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听完事情的起因,心中也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要是陛下真的要在这时对士族下手,那恐怕真会如房大人所说的那种后果,甚至可能还会更加可怕。
这是万万不可发生的,陛下承受不起,大唐承受不起,大唐百姓也承受不起。
长孙皇后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当即果断地说道:“张阿难,速速备马!”
就在起身时,她无意扫了一眼凤凰水晶球,目光停顿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取下水晶球装进锦盒中,便匆匆朝御书房奔去。
一路上,长孙皇后心急如焚,裙摆飞扬,随行的宫女太监们都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
“皇后娘娘驾到!”
御书房内,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在听到传呼声的瞬间,当即如释重负,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话音刚落,长孙皇后快步走进房内。
只见这御书房满地都是散落的奏折,笔墨也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狼藉。
再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面容惨白,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而李世民则坐在案台上,面容余怒未消,一手握着酒壶,正大口喝着闷酒。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默默走上前去,轻轻拿走李世民手中的仙人醉。
李世民没有看长孙皇后,眉头紧皱,闷声询问她为何来这。
长孙皇后没有回答李世民的话,而是一边收拾台面上杂乱的东西,一边温柔道:
“陛下之前不是说这仙人醉乃是仙品佳酿,需细酌慢品,为何今如牛饮鲸吞。
看看,这都洒下浪费了多少,岂不可惜。”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又带着几分嗔怪,
似是在埋怨李世民不知珍惜这难得的美酒,
又似是在暗示他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和心情。
长孙皇后整理好台面,抬眸看向李世民,目光中满是忧虑与疼惜。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没理会自己便继续说道:
“陛下贵为天子,当知爱惜自身,亦当知爱惜这世间好物。
如此暴殄天物,可不是明君所为。”
她的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眼神中饱含着深情与关切。
李世民听到“明君”这个词,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顿时跳起来激昂道:
“哼,朕也想当个明君,可也得给朕机会才行。
朕自问自己上位以来,夙兴夜寐,何曾有过一丝怠慢朝中政务?
可为何偏偏上天就要与朕过不去!这么多年,这天灾就如恶魔缠身,接连不断,未曾有一刻停息过。”
说完,他怒目圆睁,还狠狠地捶了一下台面,
“砰”的一声巨响,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吓得一哆嗦。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情绪如此激动,赶忙伸出双手按了按他的肩膀,目光坚定而温柔地安慰道:“陛下,莫要如此动怒,伤了龙体。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咱们大唐不也一样挺过来了吗?
想当年,突厥屡屡犯境,国内民生凋敝,可陛下您坚毅果敢,带领群臣励精图治,终是让大唐有了如今的局面。
过往种种艰难险阻,咱们都携手走过来了,相信这次也势必一样。”
长孙皇后微微仰头,注视着李世民的双眸,继续说道:“陛下您乃天命所归的圣主,定能带领大唐渡过此次难关。
天灾虽猛,士族虽恶,但只要陛下您稳住心神,我大唐万千臣民必当与您同舟共济,共克时艰。
臣妾相信,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定能寻得破局之法,让大唐再次迎来昌盛繁荣。”
李世民听着长孙皇后的鼓励,却丝毫不为所动容,
他双眼无神,声音透着深深的绝望道:“观音婢,这次真的没办法了。
今年雪灾之严重,从所未有。整个大唐都被漫天风雪所笼罩,受灾地域之广,堪称绝无仅有。”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被这无情的天灾压弯了脊梁。
“如今,朝堂之上,那帮奸佞之臣个个以朕德不配位来抨击朕。
就连百姓,也受那些士族的蛊惑,皆是如此认为。
那些士族到处传播谣言,讲朕触发天神,要朕退位,甚至要朕自焚,以此来平息天怒。”
李世民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长孙皇后听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已经恶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甚至远远超出了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陛下,怎会如此?这士族竟如此胆大妄为,妖言惑众。”
长孙皇后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她深知此番局势若不能妥善处理,大唐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房内陷入了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就连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紧闭双唇,没有出声。
因为他们深知,李世民所言确实是当下残酷的现实。
随后,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重新振作一样缓缓站立起来。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火焰,坚定而决然地说道:“朕绝对不会束手就擒,朕是天可汗,是大唐的皇帝!
朕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与这股恶势力斗争到底。
朕会在死之前把他们通通杀掉,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是在向整个天下宣告他的决心。
李世民转头看向长孙皇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柔情和决绝:
“观音婢,届时即便朕遭遇不测,皇后和孩子们应该也能保住一命。
朕定会为你们安排好退路,绝不让你们受到伤害。”
长孙皇后闻言,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紧紧握住李世民的手,哽咽着说道:“陛下,臣妾愿与陛下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这时也都急忙跪地,抱拳表忠心。
长孙无忌率先开口,声音激昂道:“陛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定当冲锋陷阵,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退缩!”
房玄龄也紧接着说道:“陛下,臣深受皇恩,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与陛下共渡难关,守护我大唐江山!”
李世民听着两人的肺腑之言,大为感动。
看着两人忠诚的模样和长孙皇后坚定的生死相随,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当秦王的时候。
那时,他们也是这般同心协力,并肩作战,为了心中的理想和抱负而拼搏。
众人也都有相同的感觉,长孙无忌更是不失时机地拍上马屁:
“陛下,想当年您在秦王之位时,便是英勇无畏,智谋过人,带领我们屡建奇功。
如今,这小小的困境又怎能阻挡陛下的步伐?
只要陛下振臂一呼,臣等定当追随陛下,再创辉煌!”
李世民李世民望着眼前忠心耿耿的臣子和不离不弃的皇后,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大手一挥,朗声道:“好!既然如此,朕定当与诸位爱卿齐心协力,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