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转头笑眼一眯,五官被肉挤到一块,对祝心妍来个九十度鞠躬。
甜甜的叫了声,“干娘!”
祝心妍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指着自己懵圈的问:“敢问阁下一句,我何时成您的干娘了。”
秦朗拉过蒋鲤,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自来熟的介绍道:“就在刚刚我已跟鲤儿义结金兰了。”
但他马上意觉到这词好像不太对。
“不对,是结拜成兄弟。从今以后,我们有难同享,有福同当。”
说到这里,他小眼睛一翻,自觉又说得不对。
但纠正过来又嫌麻烦,索性一错到底。
拍着胸膛啪啪作响:“总之,我爹就是他爹,他娘就是我的娘,还有以后娶的媳妇……”
“等等!”
祝心妍及时叫停,转头问蒋鲤,“若你是被逼的,就请眨眨眼睛。”
闻言,小家伙反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坚定地回:“娘亲,鲤儿是自愿的。我喜欢秦大哥。”
他摊开手心露出几颗糖,一脸满足地说道:“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就几颗糖,孩子,你还是阅历太浅。若是你未来的媳妇知道这事儿,不知会不会——唉!罢了。”
祝心妍从中捻起一颗,放到嘴里,“不错,有奶味。”
“是好吃吧!儿子家还有好多,若是干娘喜欢,我打包全送过来。”秦朗大方说道。
“大可不必。”祝心妍冲其摆手,“若是金子那还行。”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跟爹说,干娘喜欢金子,叫我们送去。”
哎嘛!这孩子可真够实诚的。
“不用,我只喜欢你顾伯伯的金子,旁的暂时不考虑。”
祝心妍弯腰摸了摸他的头,认真胡诌道:“认干亲和结拜是必须要经过父母同意的,你还是回去跟你爹爹商量一下吧!”
秦朗倒听话,立马应下,“知道了,干娘。”
随后又对蒋鲤道:“改日哥哥再来看你。”
跑至外面顿住脚步,想了又想,才回身冲祝心妍道:“干娘,若是顾伯伯因此罚了你,不要害怕,我爹还缺一位正头娘……”
话未说完,小脑袋便被人扳正,抬头正对上顾占宸那张寒如冰的大脸。
“你爹缺什么?”
秦朗感受到刺骨的寒凉,他舔了舔嘴唇,笑得十分勉强。
“我、我爹什么都不缺,就、就有点儿缺心眼。”
顾占宸放开他,对顺安交待:“你送秦少爷回去,并将刚才他说的话,一字不错的全说给秦义听。”
“主子爷,奴才明白。”
顺安领着秦朗下去,吧嗒嘴悄声道:“秦少爷,您这是何苦呢!”
秦朗尬笑几声没回话,不用多问,晚上棍子炒肉是躲不了了。
这边祝心妍也感到了低气压,挤出魅惑迷人的微笑。
“爷,你刚才也听到了,妾可没应下,还让他回去跟他爹商量呢!”
顾占宸冷笑一声,“商量什么,迎你过府当正头娘子。”
得!这是吃醋了!
顾占宸没想放过,对秦伯吩咐道:“传我的话,祝氏未经主母允许擅自出府,禁足一月,罚月例银子半年。”
明白人都知道,这罚就跟闹着玩似的。
祝心妍本身就懒得四脚朝天,都快落地生根了。
就算不罚,除了请安,也几乎不出门。
而妾室的月例银子每月二十两,除去平日里赏奴才,年节相互送礼的,几乎剩不下啥!
若指着这银子度日,还真不够用。
可以说无宠的凭娘家帮衬,有宠的就是凭爷的赏赐过日子。
这不,顾占宸罚完没过一个时辰,前院便给清芙阁送来一匣子碎银,清点下来足有二百两之多。
所以处罚祝心妍,也就是走个过场。
一个妾室擅自出府替少爷报仇找茬儿,并且不论元老婆子中没中邪,打了人就是不对。
所以为免皇上知道此事下了处罚,不如自己先行罚了去。
顺便立了规矩,也堵住了悠悠众口。
顾占宸处理完顾源的事儿,得知王妃昏倒,也不能不过去瞧一眼。
正院里沈望舒已醒,但精神还是萎靡不振,瘫在床上被府医施针。
见顾占宸进来,虽是头疼欲裂,但她还是想撑身体起来问安。
“王妃身子有恙,不必多礼。”
顾占宸只扫了她一眼,便转头问府医,“王妃病情如何?”
府医躬身,“回主子爷的话,王妃是犯了旧疾,休息几日就好。”
其实他未说实话,后院的府医大多擅长妇科之症。
刚才他请脉时已诊出了滑脉,是初期有孕的症状。
但脉搏却无如珠走盘,极为涩顿。
而王妃已年近三十,又接连滑胎几次,若想保也是保不住的。
可自己要是诊断错误,或是保胎不利,那岂不是像前几任府医那般被撵出去。
反正初期怀孕症状不显,就当是她身弱未诊出。
顾占宸不关心沈望舒,自然也未留意府医变幻的表情。
他未坐下,只站在床边道:“你身子本就弱,现下好好将养。此事,也是你受委屈了。我已禁了祝氏一个月的足,并罚了半年的月例银子。”
沈望舒心里委屈,自己被婆子当面奚落,又犯了旧疾,皆因祝心妍管闲事所致。
爷竟这么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这个祝氏还真是得宠啊!
但心里怎么憋屈不谈,面上还得应承。
“爷做主便是,只是这一个月是不是太长,妾怕祝妹妹会闷出病来。且她身边还带着孩子,罚了银子,日子就紧巴了。”
“还是王妃思虑周全。”
顾占宸点头,顺坡下驴。
“既然是你求情,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那就罚她半月禁足,月例银子减半三个月。”
闻言,沈望舒一口老血喷出,恨不得自扇嘴巴。
在心里将祝心妍骂了个千百遍,还得笑着点头应声。
而在睿亲王府骂祝心妍的岂止她一人。
卫姨娘瘫在椅子上,看着下人们将源儿的物品从院里抬走,面上的愤恨不断加剧。
抬手就扇在顾萋萋的脸上,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
“说,是不是你,今日故意教唆你弟弟从清芙阁前面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