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是谁。”
女人的尖叫声很快被人用粗布条捂住,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闷哼声。
接着,她被带入一间木屋,身旁的人将她嘴上的粗布条扯掉。
女人惊恐的望着周围一切,屋内光线昏暗,零碎斑驳的光点从被木条缝住的窗棂缝中透进来。
她不清楚周围是什么味道,只觉得从未闻过如此恶心的气味,她试着用手碰了碰周围墙壁,摸到全是黏腻潮湿的一片,就连身上的裙裾已被地面的水渍洇湿。
女人身子不停地颤抖,崩溃之下,发出了颤抖破碎的吼叫,“你们知不知道本宫是谁,竟敢绑我,快放了我。”
突然,房间唯一的门被打开,一身烟蓝色的广袖直裾深衣的男人垮了进来,姿态闲雅,可仔细瞧那眉眼间像点缀了寒霜,凝结成化不开的冰。
“临安公主,是下官将你绑来,你应该知晓下官要问什么。”
宋南挺拔而立,冷漠的黑眸犹如那厌世的仙人般,睥睨着地上的女人。
临安见到她先是一惊,“怎么会是你,”
可见到是他,瞬间又放松下来,“颜真,为何要将本宫绑来。”
宋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在哪。”
“什么她?”临安眼神闪了闪,故作疑惑看向男人。
她干脆站起身,走到宋南身旁,嗓音轻柔,“颜真,有什么事我们换个地方说好吗,为何要在这里。”
“下官再问最后一遍,她在哪?”宋南眼神淡淡从她身上扫过,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临安从未见过他厉色的模样,有些害怕,可面前就是她朝思夜想的男人,她想伸出手想挽住他,却被男人侧身躲开。
她手僵在半空,痴迷的望向他,“颜真.....你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
男人俊逸的脸上清冷无温,对她的话无动于衷,下一刻抽出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的在女人脸上划了一刀。
就好像做着最简单的事情,毫无怜惜。
女人莹白的脸蛋立马显现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渗了出来。
接着,便听见临安的尖叫声,整个人惊慌失措,面目扭曲,“你...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快,快帮本宫叫御医来!”
“颜真,你好狠心,本宫什么都不知,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临安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嘶吼。
这个男人没有心,或许他的心从来没有为她停留过。
什么温润君子,通通都是装出来的,他就是个疯子,是恶鬼。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毫无情绪的说,“公主,臣说过莫要与臣为敌。”
宋南没再去看她,冷漠的对修竹说道:“派人将她看好,请个郎中过来。”
“是,主子。”
两人走出木屋后,修竹才问,“主子,若公主一直不肯说,如何是好,宫里会不会怀疑。”
宋南冷冷的扯了扯唇,“没人会在意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沈珏那边呢。”
修竹皱眉,“主子说也奇怪,按道理沈珏也是在意....少夫人,但据回报,沈珏几乎日日留宿太后那,看不出什么异常。”
男人眼神中不自觉地染上阴暗的情绪,片刻后说道,“继续盯着。”
........
“不要,我不要死......”叶央猛然睁开眼,满头大汗被惊醒。
因太动作过用力,肩膀那块扯着疼,就好像快要撕裂一般,“好疼.....”
“很疼吗?”
“夫君好疼......”她想转个身,可胸口又疼又重,转而握着腰间的男人的手臂,用指甲掐着他,似乎这样好受一些。
一旁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要动,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这声音.....
叶央转头,怔怔地望着身旁的男人,眼神空洞且迷离,怎么会是他。
男人并未出声,定定的看着她,他想,若那声夫君是喊他该有多好。
过了半晌,叶央脑中思绪回拢,她记起来了,那个蒙面人,救她的人是沈珏!
她目光一凝,幽幽的瞥向他,微微蹙起眉头,“是你救了我?”
沈珏点点头,眼中倾泄着温柔,“我担心你,便一直守着你,直到发现你被人挟持。”
他眼神又黯了下去,伸手轻抚上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十分疼惜,“怪我,让你受伤了。”
一说到这件事上,叶央心中就来气,抬手将他的手打开,“你别碰我,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受这个苦。”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沈珏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攫住,闷闷地疼痛感传来。
可更加让他心慌的是女人的冷漠,不仅疼还让他喘不过气。
偏偏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那把刀几乎就差点插入她的心脏。
那一刻他全身血液凝在一起,寒意渗入四肢百骸,他从未那样怕过,那一幕犹如梦魇日日缠绕着他,心中从未安宁过。
他不敢想象若失去她,会如何。
还好.....她还在,他绝对不会再次让她受伤。
沈珏重新躺下,将她轻轻揽入怀,下巴是好几日未修剪过的胡渣,如珠如宝似的轻轻蹭着她发丝。
“央央,你恨我我也接受,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些。”
叶央有气无力的推着他,两人都只穿了一件衾衣,他抱着她又热的不行,听着那些话,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沈珏,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他看着她,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努力忽略她语气中满满的嫌弃,轻轻笑了笑,“夜深,你想将我赶去哪里,这几夜都是我陪着你睡。”
他将她粘在额间发丝拨开,“你偶尔醒来会,又昏了过去,必须有人照顾你,我这儿没有别的女人,莫非你想其他男人照顾你。”
叶央听着他不要脸的话,瞬间怒了,“不需要你照顾,把我送回宋府就行。”
男人闻言,眸色微变,顾着她中刀的伤口,只是将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的更紧,贴着她耳边说,“休想回到他身边,你身体不允,还有我也不允。”
他前些时日特意查过本朝律例,凡夫妻任何一方失踪一年以上,可判和离,他想着只要让他们分开一年便好。
她的伤是他千不愿万不愿见到的事,可若是借着这个契机将他们分开,他不介意将她囚在这一年。
男人又将她裹紧了几分。
叶央醒来不久,又因方才生了气,整个人怏怏的,她知道沈珏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只能等身子恢复再想办法离开。
当下也懒得同他争辩,便换了一个话题,“你不去陪你的太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