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可他既已将地图交给了我,便是自己不想涉险,怎会亲自去幽影魔窟,还落得个重伤而归?”
李素娥美目流盼,神色间略带得意:“他虽把地图给了你,却怎会甘心错失良机?
自是悄悄尾随你,妄图坐收渔利,却不想反被铁锁魔羊发现,误了自身性命。”
李怀仁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悲凉与恨意:
“好个长公主!你先是用那地图引他前往幽影魔窟,待他重伤后。
又向我透露,可以用寿元与血瞳幽影交易,救回三皇子的事。
如此这般,你便能置身事外,让楚大一重伤,让我老去。
这样,不管我和他,谁是真正的三皇子,都对你构成不了威胁!
你一石二鸟,既除去了眼中钉,又保全了名声,免受残害手足的骂名。你的计划环环相扣,当真歹毒至极!”
李素娥蛾眉紧蹙,眼中寒芒一闪:
“三皇子是心腹大患,于我而言,如芒刺在背,为求心安,防微杜渐,只得出此下策。”
她眼神扫向一旁,冷冷道:“舞姬兔,该你上场了,莫要辜负本宫的期望,否则定不轻饶。”
舞姬兔款步上前,她眼窝深邃,眼眸碧绿,鼻梁高挺,五官立体,具有异域风情。
她身材高挑修长,四肢比例匀称,穿着一件对襟齐胸襦裙,面料轻薄,绣着异域风格的花纹。
上襦洁白如雪,绣着红色兔眼图案,下裙则是橙红色的间色裙,
头戴一顶小巧的尖顶帽,耳边垂下长长的兔毛坠饰。
腰间束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腰带,挂着铃铛和兔形香囊,一步一摇,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舞姬兔移至凌虚身前,盈盈下拜:
“恩公,小女子不才,擅长剑舞,愿为公子献舞一曲,以助雅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姑娘既有此雅意,凌虚自是求之不得。”
“听闻公子精于吹箫,小女子斗胆,恳请公子为我伴奏,可否?”
凌虚也不答话,右手轻拂衣袖,探入须弥戒中,瞬间取出一支通体晶莹的玉箫,置于唇边。
箫声悠悠而起,正是闻名遐迩的《霓裳羽衣曲》,曲调悠扬婉转。
舞姬兔罗袖飘飘,惊鸿翩跹,纤腰款摆,莲步轻移。
箫声急促,舞姬兔身姿骤转,裙袂飞扬,猎猎作响,如云飞浪卷。
她玉手轻扬,拔剑出鞘,寒芒闪烁,时而剑指如矢,点若繁星,劲气纵横;
时而旋身急转,挽起剑花,密不透风,真是翩若游龙,矫若惊蛇。
她脚下步踏八卦,方位暗合九宫之数,身形游走,剑走阴阳,虚实相生,变幻莫测。
凌虚如醉如狂,怔怔出神,瞬间世间纷扰,皆抛诸脑后。
此刻唯余剑影霍霍,佳人袅袅,情丝缱绻,绵绵不绝。
随着箫声渐趋高昂,舞姬兔双眸中,精芒一闪,提气跃起,长剑直直刺向空中。
身形于半空中短暂停顿,翩然落地,脚尖轻点,双脚交错腾挪,长剑上下翻飞,剑花闪烁。
剑尖的舞动,精准地契合着箫声的韵律,或挑、或刺、或劈,剑风猎猎,衣袂飘飘。
箫声忽而转调,变得清幽空灵,舞姬兔收势而立,长剑横于胸前,玉腕轻转,剑柄嗡嗡而鸣。
她脚步轻移,剑随身动,挽一个小巧的剑花,忽而剑指前方,手臂伸展。
待得箫声渐息,曲终剑收,舞姬兔的动作亦缓了下来,她长剑还鞘。
玉容上微现红晕,气息微喘,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楚楚动人。
她再次向凌虚盈盈下拜:“公子,适才那段剑舞,当作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然主人命令,小女子不敢不从,接下来,便要得罪了。”
舞姬兔莲足轻点,翩然而动,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直刺凌虚。
凌虚玉箫轻旋,精准地挡在长剑前方,“叮”的一声脆响,剑箫相击,溅起几点火花。
舞姬兔一击未中,攻势愈发凌厉,长剑一抖,挽出数朵剑花,分上、中、下三路,罩向凌虚周身要害。
凌虚身形一转,衣袂飘飘,玉箫将那剑招逐一拨开。
他瞅准舞姬剑招稍缓的间隙,玉箫顺势沿着长剑缠绕而上,猛地一绞,欲夺她手中兵刃。
舞姬兔反应极快,手腕翻转,长剑滑脱玉箫缠绕,反手削向凌虚手臂。
凌虚侧身一闪,玉箫从下往上挑起,直逼舞姬兔下颌。
舞姬兔仰首后仰,避开攻击,同时飞起一脚,踢向凌虚腹部。
凌虚后退半步,玉箫横于身前,硬接下这一脚,借力后跃,拉开与舞姬兔的距离。
舞姬兔手中长剑一抖,便要上前再战,却闻李素娥清声叱道:“退下!”
她声音虽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舞姬兔美目满是狐疑之色,望向李素娥。
李素娥神色从容淡定:“舞姬兔,胜负已分,不必再战。”
舞姬兔心中不服:“我如何便输了?”娇躯微颤,尽显不甘。
李素娥目光如炬,凝视舞姬兔:“摸摸你的耳朵。”
舞姬兔下意识抬手抚耳,这一摸顿觉不妙,花容失色,原来垂于耳畔的兔毛吊坠,竟已不翼而飞。
李素娥面不改色,不急不缓:“再看看你腰间。”
舞姬兔忙低首瞧去,只见系于腰间的铃铛,与兔形香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得心下大骇。
凌虚卓然而立,将一对兔毛坠饰,以及铃铛、香囊,双手奉上:
“舞姬兔,承让了,这些物件物归原主。”
舞姬兔莲步轻移,裣衽为礼:“小适才交手之际,公子妙招迭出,不知不觉中,便将这些物件取走。
小女子竟毫无察觉,这是贻笑大方,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她款摆腰肢,退至李素娥身后,缓缓下蹲,刹那间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灵动乖巧的兔子,蹲伏于地。
李素娥双眸凝视少女兔,神色冷峻:“少女兔,轮到你了,你那两位姐姐已折戟沉沙,你莫要重蹈覆辙。”
少女兔盈盈下拜,继而抬起头来:“公主放心,少女兔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必不叫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