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嘟着嘴,梗着脖子,坚持,“反正不能让四哥掺和进来”。
花影忍了又忍,“……成成,那你去跟晴川商量一下,另外在太医院找个信得过的人,让他给我检查检查,我严重怀疑我被人下了什么秘药,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不都流行动不动给人用前朝东西吗”。
十三一脸懵逼,“什么药?你怎么了?中气十足比我还强壮来着”。
“……”。
“你没发现我脸变了吗?五官都挪位了,铁定给谁看不顺眼的来了一下”。
为了可信度,花影把自己的脸凑上去。
十三一瞧,“哎呀不得了!还真扭曲了”。
“……”,会不会说话!
“使劲吼,天上的星星还没听到呢”。
十三有些理亏的收了音,“咳咳……那个,知道了,我会去安排的”。
离开的时候还嘟囔着,“莫不是遭天谴了?没听过有这玩意儿啊,要是有,用你身上干啥,直接让江山改朝换代不就成了?”。
花影:“……”,好像很有道理。
……
福宁宫中,八阿哥坐立难安中,见了她立马起身跑来,“你回来啦!”。
“晴川你去哪儿了?我回来不见你担心坏了,他们说你去皇阿玛那儿,我也去了一趟,李德全说你早就回来了”。
短短两天时间,花影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掏空,没有半分说话的欲望,错开他进屋。
自顾自喝了杯茶缓缓后才回,“没什么,回来的时候逛了逛”。
八阿哥察觉她兴致不高,贴过来拉着她的手,“晴川~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我怎么觉着自从咱俩成亲后你就疏远我许多,没见你笑过”。
花影僵了一瞬,不着痕迹把手抽出,“并没有,你想多了,女人成婚后都是这样”。
八阿哥不知信了没有,只声音愈发柔和,“晴川~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就告诉我,我会改的,真的”。
说就说的又把花影的手拽回去,“你不要憋在心里,你说出来我一定听,好不好~”。
花影再次抽回手,还悄咪咪擦了一下,“咳咳……你真的想多了”。
见她实在不愿多说,八阿哥也没勉强,只眼睛一亮,“这样吧!三日后我带你出宫一趟,就当透透气,怎么样?”。
出宫啊?
她正巧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幸福小窝。
“好~”,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今日实在有些大脑透支,花影洗洗干净爬上床,眼睛一闭不睁睡着了。
同样洗洗干净准备补洞房的八阿哥:“晴川我来……”,来了……
“怎么又睡着了呀~”。
彼时的乾清宫,康熙同样熄了灯,而比起花影的安然入睡大不相同的是,他正被恶梦……或者说美梦,侵蚀着。
在梦里,牌匾上清晰明了标着三个大字:福宁宫。
强壮有力的男人压着一女子在床榻上,一件件衣衫剥落,扔出。
衣服样式他并不陌生,白日里才见过,几乎一眼入魂。
随着时间推移……夜光烛火之下,层层纱幔的影子在墙面上下浮动,经久不息。
里边隐隐传出的低沉喘息以及阵阵娇吟缓缓递进,入耳……
突然的,女子柔弱无骨的纤细手臂滑落出来,月光下莹白透亮,红霞印其间,这是受了何等的折磨。
……
早上,醒来的康熙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尤其察觉身体异样,当场情绪外露。
“李德全!”。
李德全扶正帽子小跑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康熙觉得自己中邪了,“密传圣德法师进宫”。
默了下,补充道,“要快……”。
李德全虽不明却手脚快,“嗻~奴才领旨~”。
此后三天,圣德法师把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该梦还得梦,而且内容一日比一日露骨,一天赛一天叫人沉沦。
最后给出建议,“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陛下可以试图接触一番当事人,没准能够得到答案……”。
康熙并未反驳,深以为然点点头。
其实按照以往,若是出现这样的异常情况,他会手起刀落把人直接咔嚓掉一了百了。
奈何这回愣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伤害花影。
而在这头忙着做梦的时候,八阿哥已经带着花影出宫耍了。
抽空去一趟小院跟八阿哥汇合后,两人逛着逛着遇上俩叫花子。
一老一少四肢健在,就是不知为何不去劳作,却要抱着个破碗在街上到处卖惨。
不识人间疾苦的八阿哥心疼坏了,连忙上去询问并安抚。
“老人家~你们怎么在这里捡菜叶吃?”。
年轻力壮的大胖子苦哈哈着一张脸,先一步抢答,“家里没钱,地又被朝廷征用了,不捡菜叶子难道饿死啊”。
八阿哥皱着眉,“那朝廷征用你们的地不是会给你们补贴吗?”。
老爷子比了下手,“是有补贴,就那么点钱,还一层层克扣,到我们手里,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八阿哥那个内疚的,当时就从自己兜里把钱掏出来,“来拿着……”。
一老一壮的点头哈腰连连谢谢。
花影面无表情啃着鸡腿,轻飘飘扫过眼前一幕,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个八阿哥,实在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且不论这样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能否找地方做工养活自己的同时养活老爷子,便是给钱又如何,授人以鱼何以解长忧。
她从不否认良善的美好,曾也得到过来自陌生人的种种善意,虽然短暂,但余音会永存。
但摁在八阿哥身上,一个守城主是够的,做皇帝却远远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