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差不多结束,末了婉宁问他:“可有全能的?”,不是某项顶尖,却又都拿得出手。
张齐正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姜家三娘子,貌似这般,属于全面培养型,都不差,但又实在没有天赋,专业的能干过,要打天生的就差点火候”。
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再厉害,终究不及天道开路的学神。
“说来,明日是岁试最后一场,琴,夺魁人里边,她最有优势”,当然,前提是别碰上个他说的那种开了光的天赋型选手。
翌日,国子监。
掌院萧德音奥于高台宣布:“今日乐试,考官共有七位,除我之外的考官有,一曲千金惊鸿仙子,宫廷首席乐师绵居先生,今科三榜沈玉容,张齐正,韩禹”。
至于最后一位,是特立独行迟到晚来的肃国公萧蘅。
人员到齐,萧德院示意学助,随即钟鼓声起:“乐试岁试,现在开始!”。
同一时间,公主府。
婉宁正面无表情的提着根铁丝玩小鱼:“哦?这样热闹?”。
梅香点头:“是的公主,各大茶楼,酒馆,戏楼也都参与了,三分之二赌的都是姜三娘子赢”。
哦,是这样吗。
好像不是很公平的样子:“戴月,去盯着,本宫要双赢”。
既然都是人才,那就别浪费了,朝堂上的一枝独秀,哪能及的上百花齐放呢。
“是,属下明白”。
另一头,考核来到最后两轮的重头戏。
“下一位,姜家三娘子,姜若瑶!”。
雁落平沙,号称天底下最难的曲子,借鸿鹄之志写逸士心胸,指法极难,能驾驭者,实属不易。
一曲收音自然引来满堂喝彩,接下来便是薛芳菲,如今代号姜梨。
芳菲落尽梨花白,原是民间小调,表达女子对命运的控诉,如今被换了指法技巧,整首曲境直上好几个台阶,曲风哀婉,琴声见天地,见众生,彷佛有生命一般。
结束后众人的反应比之方才的当朝名曲落雁平沙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胡子老头绵居是个音痴,忙不迭激动起身大夸特垮。
“老夫,无以言表,无以言表啊~再多夸赞皆显苍白,真是后生可畏啊”。
三两下就挂了票,然后还不忘转身拉人:“怎么样啊,各位,也都来点评点评吧”。
倒是不辜负他,萧德音反口就是一盆冷水:
“姜梨虽然情绪饱满,但词曲未免哀怨太重,倒不如雁落平沙来得干净透彻,这琴心如人心,我觉得后者更有辽阔宽广之意”。
对此评论其实还是比较中肯的,但老头子一听不乐意了:“好家伙,我倒是今日才知晓,原来琴心也分高下,简直胡说八道”。
这就摆明说人家偏私了,比起在坐的几位,韩禹是个憨憨傻傻的直肠子,闻言皱起眉头。
“你这话不对了,千人千思,绵居先生是要别人都受制于你不成,怎么就许你说意境有高低,就不兴人家来个琴心有高低?”。
绵居黑下脸,韩禹半分不在意,大摇大摆起身:“我不懂你们的什么境界琴心的,我就觉得她俩一个清明透亮,一个怨气横生,我投给姜三娘子”。
投完了也不忘吐槽:“真是的,两位指法,技巧都是顶级,至于说什么意境,什么琴心那都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扯什么高低淡!”。
前后被阴来阳去,绵居彻底不说啥了,抱着手臂在那自行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想佐了?
不过貌似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啊,若是单论专业水平俩人是不相上下,至于其它加分也确实同各人感悟和喜好分不开,他好像真的不能强求别人跟他一样好这口。
接下来的两没什么看头,萧蘅的意思跟绵居差不多,说来说去还是各人偏好,投了薛芳菲,末了还不忘蛐蛐一下沈玉容,生怕人家徇私不公一样。
倒是他想多了,后者比他还激动,满头冷汗,眼眶充血,活像话本上的尸变,一脸隐忍难耐的投了薛芳菲。
最后的两位,惊鸿仙子投的姜若瑶:“同萧掌乐一样,我也更偏向落雁平沙的宁静雅乐\"。
都是琴艺界的佼佼者,在座的其实骨子里都挺傲娇,便是受了丽妃嘱咐的萧德音,以及收了钱的惊鸿仙子。
其实两人投的都是真心实意,尤其在韩禹出声之后,就更觉得自己所选特码的怎么就不行了,属实是钱拿了,良心却并未昧下。
竞争到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打个三平,台下学子手心都冒汗了,没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
柳絮紧张兮兮揪着薛薛芳菲袖口:“最后一票了怎么办,要说你三妹虽然总下巴尖看人,可这实力确实没得说啊”。
心上人开口,姜锦睿自然紧跟着接话:“大伯母把她当艺术品一样细心雕琢,又有宫里的丽妃帮衬,自幼延请名师指导,哪能是简单对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意是替薛芳菲苦恼,可却字字句句都在肯定姜若瑶。
薛芳菲心间有些闷闷的,紧紧盯着台上几人,不自觉的喃喃出声:“惊鸿仙子,倒是来过府上”。
这话含蓄了点,可身旁几人懂的都懂,说人家走后门呢,可不知怎的,柳絮和姜锦睿都沉默了下去。
人家真的太强,硬喷不了,要说私底下找帮助,在站的几个没在考前找人助力?姜锦睿的棋不就是薛芳菲指导吗,柳絮烦躁之际也得了她疏通。
就是她自己,射箭都是肃国公手把手教,手伤也是人家治疗,真要论起来,是不是也可以说肃国公给她开了后门?
三个小伙伴,唯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叶世杰心疼的看向她,可说出口的话却也算不得安慰。
“莫要太过忧心,好在就目前来看,这个结果是公正的,没到最后时刻不要放弃”。
薛芳菲心口烦躁,略微敷衍的回了句:“······多谢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