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三位好汉相投,船上众人自然喜不胜收。
给庞万春三人换上干爽的衣服后,小船又行了两三个时辰,总算在傍晚时分,靠了南岸。
如今虽然天色已晚,不过,直在船上三日的任充等人,心中也早是烦闷,只等船靠了岸,纷纷下船。
尤其是晕船晕的厉害的焦挺,更是迫不及待的跳上岸来。
只有脚踏实地,这汉才觉得安心。
一行人说笑着,沿南岸转进一片林子中,只见树林旁有个村中酒店。
几人见状也不嫌简陋,直奔酒店中来。
酒店不大,只有几副座头,任充他们寻了两副坐了下来,便有个老丈出来招呼。
乡野酒店,自不会有什么精致酒菜?
好在任充他们也不在乎,只是点了一些熟肉热酒,不一会儿,酒菜上桌。
任充,庞万春等人都是江湖中人,在一起自然少不得聊着些江湖轶事。
不想,那店中老汉,虽然一直在灶前忙碌,不过,耳朵却一直没有闲着,只是仔细听着任充几人的闲谈。
当听闻任充等人是来自山东时,那老丈面色一动,转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盘切好的牛肉。
“各位客人,敢问可是从山东来?”
那老丈小心翼翼的把那碟牛肉,放到了任充等人的桌子上,陪着笑脸的问道。
“嗯……”
任充几人不由的一愣。
不过仔细想了想,自己等人刚刚所说,只是都是些平常之事,并无不妥,任充还是笑了笑,点头道。
“不错,我等都是山东来的客商,敢问老丈何事?”
听到自己所料不错,那老丈面上更是欢喜,紧忙唱了个喏。
“老汉敢问各位客人,从山东来,曾经二龙山过?”
又是二龙山……?
听到这老丈的话,任充,阮小七俩人相视一笑。
想他们在青州时,也没听多少人提起过二龙山来,这次下山,也不知怎地了,在这江南之地,却频频听起二龙山之名。
刚刚在扬子江上听过,此刻在这建康府岸上,又是听人提起。
“正从那里经过!”
阮小七呵呵一笑,点头应是。
想他本就是个好热闹的性子,刚才在江上,那庞万春三人,好歹还是江湖中人,提及二龙山算不得突兀。
不过此时,一个在扬子江畔,卖酒的老汉提及二龙山,所为何事,可是引起了阮小七的兴趣。
听了阮小七的话,那老丈眼睛都亮了。
“老汉听闻他那里有个林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害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为民做主,被人称作‘仁义大王’。二龙山那伙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得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伙滥污官吏薅恼!”
阮小七没想到,如今二龙山的威名,已经传到了建康,更是大喜,美滋滋的道。
“不错,不错。不想公公也有这番见识。”
“呵呵,客人说笑了,老汉只是个江边卖酒的,哪里有甚的见识,不过是平日里听得多了,信口说些胡话罢了,客人莫见怪。不知客人可识得,那二龙山的头领?”
听了阮小七的话,那老丈紧忙摆了摆手,又是满脸陪着小心的问道。
“嗯?……”
这次听了老丈的话,焦挺,庞万春几人不由皱眉,便是阮小七也停住了嘴。
要知道,二龙山虽然名声再大,也是个绿林组织,就是老百姓嘴中的‘强盗窝’。
平日里,熟人之间说几句闲话不打紧,不过,一个江边卖酒的老汉,刻意去打听二龙山上的头领,这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扬子江边……卖酒老汉……
这个时候,任充似乎想到了这个老汉的身份,见阮小七,焦挺几人都眉头紧锁,连忙一笑,道。
“不瞒公公,我与那林头领有过几面之缘,如若公公有甚的话,想带给林头领,我倒可以代劳一二。”
“啊……!”
原本那老丈看到阮小七等人的神色,也是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引来了客人的猜忌,正要开口解释。
不想才要开口,正好听见任充的话,老丈顿时面色一喜,不过,很快的又从欢喜变做了踌躇。
打量了任充几人好一阵,见几人都是仪表堂堂,尤其是任充,面色淡然,不似奸诈之辈,这老丈才咬了咬牙,对着任充拱了拱手,道。
“不敢相瞒客人,小老儿姓王,身边有个儿子,只因排行在六,平日里走跳的快,人们都唤他做‘活闪婆’王定六。”
“‘活闪婆’王定六,果然是他!……”
听了老丈的话,任充暗中点了点头。
“要说起老汉那儿子,平生只好赴水使棒。也曾多次拜师,只因老汉家贫,哪里有银钱供他学艺,因此不得传授,只能与老汉在这江边卖酒度日。”
“都是老汉没有本事,将这孩子生生拖累了。如今老汉年岁大了,在这里苟且,甚的时候两眼一闭,死也就死了。不过,我那孩儿正是好时候,让他与老汉一般,只在这江边卖一辈子酒,老汉心有不甘。”
“老汉在此卖酒,时常听闻过往客商提起青州二龙山的好。老汉便想,与其叫他四处乱闯,投人不着,倒不如直接去投二龙山,老汉也能放心。好在我那孩儿,会使些枪棒,自幼长外大江边,也颇识些水性。不知……”
老丈说着,直把眼向任充望来,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来,自己绝不是王老爹问过唯一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说起‘活闪婆’王定六来,在梁山泊上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
便是跟随水军主将,‘浪里白条’张顺上的梁山,大聚义时,也才被排在了一百零四位。
职责也不过是与‘催命判官’李立,一同掌管北山酒店,更显地位低微。
后来梁山泊受了招安后,王定六也没有什么亮眼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最后在征讨方腊时,死在了夺城门的乱军之中。
不过,如今自己这二龙山,刚刚起势,正是缺兵少将之时,这王定六自自幼跟随老爹江边卖酒,于酒店之事知之甚详。
又长于扬子江边,水性不弱,倒也算是个可用之才。
想到这里,任充点了点头,笑道。
“公公的意思,我明白。此乃小事,我倒可以帮忙一二……”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