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听得心烦,“你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说些有用的,难不成要本宫忍着,给她打掩护不成?”。
谨贵人思绪一动,“不若娘娘先私下查探一番”。
华贵妃更是不耐烦,翻着白眼骂回去:
“查?怎么查?那果贝勒被皇上勒令就年节大庆才能进宫,甄氏更是眼皮子底下,想来见面是不多的,除非抓个现行,否则上哪里去查!”。
谨贵人想了想也是,“总要探一番虚实才好下一步操作”。
华贵妃皱着眉,“行了行了,周宁海!银子撒出去,本宫要确切消息”。
到底有钱能使鬼推磨,次日夜里,翊坤宫就得了回信。
说是有人亲眼瞧见两人进了一个地儿,许久才出来,却是个小太监,没人做主的情况下又不敢声张,且装聋作哑是宫中活得久的根本。
华贵妃一巴掌拍桌上:“贱人!”。
谨贵人和安陵容也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还真是真的。
那就好办多了。
谨贵人利索的直接来个釜底抽薪,“既做了丑事,那便叫她珠胎暗结,也实不算冤了她”。
华贵妃冷哼一声,“那孩子你说有就有的?”。
安陵容适时出声:“娘娘,嫔妾在其身边的时候偶然得知,那甄氏初入宫围之际不知种了何人暗算,如今……已然绝了子息”。
她没说谎,她确实是去找甄嬛是时候偷听到对方和卫临的对话。
谨贵人眉锋微挑,见华贵妃又要跳脚,立马安抚道,“娘娘~嫔妾的意思……是送她一个,哪怕是假的”。
安陵容跟着补充,“嫔妾听闻,太医们似乎确实有法子,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改了脉象”。
“不过,卫太医恐怕是不妥的,此人是温实初的徒弟,温家同甄家乃世交”。
华贵妃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了行了,你俩拟个章程出来,本宫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三日后,甄嬛那头莫名其妙感染风寒,得了太医治疗。
几乎是同一时间,承乾宫传出消息,灵贵妃有孕,晋皇贵妃。
计划顺利的华贵妃还没来得及上杨的嘴脸立马压下,景仁宫当场砸碎茶盏。
“剪秋!皇上怎能如此不顾及本宫!”。
“他这是要做什么?”。
“中宫健在册皇贵妃,是叫本宫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吗”。
“还是……还是皇上有意废后?待那灵贵妃生下来,便叫本宫退位?”。
皇后之位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她一直忍着不直面灵贵妃,一是对方没有孩子,再一个是她生怕行差踏错再做不成他的妻子。
如此,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剪秋也有些慌,但还是竭力安抚:
“娘娘,娘娘安心,不会的不会的,过去的事皇上既不追究便不会再翻旧账,更何况入主中宫后您一直克勤克俭,宽待后宫,和睦妃嫔,更是在时疫期间为皇上劳心劳力”。
“皇上都看在眼里,皇贵妃再位同副后终究是妾,只有您……才是大清名正言顺的皇后,唯一的国母,您不要乱,您可千万要稳住啊”。
皇后稳不住。
她听不进去。
她的孩子没了,本就最见不得人大肚子,更别说还是最不想叫怀孕的灵贵妃,疯病直接犯了。
“不成!本宫不能叫她生下来”。
剪秋知道劝说不住,只能拖延一二,先叫皇后冷静冷静,“那咱们也得好生合计一下才是”。
皇后扶着头,“……嗯”。
且不论后宫如何腥风血雨,反正余莺儿是不管的,她如今正处在一片昏天暗地的早期孕妇反应中。
午膳时间到,余莺儿严阵以待瞅着桌上的美食。
试图夹起一块最爱吃的芙蓉明虾,往嘴里一送。
果不其然的半道改了方向,松花小肚也是左右瞧着不顺眼。
满洲菜多烧煮,汉人蒸汤,冷菜热菜,咸口甜口点心果蔬,持续半月的时间都叫她尝了个遍,却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躺着烦,坐着烦,起来走着会好些,但也不能一直踹着花盆底儿溜达呀。
最可怕的是翻来覆去很难睡着,睡着了又难醒来,偶然还会大半夜惊醒。
真真儿是磨人心。
所以有些人就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
比如。
请安时的后妃,直接被无差别攻击。
再比如。
罪魁祸首的胤禛,现在上床都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
~
一月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余莺儿终于坐稳了胎,反应也不再那么强烈,俩小眼睛盯着胤禛总算缓和了一二。
彼时正没什么形象的瘫在软榻上,小手一抬就是要这要那。
“冰的冰的,换成冰的”。
胤禛沉默片刻,瞧了眼手上抬着的桂花乳酪,然后死死拧着眉,小心翼翼抖啊抖的加了两粒碎的不能再碎的冰渣渣。
凑过来要喂她,语气平静而温和,“加了”。
余莺儿面无表情:“……”,她其实不瞎的。
不用伸着脖子瞧都知道的敷衍,可见多么过分,推开碗一头磕上他左胸上,哼哼唧唧,拱来拱去。
把男人心巴都炸酥脆了。
苏培盛也是这个时候进来,“参见皇上,娘娘~”。
“启禀皇上,翊坤宫中周宁海来了,说是华妃娘娘有重大事情向您汇报”。
哦?
余莺儿一个闪现,鼻尖皱皱,这得多重大的事儿,都找到她宫里来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套上鞋拽着胤禛就往外走。
嘟囔着,“听说华贵妃宫中的蟹粉酥不错,御膳房都比不上的精细,可得好生吃上一口”。
华贵妃长得就壮壮的,很可能外头传的不是假话。
翊坤宫。
华贵妃把消息封得死死的铁桶一般,皇后反正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而且她忙着打胎计划也实在没空理会不能生的甄嬛。
左右护法安陵容和谨贵人今儿都没过来,可见情况之严峻,余莺儿立马肃穆起来。
背脊都不自觉挺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