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二先生,霍爷他还没回来。”
颐景园,萧管家面带微笑的将人拦在庭院内。
霍允呈站在阳光底下,抬头朝萧管家身后那栋宏伟壮阔的别墅望去,这几天,他每日都要跑这里两趟,“阿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萧管家答道:“霍爷的事,我一个下人也不好过问,二先生,要不,您还是先回吧?”
霍允呈眉头紧锁,阿印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至今还瞒着老太太,也不让北苑伺候的佣人多嘴,此事若不尽快平息,总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到时,老太太怪罪下来,反让三房那边占尽上风,“让我见见陈叔。”
“陈叔年纪大了,过不久就要回老家颐养天年,二先生,他同我一样,就是个管家,帮不了您什么。”
霍允呈面色微沉,陈叔来颐景园有些年头,是当年大先生最信任的人,又从小看着霍占极长大,找他当这个突破口,也是霍允呈没办法的办法,“萧管家,我记得当初你刚来霍家做事时,还是我应聘的,这才几年过去,到底是翅膀硬了。”
萧管家笑了笑,“我自然感激二先生赏的这口饭吃,但我的老板毕竟是霍爷,还请二先生不要同我区区一个佣人计较。”
霍允呈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他冷冷撕扯出笑来,“阿占身边,果然不养闲人。”
霍占极的敞篷车驶入庭院时,老远就看见霍允呈的车停在石阶下方。
男人锋利的眸子透过墨镜望去,嘴角轻勾起一抹讥讽,霍占极陡地一脚提速,霍允呈听见身后传来跑车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声,他回过头,就见一辆酒红色车影飞速窜到跟前,霍允呈震惊之余来不及躲闪,被男人猛甩方向盘的漂移动作吓地连连退后摔倒在地。
霍占极摘掉架在鼻梁的那副眼镜,他拿着墨镜的那条手臂搭到车门外,男人垂眸细看,阳光下一张倾倒众生的俊脸微微露出惊讶,“二叔,怎么是你?”
将军一跃从敞开顶棚的跑车里跳下来,楚暮听到霍占极的称呼,也在副座别过脸。
霍允呈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他忍气吞声从铺满鹅卵石的路面爬起来,所站的位置恰好就在驾驶室那边。
“没事吧?”霍占极勾在长指间的墨镜在车门外轻敲几下,“二叔八百年不来我这颐景园一回,我还当是谁故意上门找茬。”
霍允呈惊魂未定,双眼不经意扫过副座的楚暮,他神色间闪过诧异,这女人还真被霍占极带进颐景园了?
不过那份吃惊只留了片刻,眼下再大的事,都抵不过他的小儿子,霍允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藏匿起眼底那袭狼狈,“阿占,二叔有要紧事找你商量。”
“噢?”霍占极前臂折回,镜框饶有兴致抚弄着阴肆斜勾的唇角,“二叔这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才得空想起我来?”
霍占极说话一贯目中无人,霍允呈就没见他把谁放在眼里过,若非无计可施,他也不会跑这儿自讨苦吃。
“阿占,你我叔侄二人,不妨借一步说话。”
霍占极静静看他两秒,眸内的幽暗哪怕是明媚的光照下,依然深到无法窥探,静默半晌,男人唇边一记轻笑划开,恢复成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难得二叔能来看我,萧管家,泡两杯茶去我书房。”
萧管家恭敬应下,“是,霍爷。”
霍允呈暗自松口气,他哪里能料到霍占极布控在各处的眼线无孔不入,对于霍家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父母当初如何惨死的真相,早就心知肚明。
萧管家先请了霍允呈进屋,霍占极将车开入地下车库。
眼花缭乱的百辆豪车中,光是花费天价改装的车子就有一半,男人却未曾稀罕一眼。
他熄火后,揽过刚解开安全带的女人亲吻一口,“待会儿上电梯后你先回房,或者,我让李姐带你下楼弹琴。”
地下车库的电梯直通二楼,颐景园内部设计大得出奇,楚暮虽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若没有将军亦或佣人的帮忙,她许多时候仍打不着东南西北。
“我想先回卧室找找手机。”
霍占极面色如常,预料之内的事,让这男人永远比别人更先一步有心理准备。
他淡淡扯唇笑笑,发生在霍印身上的情况,霍占极本也是暂时瞒她,事情闹大后,她迟早会通过各种途径获悉,“好,赶紧看看有没奸夫联系你。”
楚暮被男人双臂扣腰,二人身子贴得很近,听他打趣,她不由也笑,食指顺着霍占极性感的脖颈线往下滑,勾住他衬衣领口挑明,“应付你一个都吃不消,再奸的奸夫,我也有心无力。”
霍占极笑容低肆,如墨的凤目明暗交汇,男人一把控住她的脑袋,深情吻下去。
直到楚暮舌尖迎来钝痛,那抹腥味随之蔓延,她才惊呼地将男人推开,“变态。”
楚暮抿着舌尖,神情痛苦,“你干嘛咬我?”
