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你装半天是图什么啊！”
邹妙妙肉眼可见的烦躁，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至于池秋...
从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他。
“万法，韩不正也在。”
池秋突然开口。
邹妙妙表情一变，瞬间来到池秋面前，向远方看去！
由于池夏已经失去了对幻境的掌控力，真实场景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消失。
里面那些还在挣扎的人群，表情重新变得麻木起来。
唯独青铜鸟上的韩不正，万法...
这两人表情异常痛苦，紧咬牙关，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在幻境重新覆盖大地的最后一秒，两人猛然睁开双眼，与池秋隔空对视。
然后...
幻境覆盖！
池秋面前，再无那个世界，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天池。
“他们两个苏醒了！”
邹妙妙怔住，忍不住开口询问。
池秋轻轻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坐在木板上，陷入沉思。
邹妙妙没有打扰池秋，而是来到另外一个方向，释放出一缕念力，在空间中游动。
然而，却没有任何收获。
“我记得...”
“你也能破除幻境来着？”
最终，邹妙妙把目光落在吴恙身上，略微带着些许期待，问道。
吴恙身体一僵，看了眼邹妙妙，表情尴尬到了极致，疯狂摇头：“姐，我就是吹牛逼的，小幻境我还能试试，这种规模的...”
“这样，你等我五炁境！”
“等我到了五炁境，这天下，就没有我吴恙不能自由行走的地方！”
“至于太平境...”
“我直接带你飞升！”
吴恙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
但很快，他就像是找到了新赛道一样，双眼泛光，信誓旦旦说道。
“飞...升？”
“是小说里的那种...飞升？”
邹妙妙一脸茫然，迟疑片刻，这才再次问道。
“对！”
“没想到你也看小说！”
“到时候咱俩一起飞升！”
吴恙疯狂点头，仿佛遇见了知己。
“飞升...飞哪儿去？”
“上天啊？”
“你的意思是，咱们上面，还有个仙界呗？”
邹妙妙的语气...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反正十分复杂。
但吴恙却一本正经的挠了挠头，回应道：“我们这个流派，太平境后，有通天绳...据老祖宗的古籍记载，通天绳，可直通天际...”
“最初代的老祖，就是达到了太平境，顺着通天绳，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只可惜，这门学问太广，同境界内，基本都是无敌的，后面修炼也十分困难，导致再也没有出现过太平境的存在。”
“不过我们坚信，一定有我们未知的世界！”
“否则...”
“我们的一代老祖去哪儿了！”
吴恙的眼神中露出神往之色，略微有些出神：“总有一天，我会达到开太平境，去看看这世界上，不一样的风景！”
“未知的世界...”
“真的会存在么？”
邹妙妙怔住，若有所思。
“或许真的存在。”
“否则，怎么解释...神...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池秋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邹妙妙的思绪。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池秋的方向。
池秋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到两人面前，抬起头，看向天空：“这世界上，关于神的记载，你还了解么？”
“当然！”
“这是每个地底世界居民们都了解的历史！”
“当年，天灾不断，火山，地震...”
“导致一座座尘封在地底的神墓出世，里面葬着死去的神明...”
邹妙妙下意识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池秋没有打断，直至邹妙妙将这段众人皆知的历史叙述完，才轻声开口：“那...后来出现的墓呢？”
“第一批墓，是地震引起的山河震荡，出现一批尘封的神墓，这可以理解。”
“但之后的岁月里，并未有强烈的天灾诞生，却依旧会不时出现新的神墓。”
“而且...”
“神...他们是什么神，掌控着什么...”
“他们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所杀？”
“若是自然死亡...神又怎么会有寿命限制？”
“若是被人杀害...”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杀戮神明，他们...又在哪里？”
听到池秋这接二连三的提问，邹妙妙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重要的是...
就连池秋这位刚刚接触地底世界不过半年的存在，都能在史书中看出端倪，这数百年来，就没有人质疑过这一切？
如果质疑，为何在网络上，察觉不到任何资料？
除非...
高层在有意的封锁消息。
邹妙妙，池秋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一点，隔空对视。
“吴恙...”
“你这些年，考虑过神明的起源么？”
池秋突然将目光落在吴恙身上，开口问道。
吴恙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想这个干嘛？”
“那你呢？”
“在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你有认真思考过么？”
池秋又将目光落在邹妙妙身上。
邹妙妙身体一僵，像是明悟了什么，微微蹙眉，显得格外严肃。
许久过后，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凝重：“无论是我，还是吴恙，都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地底世界的家族化，师承化...”
“也就是说，从我们出生开始，就在接受地底世界的教育，思想，所以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神明很强...”
“是我们完全无法抵抗的存在，包括神墓，也是禁区。”
“当这种刻板印象形成之后，我们是很难再凭借自己的主观意识去质疑神明的。”
“除非...”
“除非是天生叛逆，或者有大智慧者，再就是像你这种中途加入的新人，才有可能凭借自己独特的思维，去质疑自己所了解的一切，但这种人，只是少数的，就算偶尔发出自己的声音，对于高层们而言，也是很容易将这声音给按回去的。”
说到这里，邹妙妙眼底闪过一抹自嘲之色。
“也就是说...”
“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我们笼罩其中...”
“我们所知，所想，所说...”
“一切，不过都是按照这双手主人的意志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