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你总算舍得过来了~”
机场，制片人罗伯特，张开双臂，给了林凡一个热情的拥抱，只是语气里却又那么点怨念满满的味道。
林凡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
“罗伯特，我已经比预定提前了，不是吗？”
罗伯特还能说什么呢，就跟借钱这事儿一样。有投资前，拿着钱包的制片公司就是大爷，老子的钱爱给谁花给谁花。
现在合同签了，钱也开始花了，那导演就是大爷了，你不把爷哄开心了，老子可就不伺候了。
当然，前提是这导演得有才华，是那种不可或缺的才行。
跟在后头的刘亦飞和刘小丽，就这么看着林凡和这一看就是职场精英的外国佬寒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打个招呼。
倒是罗伯特，立刻注意到了两人。
松开林凡后，他就走上前，微笑道：“你就是crystal吧。果然和照片上的一样漂亮。”
虽然这位外国大叔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有点玩味，但刘亦飞还是大大方方的跟他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
大家认识过后，罗伯特就把人带到了剧组早就定好的酒店。
归置好行李后，一起去了公司，罗伯特要跟林凡确认筹备情况，再详细讨论下接下来的拍摄计划。而刘亦飞和刘小丽则要提交之前的演出合同。
正事忙完后，林凡完成了之前的承诺，带着刘亦飞一起，去了洛杉矶市里，好好的玩了一圈。
刘小丽没有跟着一起，虽然她的状态保持的很好，看着也就30出头，但实际上今年已经是44的人了。身体素质自然跟不上年轻人。
坐了10几个小时的飞机，又陪着来了公司，现在再让她跟着一起出去折腾，她也是有心无力。
洛杉矶的治安其实也一般，有的地方甚至比国内更乱。
但好处是富人区和平民区泾渭分明。只要自己不作死，往那些黑人街区跑，安全性完全不是问题，更别说新线还给安排了一个安保。
两人逛了南海岸广场购物中心，打卡了时下最火的米其林餐厅，最后去了迪士尼公园，直到刘小丽催促，刘亦飞才依依不舍的回了酒店。
回去的车上，气氛有点怪怪的。
刘亦飞小眼睛不停的瞄着林凡，时不时还陷入沉思。小脑袋瓜里，一阵纠结，这跟闺蜜舒倡说的不一样啊。
按照狗头军师的分析，林凡肯定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会教她演戏，还给她角色，对自己这么好肯定别有所图。
验证方法就是，两人单独相处时，林凡肯定会借机发生点身体接触，牵个手，搂个肩什么的，再亲密的就有点脸红心跳了。
但这一天下来，身边的林凡，一直很规矩，就跟木头一样。
林凡透过车窗，看着外头飞速后退的霓虹，鼻翼间飘着少女淡淡的幽香，暗呼要命。
今天的小刘同学怪怪的，时不时就会凑过来，就像现在这样，给他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但凡这丫头再长上两岁，林凡可就不客气了。
但现在，十年起步，上限无期啊！
一夜无话，翌日，几人再次从洛杉矶出发，前往了马萨诸塞州，一路颠簸最终来到了格洛斯特。
据说这儿的居民最早都来自英国的格洛斯特市的移民，所以就给这个地方安上了一个和自己故乡相同的名字。
小镇靠海，所以本地也以渔业旅游业为主。
一个25万人的小镇，有着2家博物馆，还有4家美术馆，3家5星级的酒店，可见当地旅游业的兴盛。
好在，9月份并不是美国当地的旅游旺季，不会影响拍摄。
当地政府也很欢迎《健听女孩》剧组的到来，不管电影是否能成功，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一个宣传自家城市的机会。
所以，他们无偿提供了拍摄所需的学校，会场，以及一条30米长的老式渔船，以及30万美元的拍摄赞助。
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电影里，加上当地的几个景点的特写，以及不少于3次的地名曝光。
这一时期，国外的很多观念确实很超前，这不仅限于普通民众，政府也一样，国内重视影视剧对地方的宣传作用，并提供资金核政策的帮助，要到近10年后了。
不过这种支持很快也被有心人利用，只要有关系和一点操作，一部网剧就能从地方政府拿下几百万的支持，你敢信？
当然，这些对现在的林凡来说，都还太遥远，他眼下要做的就是拍好这部《健听女孩》。
进了格洛斯特，一行人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剧组租下的位于海边的酒店。
剧组的主要成员已经到齐，林凡这个导演兼编剧，反倒是最晚到的。
