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沧月有什么关系?
“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王爷,也敢踹折我儿子的腿送回来!”
封李氏怒气昭然,终于收回了脚,看着地上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的殷栖落,讽刺地笑了。
“你身上的头衔再多,也不过是个没身份的小庶女。今日,害我儿子回来后又被打折了另一只腿,今天,你便是他的赔偿。”
殷栖落浑身发冷。
刚才隐忍疼痛,嘴里都咬出了血,此时她抬起不服的眸子,“侯夫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就算是个小庶女,也要将御状告到圣上面前!”
“呵……”
封李氏冷笑一声,“那你就试试,看从今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圣驾。”
殷栖落知道安定侯府行事嚣张,可没想到,竟会这样嚣张!枉顾吏法,等同于草菅人命!
“侯夫人以为今日的事能被瞒下去?”
封李氏听了,忽然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你以为本夫人为何选在相府门前绑了你?就怕别人不知道呢。就算逼退了婚,也要让别人都知道,安定侯府,不是你一个小小相府惹得起的!”
殷栖落心间一片冰凉。
是,相府不会招惹安定侯府,更不会为了她而得罪安定侯府。就算她今日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而她,则会成为全都城的话柄。
“要怎么侯夫人才肯放过我?”
封李氏觉得很好笑,“你个小庶女,姨娘生的,能有什么和我做交换的?”
“来人,将她送去擎儿的房里。”
殷栖落猛地挣开抓着她的手,“我师父是思仲先,师父说过,若有人欺辱我,定为我讨回来。”
“侯夫人不怕相府,难道不怕思老一怒吗?”
她搬出了师父来,这是她现在身上最大的救命稻草。
封李氏蹙眉,她知道思仲先的名声,就连陛下都要他出入朝堂,三番五次被拒绝。
而且在都城里,影响巨大。
她阴森的目光落下,虽然棘手,但她也没那么怕。
殷栖落见封李氏眼中稍有动摇,她再抛出一个人来,“我的嫡母,才是始作俑者。臣女和封小郡王都是受害者,是她鼓动了封小郡王,就为了害我,还牵连了侯府!”
封李氏听了顺天府丞吴梅氏的话,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
相夫人,她自然也不会轻拿轻放,日后有的是机会。
但现在擎儿整日在房中摔打,她看着又心疼又愤怒。
不就是个小丫头,有什么得不到的?
可眼下,看这个小庶女,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事后若善后处理不好,怕是侯爷又会发怒。侯爷一怒,打折擎儿的腿她都拦不下来。
封李氏盯着殷栖落的脸,忽然阴冷地笑了,“你说得也对,不过,那便换另一种惩罚吧。”
殷栖落再次被打倒在地,冷水泼下来,不知道都有什么人,但那一脚脚踹下来,她的肋骨都要被踢断了。
“这是本夫人给你一点点教训,再敢招惹侯府,下次,可就不能这么简单的收场了!”
“留一口气,扔到相府门外。”
殷栖落咬着牙,看到侯夫人挪动步子,从眼前离开。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有人把她的额头踢出了血。
殷栖落浑身疼的,以为自己就会被这么踢死。
之后,被人抬着,从偏门出了侯府,扔到了被绑来的马车上。
马车刚从小巷走了几丈远,就被人拦了下来。
几乎没听到什么动静,马车停了下来,有人跨步上了马车。
她被轻轻抱起。
好费力地挑起眼皮,是秦沧月。
她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怎么自己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让他看到?
“疼吗?”
她想点头,发现脖颈动不了,嘴角也抽痛,发出个模糊的疼来。
之后,她看到男人眼底里似是要杀人的光。
“本王抱你下去。”
随后,殷栖落身子一轻,被极其呵护地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
可她的身上,处处都是伤,随便碰一下哪里都疼得要命。
但为了不影响他,只能咬唇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呼痛的声音。
下了马车的时候,牵扯的动作大了些,她闷哼了一声。
再上翊王府的马车时,殷栖落更用力的咬唇忍住。
等到上去了,顿时松了口气,睁开眼,看到男人盯着她。
眼神晦暗不明,之前要杀人的气息收敛起来,此时只是看她,似是隐忍着什么。
“嘶……我没事。”她下意识地开口,然后想从他的怀里下去。
秦沧月沉声,“回王府。”
殷栖落怔了下,“不……我得回相府。”
“你想这个样子被你弟弟看到?”
男人的声音隐隐发怒,她知道不是对自己,但就是忽然觉得委屈。
“那也不能去王府啊,要是被人传出闲话……”
“那本王就撕了他们的嘴。”秦沧月沉冷道。
殷栖落乖乖闭嘴,现在的秦沧月,是个不能惹的男人。
马车走得很慢,很稳。
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在下马车之前,被秦沧月用披风包裹严实,看不到身上的狼狈。
他抱着她,大步走进了王府。
夜里虽人不多,还是遇到了值夜侍卫和一些嬷嬷婢女,远远的,有名伶弹奏的声音。
殷栖落在遇到人的时候,总是将脸深深埋进秦沧月的怀里。
想着,翊王府的夜生活似乎很丰富,很热闹。
一路上,她几次闷在男人的胸口,差点憋得断了气。
“他们都不敢抬头看你,不必如此。”秦沧月看不下去了,开口沉声说道。
殷栖落还是不敢,直到将她带到一座院落,进了房间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一眼,她便看出此处是秦沧月的房间。
所有的摆设和建造风格,都和他这个人很像。不过是和他外表下隐藏的那个人很像。
她被轻轻放在床上,“稍后会有人来帮你擦洗伤口,伤药,也一并让她帮你上了。”
没等她回应,秦苍月就已经出了房门。
没多时,一个婢女端着温热的水盆进来了。
和阿昭差不多的年纪,瓜子脸,皮肤水润,细长眼,低垂的时候有几分媚,抬起的时候,又平添几分凌厉。
“奴婢帮姑娘先将衣服脱了。”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
气质很好。
殷栖落不由想,她在秦沧月的院子里,是什么地位?大丫鬟?还是通房?
这样想着,自己都没发觉,有些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