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红袖猛地站起身，走到柳韫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柳韫之，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合作，杀了赵高，为你的家人报仇！」
柳韫之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红袖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执着于复仇，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叫：「不好了！有刺客！快来人啊！」
红袖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殿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看来，好戏要开始了……」
「好戏？怕不是你这疯女人自导自演的吧？」柳韫之冷冷地笑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红袖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走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语气玩味：「怎么？怕了？放心，你既然选择留下来，我自然会保你周全。」
「呵，我这条贱命，不劳红袖姑娘费心。」 柳韫之偏过头，躲开她的触碰。
殿外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刀剑碰撞的 声clangclang，看来这出「好戏」的演员已经登场了。
「来人！护驾！」 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混乱，却透着一丝慌乱和颤抖，想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太监。
红袖勾唇一笑，随手将柳韫之从地上拽起来，半搂半挟地将他带到御座后方一处隐蔽的暗门前。
「怎么？你还想带我躲起来？」 柳韫之被她这番动作弄得有些恼火，这女人莫不是疯病又加重了几分？
红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推开暗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无人问津了。她将柳韫之推进去，自己也跟着闪身进去，临关门前，还不忘回头警告道：「想活命就闭嘴！」
暗门缓缓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柳韫之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出口，却发现这暗室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走了许久也不见尽头。
「该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这就开始着急了？」 黑暗中，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放心，等外面的戏演完了，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韫之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黑暗中红袖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杀皇帝，引来追兵，现在又要把我困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红袖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的目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让柳韫之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红袖，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殿外厮杀声震天，刀剑碰撞的金属交鸣声伴随着惨叫声，如同催命符般一声声传入柳韫之的耳中。红袖却对此置若罔闻，她只是死死盯着柳韫之，眼中的疯狂仿佛要将他吞噬。
「你知不知道，当我跪在那群畜生面前，求他们放过我儿子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红袖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他们说，‘小娘子，你求我们也没用，你男人得罪了赵高，你全家都得死！’」
「他们把我的儿子，活活摔死在我面前！」红袖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语气却平静得可怕，「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活折磨致死，而你却无能为力！」
柳韫之沉默着，他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红袖的遭遇，是人间炼狱般的酷刑，而他，却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无力地听着这一切。
「我恨啊！」红袖突然嘶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我恨那些杀了我丈夫，害死我儿子的畜生！我更恨你们这些男人，是你们，是你们的贪婪和残忍，造成了这一切！」
火光摇曳，映照着红袖扭曲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女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我要让你们这些男人，都为我儿子陪葬！」红袖猛地扑向柳韫之，纤细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掐住他的脖子，「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窒息感袭来，柳韫之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红袖的力气出奇的大，他根本无法挣脱。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死在这个疯女人手里了吗？
就在柳韫之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红袖突然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红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柳韫之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密道入口传来，一个黑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在红袖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宫主，大事不好了！赵高带人杀进来了！」
红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如霜：「赵高？他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密室中央的石桌前，拿起一把匕首，在烛火上缓缓烤着。
「柳韫之，」红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想不想亲手杀了赵高，为你的家人报仇？」
柳韫之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响，夹杂着惨叫和怒吼，仿佛人间炼狱。但密室里却安静得可怕，只有跳动的烛火在红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着她阴晴不定的神色。
柳韫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红袖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复仇，用仇人的鲜血来洗刷她心中刻骨铭心的恨意。
「怎么？你不想报仇吗？」红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刺柳韫之的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还以为，像你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呢。」
柳韫之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你想让我怎么做？」
红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她走到柳韫之面前，将手中的匕首塞进他手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杀了赵高！」
柳韫之的手指触碰到匕首冰冷的金属，一股寒意从指尖直达心底。他抬头看着红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就凭你，也恨不得将赵高千刀万剐！」红袖逼近柳韫之，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语气中充满了蛊惑，「你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族人，他们都是被赵高害死的！难道你就不想让他们血债血偿吗？」
柳韫之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颤抖，红袖的话语如同毒蛇般，在他耳边嘶嘶作响，不断地啃噬着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部分。是啊，他的家族，他的亲人，都惨死在赵高的手中，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让赵高也尝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可是……」柳韫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我杀了赵高，又能怎么样？那些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
「至少，你可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红袖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她一把抓住柳韫之的衣领，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难道想让他们，做个冤死鬼，永远得不到安宁吗？」
柳韫之沉默了，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家人惨死的画面，耳边回响着红袖歇斯底里的控诉。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好，我答应你，我帮你杀了赵高！」
红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松开柳韫之，走到石桌旁，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穿上它，」红袖将夜行衣扔给柳韫之，「今晚，我们潜入皇宫，杀了赵高！」
柳韫之接过夜行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穿戴起来。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踏上一条不归路，一条充满鲜血与杀戮的复仇之路……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惊恐地喊道：「宫主，不好了！赵高……赵高他……」
话还没说完，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便从他胸前贯穿而过，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一个身穿蟒袍，头戴玉冠，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眼密室里的景象，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柳韫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你就是柳韫之？」
柳韫之的心脏猛地一跳，那黑衣人临死前的惊恐眼神和未尽之语，似乎预示着某种巨大的变故。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手心里沁出一层冷汗。红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上前一步，挡在柳韫之身前，冷冷地盯着来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的地盘？」
那男子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的地盘？红袖，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红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赵高！」
赵高，当朝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那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此刻就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死死地压在柳韫之和红袖的心头。
「怎么，见到咱家，不认得了？」 赵高慢条斯理地走进了密室，目光在柳韫之和红袖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柳韫之手中的匕首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怎么，你还想行刺咱家不成？」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赵高，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咱家的威仪吓傻了？」赵高大笑着走到石桌旁，旁若无人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便厌恶地将茶杯扔在地上，「来人，给咱家上茶！」
「赵高，你少得意！」红袖怒不可遏，「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你就不怕我将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赵高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冷笑着看着红袖，一字一句地说道：「红袖，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你以为凭你，能够扳倒我？」
「你……」
「我什么我？」赵高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告诉你，这天下，还没有我赵高办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那些所谓的证据，真的能扳倒我吗？简直可笑！」
赵高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红袖面前，冷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红袖颤抖着手拿起那封信，只看了一眼，脸色便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 赵高得意洋洋地看着红袖，「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天下，没有我赵高得不到的东西！你以为你的那些手下，真的忠心于你吗？我告诉你，他们早就已经背叛了你，现在，他们正在外面，替我清理门户呢！」
红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哈哈哈哈哈……」 赵高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红袖啊红袖，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那些手下，是如何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的！我要让你，在绝望和痛苦中，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