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不到的功夫罪行被得以公布:残杀皇嗣,戕害嫔妃,且包括纯元皇后母子俱亡一事。
最后便是接生姥姥一事并未被抖出来,可胤禛了解皇后也了解端妃,调查没有明确指证,但同她也是脱不了干系。
后宫众人平静得很,老人除了齐妃,对皇后什么德行知道得清清楚楚。
新人不清楚但也不关心就是了。
前朝乌拉那拉氏已经被秒得差不多,什么波澜都未掀起,双双眼睛盯着新鲜出炉的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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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的洗三满月过后,在原有毓庆宫的基底下,太子宫开始重新修建,或者更准确点,是扩建。
余莺儿如今成了儿子控,除了睡觉基本都把孩子扒拉在怀里挂着。
一月过去,孩子一天一个样,嫩生生,水灵灵,软绵绵,滑溜溜,奶香奶香的,变得好看极了。
头发毛茸茸,摸着有些扎手,但余莺儿特喜欢用下巴在上头摩来摩去,弄得他哼哼唧唧躲来躲去又躲不掉。
好玩得不得了。
……
这样的小日子一过,便到了周岁宴,宫中热闹到了极致,哪哪儿都是人。
保和殿内,前朝宗室大臣齐聚,后宫嫔妃们也都到场,甭管大家真开心还是假开心,反正都扯着一张脸笑嘻嘻。
偶尔的窃窃私语中,也全是吉祥话:
“小殿下身康体健,当乃天承啊~”。
“可不是,真社稷之福也~”。
“准噶尔如今被打得七零八落,可见小太子多有福”。
……
苏培盛扯着嗓门:
“皇上驾到!”。
“皇贵妃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一屋子人跪了一地:“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太子殿下!”。
余莺儿踩着元宝底抱着孩子,满面红光被胤禛扶着一步步走上台阶。
这并不是后妃们头一回瞧见生产后的余莺儿,却依旧被打击得不轻。
怎么别人生孩子又是身材走样,又是容貌受损,最不济也会皮肤暗黄。
偏这位不同?
凹凸有致面容光华更盛,便是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也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半分为人母的疲态。
瞧着比谁都精神有活力。
要说多了什么,估计就是愈发有韵味了,真是……不叫人留活路!
一张娃娃脸还在被迫走着装嫩路子的淳常在也在打量着余莺儿。
同时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光洁白皙。
如今是皇贵妃主理后宫,却是将权利都下放给了华贵妃和敬嫔娘娘。
华贵妃铁拳铁腕铁石心肠,一切按着章法来,敬嫔规规矩矩温温吞吞,若非大事不起冲突。
叫她花儿一样的年纪却是过得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好不好坏不坏的,进不了也退不出,虽说该给的不少,但多的却是也没有。
灵皇贵妃从不叫人去承乾宫请安,皇上一下朝便跑回去,两点一线叫人偶遇都不敢。
胤禛叫了起,随即苏培盛宣才高声宣布了开始。
小小弘煜如今已经会走路了,还走得很好,被放在红红宽宽的毯子上。
瞧着什么都新鲜得不得了,随便抓起便朝后跑,叫人摸不着头脑。
余莺儿摩挲着下巴,猜到了些许。
这家伙不会像在宫里平日里玩玩具一样都给收起来吧。
事实证明。
弘煜真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继承了谁的霸道,小东西可是蛮得很。
主打一个从不做选择,他反正都要。
下边人已经开始再次私语:
“小殿下这是做什么?”。
“不知道啊”。
“瞧着都没看就拿了”。
……
“唉?这是要……都给装小红兜里?”。
余莺儿嘴角抽抽着看他的熟练操作,最后把毯子上给搬光光了。
偷偷拉着胤禛的衣袖,“肯定随了皇上”。
贪多贪足,贪心不足。
“……”。
新镇轻笑着扫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后取下手上的玉扳指递给苏培盛。
弘煜瞧见那玩意儿俩小眼睛都亮了,迈着小短腿跑去,坐在中央处捡着扳指。
好好打量一番后朝着自己手指上塞了塞,发现不对,然后又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小口袋了单独收藏着。
一身红彤彤爬起来咧开嘴朝着余莺儿两人歪歪扭扭走来。
“额娘……阿玛……阿玛,啊~~”。
尘埃落定,这是选好了呗,余莺儿都有些惊呆了,微微凑近身侧男人。
“你是不是私底下训练了?”。
胤禛但笑不语,训练不至于,只是弘煜聪慧早早便显出来了,盯上他手上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
如今得了可不欢喜的藏着?
下边人目瞪口呆,直接好家伙。
感情是嫌弃之前那些配不上他不成?
这才多大?就知道什么是最好顶尊贵的东西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家又觉得是好事,纷纷夸起来。
这一回的赞美,要比之前条件反射随口胡诌的要真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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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周岁宴过去已经大半月,余莺儿正陪着自家小宝贝美美的玩着秋千。
小路子进来禀报:“主子,延禧宫的淳常在,又来了”。
这都第几次了,说是来看小殿下,回回做许多精致小巧的礼物。
余莺儿瞧着礼物新奇,一开始也放她进来,只是今日没了兴致。
“叫她回去吧,弘煜要睡觉了”。
一次两次的被母爱蒙蔽双眼的余莺儿还能当对方真喜欢小孩。
毕竟那人确实长得就一副圆圆幼态的脸蛋,只是次数一多,晚膳了还不见走。
可就当她瞎了。
宫门外,小路子秉承着皇贵妃跟前的大太监的体面,对谁都能一张好相处的脸。
说出口的却是赶人的话,即便再委婉,那也是在赶人。
淳常在的天真无知差点没绷住,强颜欢笑着道:
“这样啊~嗯……那就真是太可惜了,淳儿今儿带了最爱的糟鹅过来,想着跟灵姐姐一同分享呢”。
饶是沉着冷静如小路子,都被她的厚脸皮惊得不轻。
笑着打哈哈,装聋作哑反正就是不让进。
淳常在见是真没指望,便状似有些颓然的离开了,关键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的模样跟个吃不到糖的小女孩儿一样。
叫人恶寒。
白降一言难尽的拽了下小路子,小声切切,“这淳常在……得有十八九了吧?”。
这是打量着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