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她身边前左右各伸出一个脑袋来，各带着不同的情绪看着她。
“蓝琉……雷欧纳德、霜牙？”
蓝琉率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
“没有发烧，太好了……”
霜牙笑着接话道：“我把她裹得可紧实了，不会发烧的！”
雷欧纳德面带担心地询问她的状态：“圣女，身体有不舒服吗？”
苏淼摇了摇头，靠着床头坐正：“没有不舒服，你们怎么都来了？”
蓝琉叹了口气：“霜牙送你回来之后，就缠着不肯走，雷欧纳德……也非要来看你。”
见霜牙在，蓝琉特意隐瞒了雷欧纳德是因为契约对戒的颤动，才担心地跑过来的这一点。
他和雷欧纳德藏得住事，但霜牙可一点都藏不住事。
“圣女，我能问你件事吗？”
苏淼点点头，霜牙开口放出惊天大雷。
“昨天，我听见了蓝琉给你传的声，你和他已经签订契约了？”
在场其余三人皆是一惊，气氛安静得诡异，没人接话。
好一会儿后，雷欧纳德才看着苏淼，沉着气开口问道：“圣女，这是……真的吗？”
苏淼不擅长说谎，她想否认，但看着三人认真等待的神情，又说不出口。
看到她的表现，雷欧纳德心里就已经有数了，顿感失落。
她才和自己定下契约几天啊……这就迫不及待地和蓝琉签订契约了吗？
霜牙也叹了口气，但他遗憾的只是自己没能成为苏淼的第一位契约者。
“不是第一个契约者也无所谓了，反正你都亲了我了，别抛弃我就行……”
听到他的话，其余二人脸色皆是一沉。
亲？
亲了他？
苏淼感受到雷欧纳德和蓝琉几乎要把自己看穿的目光，隐隐约约还带着股幽怨。
她缩了缩脖子，又把被子往上提了点。
“那个……是意外，只是人工呼吸而已，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霜牙的眼睛垂下，还真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圣女……你这意思，是不要我了吗？”
雷欧纳德垂眼抿嘴，也莫名中枪。
她和自己的吻……也算不上多有感情……
或许对她来说，那个吻也挺没意义的。
感受到周身越来越奇怪的氛围，苏淼难以面对地“啊”了一声，然后命令道。
“你和雷欧纳德先出去！我、我一会儿再喊你们进来，和你们解释！”
霜牙委屈地“哦”了一声，跟着雷欧纳德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苏淼和蓝琉后，她伸出手来，蓝琉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抱住了她。
“想说些什么？”
苏淼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
“你生气了吗？”
蓝琉摇摇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不生气，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和霜牙签订契约。”
苏淼愣怔一瞬：“……为什么？”
蓝琉叹了口气，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霜牙和我说了，当时的情况真的好危险，我……很害怕，我希望你可以加强魔力，不要再受这样的苦。”
“他人还算不错，对你也忠心，和他签订契约，对你现在的情况有益。”
蓝琉已经想清楚了。
如果苏淼一定会有新的契约者的话，比起别的几个心思各异、身份不明的骑士，他宁愿她选霜牙。
当然，这也有他的几分私心在里面。
比起心思深沉的雷欧纳德，霜牙这种没心眼子的情敌更好对付。
“蓝琉……”
苏淼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只觉得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留下几个触动心弦的吻。
蓝琉和苏淼对视上，伸手抬高她的下颌，主动地将吻纠缠得更加深入。
就这样亲了好一会儿，蓝琉的手顺着她的衣角向内探去时，苏淼才喘着气推开了他。
“等、等等……还要……还要给他们答复呢……”
蓝琉平静的眼眸中略带遗憾，忍不住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那今晚再继续？”
苏淼红着脸点点头，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去，示意他去给外面的两人开门。
等到雷欧纳德和霜牙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衣服，重新坐好了。
但雷欧纳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潮红未褪尽的脸颊，和她发红轻肿的水润嘴唇。
他下意识地看向蓝琉，眼神像淬了毒一样，恨不得把他压到墙上打一拳。
但这一切只能是他脑海中的幻想。
现实里，他只是个输家。
即使自己是她第一个契约者又怎么样，还是不如蓝琉在圣女心中的地位。
霜牙倒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苏淼把他喊进来，他就又忍不住开始乐呵了。
“圣女，你考虑好了？”
苏淼点点头，看着他：“我愿意和你签订契约，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霜牙立刻点头：“好，什么条件。”
苏淼：“签订契约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霜牙诧异地睁大眼睛，语气惋惜：“啊……为什么？”
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世界上最强最好的女人在一起了。
苏淼微微皱眉。
被她的眼神一盯，霜牙立刻撤回一个疑问。
“没事，你说了算，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只要她能和自己签订契约，想怎么样都行。
就这样，雷欧纳德和蓝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和左右护法似的，等着中间的两人完成契约。
光亮过后，苏淼看着手上的对戒，默默地叹了口气，开始坦白。
“我确实和蓝琉签了契约……”
她的眼睛看向雷欧纳德，却又不敢和他对视。
“雷欧纳德……是我第二个签订契约的人。”
“我……是第二个？”
雷欧纳德金眸难以抑制地轻晃，神情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原来……他才是那个后来者？
苏淼又看向霜牙。
“让你们不要把和我签订契约的事情说出去，是因为……我现在很弱！”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雷欧纳德和霜牙都怔愣着，一脸不明所以。
圣女……在说什么？
苏淼眼珠一转，决定用之前中毒的事当借口。
“中毒之后，我的魔力退化了，现在……只有堪堪三星。”
虽然没有提前串通好，但蓝琉立刻配合着点头道。
“是啊，要是被心思不纯的人知道了，圣女……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苏淼假装要哭泣一般，吸了吸鼻子，漂亮的黑色水眸直溜溜地对着雷欧纳德和霜牙打转。
她憋着嗓音，可怜紧张的表情惹得人心疼，说话细声细语的。
“以前只有我一个人面对，但现在，我们也算是契约搭档了。”
“你们……愿意答应我这个请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