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心中一惊,刚想阻止,便听到温屿的下一句话。
“公子所患乃是痔疾,夜里失眠也是因患处疼痛导致。想来公子平日应是不喜出门,久坐而致的病症。”
随着话音落下,温屿手中毛笔也正好停了下来。
公子哥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毕竟温屿都说对了。
他不比其他公子哥,喜欢没事约上三两好友,喝上两口小酒,他就喜欢待在家里提笔作画。
而自从患疾后,他就更不愿意出门了,连作画都懒了,更别说出门了。
见公子哥的神色,围观百姓齐齐哗了一声,知道温屿这是说对了。
一时间嘲讽声,取笑声不绝于耳,也有大胆的,目光不住往公子哥下半身瞟的。
公子哥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墩子拿着方子噔噔递到公子哥面前,公子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墩子一聚灵。
胡礼赶忙护着墩子后退。
温屿轻声道:“此方可研磨成药粉抹于疾处,每日三次,三日内可见效。”
公子哥恼羞成怒,夺过方子当场就把撕了,怒吼道:“简直一派胡言!”
吼完转身便走,温屿适时提醒道:“三日后换方子,祝公子今夜好眠。”
顿时,公子哥的脚步更快了,还踉跄得差点摔倒,周围百姓哄笑出声。
“这到底是说对了还是没说对?我怎么看不明白呢?”
“还用说,瞎子都看出来这位姑娘说对了。不用断脉便能说清病症,对症下药,这姑娘果然有点本事。”
“诶!我想起来了,我认得刚刚那公子哥,他是周善人的儿子,周善人为他这失眠症找了不少大夫,看来这次找对人了,周善人也能安心了。”
“嗯?可他刚刚不是把药方撕了?”
“害,那就做做样子,没看他走的时候都没舍得把药方扔了吗。”
“对哦!”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第二位病人已经坐到温屿面前,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媪,衣服是补丁摞补丁的。
由他儿子搀扶着颤颤巍巍坐下。
一看就是穷苦老百姓,温屿二话不说给她把了脉,眉头瞬间紧锁。
倒不是这个病有多难,而是这个病太多了,不仅是老年病,还有各种营养不均衡导致的老毛病。
温屿简单将老媪的症状说了一下,然后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
这是要施针的意思,老李头瞬间会意,走过去把床铺好,顺便还把帘子拉上,形成一个封闭空间。
看到这,老媪的儿子差点就给温屿跪下了,他知道他母亲年轻时为了拉扯他们长大,落下了太多病根,根本没有大夫愿意接手。
重点还是,银子给的不够,要知道底层老百姓根本就不敢生病。
每回生病就跟鬼门关走一遭似的。
片刻后,施针结束,老媪出来时红光满面,精气神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重要的是,之前颤颤巍巍的,现在说一句健步如飞都不为过。
老媪的儿子这回真的给温屿跪下了,泪流满面的给温屿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
“恩人,我铁牛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的恩情。”
天知道,他是多怕母亲还未享福就此撒手人寰,现在母亲还能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胡礼上前两步把铁牛拉了起来。
“我们虞医仙不用你当牛做马,只需你帮忙把生了病的人介绍过来即可。好了,赶紧扶着你老母亲回去休息吧,老太太刚针灸完,需要休息。”
闻言,铁牛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老母亲才知道脸红,又朝温屿磕了个头,才扶着母亲离开。
温屿突然道:“对了,铁牛,记得把你母亲送回去之后再过来一趟,你身上的毛病也该治治,才能更好的孝敬你母亲。”
闻言,老太太一脸着急的看着铁牛。
铁牛按住老母亲的手,“娘,没事,不急,我先送您回去。”
铁牛没想到温屿能看出自己的毛病,当即深鞠了一躬,扶着老太太离开了。
这下,没人再怀疑温屿的医术,毕竟这老太太是他们这镇上有名的人物。
年轻时因为丈夫早亡,一个人背着儿子上战场为丈夫报仇,杀了不少敌人,是这镇上有名的铁娘子。
要不是参军的没有女性,这铁娘子在军队里肯定能占一席之地。
后来战乱平息了,铁娘子却落下一身病根,又因没有军衔,所以铁娘子的生活非常艰辛,否则也不会一身病拖到如今。
这也是温屿找这个小镇的原因。
这个镇子当年被战乱荼毒得最厉害,基本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而且因为气候关系,这镇上的小孩子也经常生病,这样温屿不用一个个找上门,整个镇上的人都会自动来到他面前。
到时候只要借着针灸的名义搞点动作,就可以把这镇上的寄生蛊全部铲除。
刚刚看见铁娘子那矫健的步伐,老一辈人的仿若看见当年在敌军中杀进杀出的身影,一时间,温屿面前就挤满了人。
胡礼和老李头赶忙安排好队伍。
也有人着急忙慌往外跑,回家把老父亲老母亲带过来,生怕跑慢了一会虞医仙走了咋整。
“大家不要急,不要挤,虞医仙义诊为期一月,每个人都会排到的。”
听到这话,拥挤的百姓才稍稍放松。
胡礼高声唱道:“下一位。”
温屿瞅了胡礼一眼,坐回自己的位置。
看着这些拥挤的百姓,温屿弯了眼眸,接下来,只要等一个机会,一个真正能让他对抗神罚的机会。
温屿刚刚已经把老媪身上的寄生蛊取出了,但他可不想这么一直偷偷摸摸取蛊。
总得把寄生蛊摆到明面上。这样等到下个城镇,温屿都不用自己推广,害怕神罚的百姓就会自己送上门。
只是温屿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