等众人在酒店安顿好后，罗伯特像是个大管家一样，将剧组全员叫到酒店的会议室，给林凡这个导演做了一次正式的介绍。
“各位，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咱们电影的导演，编剧，你们可以称呼他＜布鲁斯＞。
他是目前华夏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导演，他的电影，现在是那个10多亿人口大国今年的票房冠军比《指环王》卖的都好。
对了，布鲁斯还是今年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和评审团大奖的获得者。”
在任何一个地方，一个行业，实力才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
进剧组之后，很多人已经知道，这次的导演是个华夏人，在好莱坞没有过执导经历，而且很年轻，这么一来，大家难免生起了轻视的心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排外心理其实存在于世界各地，漂亮国作为一个移民国家，这种情况更加严重些。
一些个剧组老鸟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位初来乍到的导演，一点点挑战。甚至有人开起了盘口，打赌这位可爱的新人能撑多久。
但现在，又是票房冠军，又是戛纳获奖的，老油条们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思，很捧场的送上了掌声和口哨声。
林凡环视一圈，在现场一个个笑脸和欢呼声下，他看到了散漫，无序，甚至不加掩饰的鄙夷。
果然，跟他预想的一样。
待罗伯特说完，林凡上前一步，一改之前随和的气质，表情变得自信又张扬。
“很荣幸能跟各位合作。我的第一部作品，就创造了一个奇迹，我希望在各位的努力下，这部电影会创造第二个更伟大的奇迹。
事实上我和出品方已经决定，只要成片的质量足够好，我们会带着这部电影，参加明年的奥斯卡。
所以，想成名吗？想给自己的履历增加厚厚一笔，给自己涨工资吗？那就跟着我好好干吧。”
现场的工作人员确实对这消息挺震惊的。但很快，就被一种＜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的想法占据，只有寥寥几人给出了掌声。
而林凡也不介意这些人冷淡的反应，他话锋一转：
“但是，华夏人不骗美国人，什么奥斯卡，其实跟你们大多数人无关。就算获奖，也是我这导演，或者演员，以及制片人赚钱。
你们顶多就是个看客，除了某一天跟人家吹牛时，说上一句＜这电影，老子也参与了拍摄外＞你们并不会获得实际的好处~”
罗伯特有点奇怪，不是给大家打鸡血吗？你怎么把真话给说出来了。”
比起刚才，林凡的这几句话，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和共鸣，众人的表情更真实些，掌声也比刚才要响亮了。
有人更是笑着应和：“对，导演先生，奥斯卡，对我来说就是个狗屎！”
林凡跟着他们一起，笑着。直到笑声和调侃声落下，他才继续道：“但是，我的剧组不需要看客。”
说着，他一伸手，一旁早就通过气的助理直接将厚厚一叠的美元放到了他的手上，那艳丽的绿色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为了给大家更多的参与感，我个人拿出10万美元，接下来只要剧组按照我的安排顺利完成拍摄，那这笔钱就会给大家平分。
如果你们谁想挑衅一下我这导演的权威，那恭喜剩下的人，你们能分到更多的钱。另外，我还准备了2万美元，奖励剧组中表现最好的那位。
各位，接下来剧组我说了算，谁同意？谁反对？”
现场的摄影，场记，服装，化妆等员工加起来也才20多号人30人不到，这么多钱分到每人手上就是将近4000多美元。
剧组的几个主演是看不上这么点钱的，但对一众普通员工来说，却不是一笔小数目。而这些人，其实才是剧组能够正常运转的核心。
“布鲁斯，我爱你，更爱美刀。”
“导演，我叫约翰，请记住了这个名字，我会是你手下的最佳员工。”
“约翰，那2万美刀是我的！”
“嗨，你们这些臭小子，记得喊布鲁斯先生！或者导演先生！”
看看这些人这快要爆炸的工作热情，林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人心可用＞啊。
果然，对底层来说，情怀和荣誉就是一坨坨长的像巧克力的狗屎，看着美味，但也改不掉狗屎的本质，只有绿色美刀才是属于打工人的兴奋剂。
这一条，不管何时何地，都是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