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围他们苗黎族的族人却只是围观,一个也没有上前扶一把的意识,西陵嫘虽然有些诧异于九黎族人的冷漠,不过不是在华夏她不好出头说什么,扶那个独眼女子站起身以后,她轻声问道: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还没等独眼女子有反应,她们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妩媚中带着阴沉的声音:
“浅离姐姐还真是身体娇弱啊,才做那么一点点事就摔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大头人有什么不满,才故意把大头人要吃的果子摔在地上?还和阿渝部落的人有牵扯,你还真是不怕大头人怪罪啊?”
西陵嫘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画羽,再看看这个穿着比较破旧的独眼女子,想象不出已是蚩尤夫人的画羽,为何还要为难一个这样的女子。
这名叫浅离的独眼女子听到画羽这样说,连忙着急地摆摆手,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西陵嫘这才知道,这个独眼女子不只是眼睛有问题,还是个不能说的人,看着她想要解释却开不了口,西陵嫘作为一个外人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于是她站出来对画羽解释:
“夫人,你误会了,我们是路过遇到这位夫人摔倒了,上前扶一把仅此而已,这位夫人并不认识我们!”
知道九黎族的律令十分严苛,西陵嫘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好心而害了这个可怜的夫人。
画羽显然是不愿意相信西陵嫘的话,她高傲地仰起头,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说:
“那么着急为她辩解,还说没关系?我看啊她就是你们阿渝部落放在我们九黎族的暗哨!”
原本就想要找阿渝部落晦气的画羽大声一喝:
“来人啊,把她们几个给我抓起来,带到暗牢去我亲自审问!”
就在守卫们准备抓人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十多岁的少年跑到独眼女子的面前拦着那些守卫,年纪稍微长一些的少年怒瞪着画羽和守卫们大声呵斥道:
“有我在,我看谁敢!”
守卫们也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看画羽又望望两个少年不敢动,都是大人物他们谁也惹不起。
还好这番僵持的局面没维持多久,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
“这又是在闹什么?整天没个安静的时候!”
西陵嫘没想到这点小事还让蚩尤亲自出面,不由得看一眼这个不能说话的独眼女子,西陵嫘的心里有了猜测,没想到才来了九黎族一天的时间就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画羽扭着她的腰走向蚩尤,媚眼含水地望着蚩尤,娇滴滴地说:
“浅离姐姐可能是不满意大头人让她做事,故意把果子打翻了,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而已,阿渝头领就护着浅离姐姐,完全不像是今天才认识的样子,我不过是好奇她们的关系,想把她们带回去问问而已,正黎大人就误会我啦!”
看着画羽这般做作的表演,一点也没有顾及自己九黎族大头人夫人的形象,让同为头领夫人的西陵嫘实在不解,想想以前画羽在华夏部落的时候,还处处摆出一副端庄典雅的样子,现在已经是一个部落的第一夫人了,却要如此的献媚讨好男人,这样真的值得吗?还是本来画羽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做回了她自己呢?不了解画羽的西陵嫘并不好下判断,毕竟现在的她只是个看客而已。
听了画羽撒娇似的告状,两个小少年很是不服气,他们怒瞪着画羽和蚩尤,个子矮小一些的少年大声替他们的母亲辩解:
“坏女人你瞎说,我母亲就是眼睛不方便才摔倒的,才不是对父亲有什么不满,母亲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你到现在还要谋害我母亲,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这个小少年越说激动,要不是他旁边的母亲一直拉着他,恐怕他都想冲上去给画羽两个耳光了。
蚩尤听到儿子的控诉,认为儿子是对他当初的处置不满意,触起眉头。
了解蚩尤任何一个微表情的浅离,赶紧拉着两个儿子跪下,不断地向蚩尤叩首求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蚩尤的冷酷,蚩尤都不喜欢任何人质疑自己的决定,尤其是自己的儿子。
看到浅离的哀求,蚩尤总算是没有处罚儿子,而是看一眼浅离和两个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儿子,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都别闹了,正黎带着弟弟去练习打猎去!”
这个叫正黎的少年和他的弟弟都不放心地望着浅离,浅离不断地挥手让他们去吧去吧,可是他们像是就怕他们一走,母亲就会被害了似的,这样的家庭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啊。
看出了儿子们的担忧,蚩尤做出承诺:
“今天的事算了,但如有下次双倍处罚,都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围观的族人都低着头散开来,他们不是不同情浅离他们,而是不敢给自己惹上麻烦,所以才不敢去搀扶需要帮助的浅离夫人,这与后世的扶不扶也有些类似,只是这里扶的代价是他们普通人承受不起的,因此也就不能怨人心冷漠了,都是环境所制。
待围观的苗黎族人散开,西陵嫘也想拉着小阿雨回去她们的住处,可蚩尤出声拦住了她:
“阿渝头领既然说阿渝部落是在我九黎族做客的,那么就做好一个客人的本分就好,不然我不介意让阿渝头领见识一下我们九黎族是暗牢!”
知道蚩尤是不希望她和浅离还有他们九黎族的任何人有所牵扯,西陵嫘微笑着答应道:
“只要九黎族拿出一个主人应该有的风度,我们阿渝部落自然不可能去主动惹事!”
像这一次的事就是九黎族有些理亏,明明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还要扯上作为外人的阿渝部落。
这就属于作为九黎族第一夫人的画羽小家子气了,西陵嫘毫不留情地点出来。画羽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蚩尤瞪了她一眼,说明蚩尤也觉得她有失分寸,她如果再辩解就有可能触怒蚩尤,所以她只得趴到蚩尤怀里,用眼神狠狠瞪着西陵嫘,她觉得这个阿渝部落头领真的是碍眼极了,一遇到她就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