霍占极唇上也沾了血,他薄唇微张,温淡的大拇指暧昧抚过下嘴唇,低垂眸色紧紧盯着擦在指腹的那抹鲜红发笑,“你不都说了,我是变态。”
楚暮搬起腿上的挎包,不痛不痒砸到霍占极胸前,这男人骨子里恶劣的本性一点没变,可恨她却气不起来,最终演变成打情骂俏,“无聊。”
楚暮折身要去开门,腰腹却被身后男人的臂力勾回,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力按入副座椅背,狂吻袭来,毫无征兆,楚暮被霍占极那股疯劲吓了一跳,好在她脾气也倔,挣扎几番后,陡地搂住男人脖子,不甘示弱地猛烈回吻还击。
腻歪好一阵,两人才双双气喘吁吁结束这场恶斗。
牵她走进电梯,霍占极另只手仍在后颈抚弄被这女人的指甲划出的几道痕迹,“还学会报复人了?”
“我本来就记仇。”
霍占极弯唇,这话倒也是,当初季明佑逼她到那种份上,只希望她想办法从警局捞出程胜,可这女人一身驴脾气,宁可两败俱伤,也不松口在他这里讨一张免死金牌。
还有同霍云裳争锋相对时,就算寡不敌众,她誓死都要咬对方一块儿肉下来。
霍占极食指在她额角弹了下,“你当年肯定是个小霸王。”
他还真说对了,“反正没人敢欺负我。”
霍占极紧握住掌心的小手,眼角泄了几分宠溺,“现在也是。”
楚暮别过脸看他,她目光虽无法与男人对视,内心忽然涌起的安全感,却像一把巨大的保护伞笼罩着她。
是啊,自从成了霍太太,她发现真的极少再有人敢来频繁欺负她,就算仅有的那么三两次,也会很快化险为夷。越到后面,楚暮的日子过得越安稳清净,身边所有人都忌惮着她霍太太这层身份,没有谁上赶着来找罪受。
霍占极把她送回卧室,又喊来李姐交代几句,便走向书房。
去游玩了多天,回到市里的温度都要热些,这季节倒不至于开冷气。
眼看夏天也快来了,一应的床上用品,李姐早换成薄款,颜色也再不是一成不变的黑白配,增添了不少楚暮喜欢的暖调。
她在床头摸了遍,屋内的东西李姐一向不敢乱碰,特别是贵重物品,哪拿的就哪放,楚暮拿到枕边的手机。
她那天走时,电是充满的,待机时间很长,这会儿电量却提示快要关机。
楚暮不疑有他,拉开床头柜,翻找出里面的充电器,还没接通电源,屏幕倏地骤亮,赵青青的电话又一次锲而不舍打进来。
楚暮没想别的,只当是巧合,“喂,青青。”
“暮暮!”赵青青声音传来,急出哭腔,勒紧的神经线似在顷刻之间崩盘,“你终于肯接电话了,这些天你跑哪去了?你要再不出现,杨森和霍家那位三少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