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宇听到这,眸光发亮往战王看去,对上他那双似乎包含情愫的眼,有些诧异。
他疑惑蹙了蹙眉,就见战王眉眼冷硬起来,“事情了了?你家可是算计了本王好几回!”
林之宇有些急了,扭头看他大哥如何答话。
“皇帝舅舅若是知道这事定会动怒,那些大臣本就对王爷颇有微词,若是再知道皇室郡主被……”林之傲没有继续说下去,换了语气又道:
“这事总归女子伤害大些,谁又能想到是谁算计的谁,到时对王爷不利的谣言可能更多些。”
“你!”战王抿紧了唇。
林之宇也急,怎的这大哥还威胁人家!
林之傲不顾他们的反应,继续说自己的,“如今人已被关进偏院,终身大事或许也要被耽误了,也算是给战王一个交代。”
看着战王脸色好了些,林之傲给站在身后的扶耀一个眼神。
扶耀立即把手里的盒子恭敬递了上去。
战王打开看着盒子里满当当的银票,勾起一边唇,又听林之傲道,“我新得了日行千里的良驹,正适合王爷。”
“折花楼的花魁弹得一手好琴,但本王也听腻了。”战王听了,舒展眉眼说着合上盒子,交给小厮劲力,“送她回去吧。”
林之宇心中大喜,见到幕莲被人带出来时直上前把人搂入怀里。
“还不快走?”林之傲在旁肃声提醒。
他能感觉出来二郎似乎已经不是表面做做样子了,他得把他带回府,让母亲好好说说才是。
一个花魁做外室他都嫌脏了公主府的门第。
出了战王府,林之傲翻身上马,却见他那好弟弟已经钻入人花魁的马车了!
他抬眼看了眼战王府匾额,到底没说什么,毕竟适才才用二郎痴迷花魁做借口。
一行人走在闹街上,一公主府服饰的小厮小跑而来,对马上的林之傲行礼道:
“公子,宫里传来旨意将大郡主暂时关进宗人府。”
林之傲一听紧抿着唇。
但莫说本朝,往前数三朝都未见过有公主郡主等进那宗人府!
清玉确实心思毒辣,也是她咎由自取,但这事还源起二郎那小子!
林之傲对那小厮摆手,转头对扶耀道,“把这事同二公子说,再有说明战王因为他对公主府的态度转变。”
他语气冷硬,也好叫二郎知道他为一个女子冲动的后果。
扶耀应下立即往身后马车去了。
林之宇听后愧疚爬满了心,但到底也没去宗人府看他妹妹。
毕竟,母亲大哥都无法,他去了何用。
只回到折花楼时还郁郁寡欢。
他怀里,幕莲在哭泣,“幕莲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林之宇抚着她的背,连忙哄着,“怎会,自你去了战王府,我可日日待在那,生怕你受你委屈。”
若不是战王除了出府,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估计他又干起刮她皮那事了。
虽然上回二妹妹说过之后他忍着没刮,但这次战王若是碰了,那他就不知忍不忍得住了。
林之宇也是过于心系幕莲,以至于战王为何允许他一直留在战王府、跟在他身侧都没想过。
这时哄着哄着,他想温存一番。
手抬起她的下巴将要吻下去,她却离了他怀里,跪到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幕莲哭着磕头,“今日幕莲也听到了那小厮的禀报,是幕莲的错,害了清玉郡主害了公主府。”
这哭不似往日的无声落泪,如今这哭诉一声声似要将他的心击碎。
林之宇哪舍得,将人抱起就吻了下去,呼吸间喘出两字,“无妨。”
幕莲简直要翻白眼,他真的一丁点愧疚都没有?就不想点法子弥补?竟想着这事?
幕莲拿开林之宇在她柔软处揉捏的手,窝在他颈间抽噎哭起来。
“这又是何故?”林之宇被迫停下有些脸黑,但他一直觉得幕莲从战王府出来就有心事。
“其实关押幕莲的地方有好几个容貌俊朗的男子,或许战王目的不在幕莲。”幕莲抽抽搭搭哭着,忽然一顿抬头对上林之宇的目光,“在二公子你!”
林之宇心中咯噔,睁大了眼,随即沉下脸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幕莲从他怀抱里挣脱下来,情真意切磕头,道:“幕莲害怕,害怕失去二公子,但因为幕莲一人损害了这么多利益。”
说着,她直起腰坚定看着林之宇,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裳,“幕莲最后一次服侍二公子,也是好好同二公子告别。”
神情颇有豪情壮志,“幕莲今后会使出浑身解数讨战王欢心,挽回利益。”
幕莲换了个说法,想着,既然这林之宇这般在意她的身子,那她倒是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身子牺牲自己?
而林之宇思绪已经飘出窗外进了战王府,他似是打开某种记忆闸子。
突然想到,战王笔挺坐在书案前处理公事,叫他添茶送水亲手喂到嘴边。
他那时以为战王是刻意折磨他。
这个时候再回想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又想到今日他对上战王那眼神。
那时他只是疑惑。
此刻竟想到象姑馆里那些男子不堪入目的事,他只是逛过几回。
难道战王他……
林之宇被幕莲最后一句话从思绪里拉回,“挽回利益哪需要你,其实他目的是清玉,你别愧疚……”
幕莲以为这法子又行不通了,正要想新说辞,就见林之宇捡起地上的薄衣披在她身上。
在她额上落了个吻,“如你说的,要去也是我去,你可会厌弃我?”
幕莲一时窃喜得没反应过来,连忙抢着说她去。
林之宇拍拍她瘦小的肩头,起身往外走了。
他也想到了今日大哥对他怒他无用的样子,想必母亲也是如此。
若他真能让战王重新对公主府信任起来,说不定,他也会得到大哥母亲肯定的眼神。
再者,他怎么能让想出淤泥而不染的幕莲去呢?
幕莲听见一开一关的门,蹭地起身往门边看去。
一时之间心绪杂乱,他宁愿把妹妹推出去、宁愿把自己推出去都要保全她,她是不是不该算计他呢?
一滴清泪落下,幕莲要弯腰捡起绣帕,却见自己旧伤添新伤满是疤痕的身子。
这时她心定了。
他这般伤害她,每每叫她生不如死,她报复他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