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将寺庙翻个底朝天,又搜了一夜的山,最终得出结论——沈方仪失踪了!
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没了,且沈姨娘还是皇上赐下的,所以这种事不能轻易了。
逐顾占宸向宫中上奏,皇上派出秦义彻查此事。
因秦义之前去外省办案,回信说晚一天才到。所以为了谨慎起见,老住持便将广念寺的山门关了。
各处不能随意走动,倒给了祝心妍躲懒的机会,一直睡到太阳照屁股才醒。
吃过了午饭,装成溜食,带着阿梨和顺安往后山去。
走了大概一个来时辰的山路,才最终在一处山洞前停下。
这里原是老和尚坐禅入定的地方,但后来山洪爆发垮塌了一次。
因着不安全,便改为临时监所,用来关押犯错的僧人。
祝心妍身量不高,进入洞口时还得稍稍弯腰。
由顺安在前头提着灯火,往前走了数步,才见到一个铁制栅栏。
而众人“苦苦”寻找的沈方仪,正困在此处。
在黑暗中被关了一天一夜,再见到亮堂堂的光亮,沈方仪明显感到不适。
抬手将眼睛挡住,等稍后适应了才将手放下。
其实她迷完沈翰林他们后,就急着去跟祝心妍交差。
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后脑勺就结实挨了一闷棍,再醒来就躺在这儿了。
这会子再见到祝心妍,明知自己是被她给关起来的,但沈方仪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敢问。
主要如今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人家手里,还是以不要撕破脸为主。
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隔着栅栏问:“祝姨娘,事儿成了吗?”
祝心妍点点头,“有沈姨娘的帮助,自然是成功了。”
“那既然成了,可不可以把我给放出去。”沈方仪抱住自己,一边不安的扫视四周,一边怯怯地道:“这里挺黑,也怪吓人的。”
哟!还跟我飙上演技,开始装相了。
祝心妍在心中暗笑了一声,如果你沈方仪一开始就直问我,为何将你关在此处。
兴许我还能发发善心,放你一马。
但你太会伪装了,放你就意味着养虎为犯。谁放着好日不过,天天跟你窝里斗啊!
所以,你的命就算是交待在这儿了。
也是闲着无聊,祝心妍便跟她演上一段。
蹙起眉心,为难地道:“这恐怕不行吧!沈少爷和林大奶奶,可都一口咬定是喝了你的茶,才犯下的蠢事。
而你身为睿亲王府的妾室,也让咱们爷犯难。所以他便上奏皇上,让他老人家来定夺。这会子,派下的秦都尉估计都在路上了!”
闻言,沈方仪脸色骤然一变,因为惊讶,音调都拔高了几分:“惊动了皇上?还派出了秦大人。”
“是啊!在佛门重地给人下药,过后又踪迹皆无。就算爷撒手不管,这庙里的住持为了清誉,也会上报将事件给查清的。”
接着,祝心妍舒展开紧蹙着眉心,玩味一笑,“沈姨娘,你说是吗?”
“我……”
至此,沈方仪突然回过味来,祝心妍故意囚禁自己,就是为了营造出自己畏罪潜逃的假象。
上报给皇上,也是为着将事情做大,最终的目的就是索取自己的性命。
想通这些,沈方仪的额头浸出冷汗,在心中快速计较着。
是当场揭穿,还是说服她改变想法。
两相比较之下,沈方仪选中后者。
她扯动干涸起皮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一段沙哑的话。
“既然这样,就更要放我出去了。我是证人知道他们的全盘计划,对秦大人将事情讲清楚,就能定下那几人的罪名。也能扫清林青檀这个障碍。何乐而不为呢!”
“沈方仪,莫非你跟林青檀待久了,这脑子也透逗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看清啊!”
祝心妍笑道:“沈翰林只是一个泼皮无赖,根本不值得我动手。
而林氏母女再坏,也是平哥的亲戚,你觉得我会让你揭发他们,来给平哥的人生制造污点吗?”
沈方仪打了一个寒颤,原本她以为祝心妍是一打四。万万未想到,人家从头到尾只想对付自己。
为了保住小命,沈方仪“噗通”跪在地上,打起了感情牌。
“祝姨娘,是我错了,不应该算计您。看在我助您计划有功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接着,她又举手发愿:“我冲佛祖发誓,此生决不会再背弃您。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祝心妍轻哼一声,眼底尽现出轻蔑,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方仪,你可记得,我是给过你机会的。在入府时,我就说过,只要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是可以保你平安的。
可你心思太大,也不听劝啊!所以我怎么可能傻到,再给你陷害我的机会呢!”
见祝心妍不肯放过自己,沈方仪从地上站起,脸上也染上了怒火。
“可若没有我,你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成行。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事实公布于众,说是你一手设计的沈、林两家吗?”
祝心妍面色不慌,悠哉悠哉的说道:“公布又如何,你觉得沈翰林和林大奶奶会傻到,站到你那边自揭其短吗?
对了,还有你私当沈望舒的嫁妆,我已经查清了。就算你能出去,也得将牢底坐穿 。
所以沈方仪,这是个死局,无论前进或后退,你都没有活路了。”
“祝心妍,你翻脸无情,卑鄙无耻。”
沈方仪失了理智,从缝隙中拼命伸出手,企图去抓住祝心妍。
但无奈,只差那么一点点。
反正已经将事情挑明,祝心妍也无需在此,带着阿梨与顺安转身离开。
身后传出沈方仪缓缓不断的咒骂,“祝心妍你个毒妇、贱货、克夫的寡妇,等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顺安听不下去,自告奋勇:“这贱人太聒噪,不如奴才将舌头给她割了。”
“没了舌头,可怎么告状啊!”祝心妍毫不在意,打趣道:“被骂了几句又不会缺几两肉,再说对付她,也脏了你的手不是。”
“你倒是想得开。”横空出现一道温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