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药盒,被一把抢夺。
“吃上这个了?”
特有的嗓音传入耳膜,隐含的愤怒大过嘲讽,楚暮夜色下的小脸儿唰地苍白,“季明佑,怎么又是你?!”
她右手被男人桎梏,双腿紧随那股拖力向前冲,直到后背抵到路旁一辆保时捷的车门。
雨伞跌落在地,被风刮得肆意翻飞,季明佑狠狠掐住女人的脖子,“看样子,这是卖身求荣了?楚暮,你当真以为这么做,霍占极就会在意你吗?当年你的父亲都玩不过他,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
“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楚暮一只手握着男人腕部,身上那件被风漾起波浪的长裙,衬出富家小姐的迷人魅力,“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与其去扇面美人伺候一群男人,我倒不如伺候好霍占极这一个,反正都是给人睡,要挑就挑个大的。”
“去死!”
季明佑怒不可遏,就着那盒避孕药猛地砸至楚暮脸上,锋利的棱角边缘割到眼球,楚暮当即流下眼泪,可她却是不怕疼,甚至在笑,“你说我爸害了你母亲,我不会信,所有真相等以后回到白水市,我会自己去查,倘若这其中是误会一场,季明佑,你逼我至此,我绝不会放过你!”
“现在找到靠山了,说话变得这么有底气?”季明佑一张俊脸迎着光,眼里的阴佞被路灯清晰照耀,他眉目很冷,风雨凄凄,“别被人玩死还在帮忙数钱,你要真了解霍占极的那些手段,说不定,你还宁愿被我拿到外面去卖。”
“他是好是坏同我无关,我只知道,谁对我有利,我就跟谁。”
“有利?”季明佑撕开狰狞的笑容,“让你尝到点甜头,就以为幸福在冲你招手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楚暮一把挥掉脸上的泪水和细密的雨珠,她不知怎地就大笑起来,积压在内心的浊气,像山洪一样爆发,“季明佑,你教教我,到底要怎么做呢?我唯一的选择权,就是在今早没有找准你心脏的位置,没有一刀杀了你!”
男人扼住她喉咙的手陡然用力,楚暮面容瞬间涨红,季明佑斜睨了眼脚边依旧静静躺在那里的长效避孕药,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霍占极压着她拼命索取的样子。
嫉妒真的会使人发疯,他一直都舍不得碰的女人,现在轻易就给了另一个男人,“跟我回去。”
季明佑闭着眼睛,粗重的呼吸预示着,他的脾气已近暴躁,“别逼我用强。”
楚暮说不出话,微张的嘴唇只有些许破碎音节。
细雨如丝,坠满两人头顶,曾经青梅竹马的懵懂,早经岁月长河淹没殆尽,若楚家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或许,她现在已经受不住联姻压力,当了他明媒正娶的季太太。
楚暮双手的指甲陷进季明佑青筋突兀的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痛,“走。”
他扳过她的肩,拉开楚暮身后的副座车门后,强行将人塞进去。
窒息感的滋味无法形容,楚暮终于呼吸顺畅,她左手抚着脖子咳嗽不止,另只手还不忘慌张去摸门把手。
季明佑动作比她更要快一步,男人上到驾驶室的第一时间便落了车锁,“霍占极今晚饭局缠身,没人会来救你。”
只要飞机在白水市落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时候,楚暮是死是活,全凭他一人说了算。
再说,他不信霍占极那种人,真会为了哪个女人拼命。
发动车子引擎,季明佑打开雨刮器,刚准备脚底给油,迎面突然驶来的一辆法拉利,两盏远光大灯骤亮。
强烈的光线穿过保时捷的挡风玻璃,季明佑双眸被刺得微眯,他下意识别过头,抬手遮挡。
砰地,眨眼功夫,车头赫然被撞!
楚暮只觉车身一震,耳畔传来季明佑一声低咒,她不知怎么回事,忙用手吊住头顶扶把,保时捷却被那辆车抵着,还在不受控的倒退。
季明佑踩死刹车,四个轮子不再转动,可法拉利的推动力巨大,保时捷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出一道张狂的划痕,却依旧停不下来。
季明佑紧控住方向盘,目光隔着一尘不染的挡风玻璃,同对面驾驶室那双锐利有神的眸子对视。
霍占极安静的坐在车内,嘴角斜叼着一根香烟,烟尾上翘,雾气熏眯了男人狭长的眼角。
他轰着油门,法拉利的声浪在暗夜下嘶吼,霍占极面无异色,阴肆的侧脸透在路灯的微光里,却是冷冽不堪。
季明佑扫了眼身侧的楚暮,她紧抿的小嘴儿放平下来,似乎已猜到救星来了,神色明显比刚才要轻松许多。
季明佑勾起嘲讽,“这下开心了?”
“放我下车。”楚暮淡淡道:“他来接我了。”
“你就这么笃定,他能把你接到?”
楚暮仍是面不改色,“我想,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发起狂来,应该会比你更疯一点吧?”
季明佑清俊的容颜凝起一道厉色,“霍占极会为你发狂吗?那我还真要拭目以待。”
男人话落,一键启动倒挡,一甩方向盘疾驰离开。
耳畔风声呼啸,保时捷冲势迅猛,雨天的凌晨,根本不见几辆汽车,红绿灯却是每隔一段路就要忽闪,季明佑全然无视,车子不要命的飙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