想起来，他刚回德云社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到苏冰默被霸凌，梦到那个小破酒吧安哲杀了人，满手带着血，抱着苏冰默。唯独，他的梦里没有出现过那双眼睛……
苏冰默依旧是半躺在床上，手里夹着烟，手机提示音响了个不停，但她没有一点想看的欲望。
小时候总觉得北京这座城市很大，大到她走都走不出去。现在，她真的觉得北京这座城市很小。小到，她离开那座胡同以后，总能和那座胡同的人重逢。
阴魂不散的人，不止张磊。还有刘燕和白津。偏偏白津这种事情，她还不知道和张云雷怎么说。
苏冰默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给张云雷开了房间门的时候，张云雷直接咳了出来：“你抽了多少烟啊？抽烟不知道开窗通风吗？二次利用，是吗？”
“那我这不是挺给你省钱的”
张云雷知道苏冰默烟瘾大，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缓缓走到窗前，轻轻地将窗户推开，让清新的空气能够进入房间。
张云雷转过身来，大步向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苏冰默。
当张云雷的唇覆盖在苏冰默那柔软的嘴唇上时，一股强烈的冲动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撬开苏冰默紧闭的嘴唇的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烟草味道猛然冲入他的口腔。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令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既有占有欲，更多的还是对苏冰默的心疼。
就在这时，苏冰默的双手不知不觉地从张云雷的肩膀滑落，顺着他的后背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他的腰间。仅仅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一般，使得张云雷原本仅存的一点理智瞬间消失殆尽。
周围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变得异常暧昧起来。这种氛围犹如醇厚的美酒，令人心醉神迷，欲罢不能。就在张云雷抱起苏冰默的一刹那，时光似乎倒流回了那个昏暗的夜晚。白津将她抵在墙上，手在她身上越来越不安分……
张云雷小心翼翼地将苏冰默轻柔地放置在床上，将苏冰默的手举过头顶，手和她的手十指相扣的一瞬间，苏冰默突然睁开眼睛。记忆和现实重合，张云雷的长相和白津的长相不断在苏冰默的眼前重合着。“啪”的一声苏冰默挣开了张云雷，直接扇了张云雷一巴掌，然后滚到一边看着天花板喘着气。
脸上火辣辣的疼感传来，张云雷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冲动了。缓缓坐下，挨着她的身旁。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身体本能的欲望，想要让自己恢复平静和理智。
平复好自己情绪的苏冰默，则默默地从桌上拿起两根烟，熟练地点燃后，一根塞到自己的嘴里，一根轻轻地将它塞进了张云雷微微张开的口中：“对不起，我有点太敏感了”
随着烟雾的吸入，尼古丁迅速在张云雷的体内扩散开来，如同一股清泉浇灭了燃烧的欲望之火，让他逐渐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他凝视着苏冰默，眼中满是愧疚和疼惜，轻声说道：“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太冲动了，我就是看着你抽那么多烟，我心疼”说完，他轻轻握住苏冰默拿着烟的手，示意她不要再继续抽下去。
这一次苏冰默没有抗拒张云雷，而是吐了一口烟圈将手里的烟掐了。顺势靠在张云雷的怀里，好像从这个视角看过去，他还真的有点像白津。
苏冰默想和张云雷说白津的事情，可她怕张云雷会介意。不说的话，她也不应该瞒着张云雷……最后干脆闭眼。
苏冰默的左手摸索着和张云雷的左手十指相扣，她不想松开也不敢松开。张云雷似乎感觉到了苏冰默握住他的手很紧，想让苏冰默躺在他怀里舒服点，但他又不敢松开苏冰默。
气氛从刚刚的暧昧，一瞬间变得很尴尬。两个人都僵持着，谁也没有打破这宁静。最后是苏冰默的电话响了，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苏冰默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张云雷吐了口烟圈，看向了苏冰默。不小心瞥到苏冰默手机上的那个陌生号码，只感觉到那个号码很熟悉。一直等铃声响到最后，苏冰默还是没有接那个电话。
苏冰默将手机放到了一边，闭着眼睛靠在张云雷的怀里哼哼道：“以后这种冲动的事情，能不能先问一下我？我真的害怕”
“我的错，没有下次了”张云雷也只当是之前的事情给苏冰默留下了阴影：“让小瑞去买了草莓，洗过了要吃嘛？”
“阿姨还没有回来嘛？”
“妈妈还没回来呢”
“不想吃”
苏冰默闭着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闻着张云雷身上特有的葡萄柚混烟草的味道，不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着了。
张云雷将苏冰默轻轻的放到床上，又在苏冰默的侧脸上留下一个的轻轻吻。刚要关门出去，又一次听到了苏冰默的手机铃声响了。
张云雷看到是陌生号码，想都没想的挂了。打那通电话的人好像挺不死心的，被张云雷挂了三次电话，又接到了第四个电话。
张云雷将手机拿到客厅以后，接了对面打过来第五个电话，还没有等对面说话，张云雷直接怼道：“我女朋友现在睡着了，请你不要影响她休息”也没给对方回答的时间，直接把电话挂了。
怕影响苏冰默睡觉，张云雷将苏冰默的手机，放回去的同时，也帮她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