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半刻钟,她才回神:“什么时辰了,得到请安时间了吧”。
景若动作未停:“还有一会儿,小主不急,能赶上的”。
文鸳放下心来:“外头可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昨晚的事该是还没结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
提到这个,景若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这个……也没什么大事儿,碎玉轩失火燃毁,菀嫔暂时挪了去咸福宫处惠贵人的存菊堂住着”。
至于另外一件事儿:“还有,皇上不知为何,将年氏……复了嫔位,如今,又成华嫔了”。
文鸳眯着享受的眼睛一下睁开:外头是不是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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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岂止热闹,都快炸锅了,连一向与世无争的老好人敬妃都没忍住咧咧两句:
“看来咱们皇上……终究是重情义的呀”。
文鸳走到门口,齐妃气得不轻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让她爬起来!”。
她走进去落座,看来年氏起复冲击力不小,生生把她一月晋嫔的龙头消息给盖住了,大家这会儿真是各有各的烦恼,到是没人找她麻烦。
沈眉庄装不下去了:“怎会如此!她那样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歹毒异常,简直罄竹难书,皇上这是怎么了!”。
知道八成是自己搬起石头砸到脚的甄嬛,尽管内心同她一样气到呕血,却也依旧沉默不语。
昨夜的内幕她知道,可后来忙着伤心,没那个心思和精力同眉姐姐分析。
皇后出来的时候,瞧着大家一个个的脸色难看,心情莫名就好了许多:
“妹妹们这是怎么了?”。
齐妃第一个憋不住:“皇后娘娘,这年氏复了嫔,您可是知道?”。
她当然知道。
皇后慢悠悠喝口茶,一大早养心殿人来传旨,堪比午夜惊魂:
“皇上自有决断,不论是因为什么,总归大家很快就又能见到昔日的姐妹了”。
为答应的时候皇上给了特例,来不来的全凭心意,也是照顾她的情绪。
如今,怕是不会再躲着了。
“华嫔娘娘到!”。
年世兰一袭银朱红,珠翠满头,花团锦簇的走了进来,膝盖都没见弯一下,懒洋洋说了句:“皇后安”,便一屁股坐下了。
比之以往更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在场的除了文鸳,没一个看得惯的,沈眉庄迎头就撞了上去:
“这样大的阵仗,我当是谁,原来是曾经的华妃娘娘,可是娘娘健忘,总还惦记着自己满门荣耀,却忘了早已是大厦倾颓,辉煌不在”。
有了人开头,其她人便不忍了,一连串的指责嘲弄不停歇丢过去:
欣常在当初可没少受其磋磨:“是啊,这同皇后娘娘行礼都这样敷衍不敬,想来是一时间伤心劲儿还没过,角色未曾来得及调换呢”。
敬妃更是因为她至今没能有个一子半女,恨毒了她:
“华嫔~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为妃为妾的还是莫要太过放肆才是,总归也是要敬畏中宫的,不可同曾经那般放纵自身”。
齐妃灵机一动,接过腔:“年家都死光了,再这样任性,怕是砍头的人都没了”。
“……”。
文鸳直直看了过去,齐妃小人得志的嘴脸可以说又丑又蠢了。
“啪!”。
年世兰反手就是一巴掌,本来就坐得近,让人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啪啪!”,又是两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年氏一族便是都没了,那也为大清拼死拼活征战过,也容得你这般口无遮拦的折辱?”。
这会子齐妃终于反应过来,不管不顾的起身就要打回去,嘴里大吼着:
“你放肆!本宫是三阿哥生母,你不过一个没了靠山的可怜虫,也敢打我”。
年世兰唇角挂着冷笑,毫不客气摁住她,“啪啪”,的又是两巴掌,然后一脚给人踹了出去。
末了还不忘整理自己衣衫上的褶皱:
“放肆?本宫这辈子就没怕过谁,以前没有,落了难的时候没有,如今……哼!更不会有!有本事你就去找皇上理论,让他废了本宫”。
说罢扫了眼在座,气势十足的转身:“本宫恭候!”。
颂芝利落的跟了上去,两人很快消失在原地。
徒留在场的人一阵沉默。
包括皇后。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年世兰这次崛起只是浪花点点翻不起波涛,但其实不然。
之前的华妃,成也年家,败也年家,如今的华嫔,一无所顾,无坚不摧,更恐怖的是她还有着皇上最深的愧疚。
便是抛开小情小爱,皇上为着自己的名声,她也会过得更好。
没了往常那些杂七杂八的顾虑,皇上宠爱的便只是她这个人,怕是会反哺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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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座谈会。
文鸳全程安静得很,这次齐妃也在,一张嘴全是抱怨:
“哎哟!你轻点儿,给本宫疼得”。
鸡猫子鬼叫的声音震得皇后头疼,却也不好真责备了她去,索性撇开脸不看。
这人结束后也更是不安分,又怂又嘴碎的开始吐槽:
“娘娘,您得想想法子啊,如今她没了年家,收拾她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不能任由她这么逍遥下去的”。
“……”,皇后都要气笑了,略过她直接问向安陵容,“安贵人以为呢~”。
安陵容启动大脑:“嫔妾觉得,先弄清皇上为何骤然变了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这次皇后的目光移到文鸳身上,昨夜她也在场,想来知道些什么,只是这一看,也终于察觉了她的不对劲,眉心微微蹙起,语气不自觉缓了几分:
“宓嫔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文鸳摇摇头,也没隐瞒,把甄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抖了出来。
皇后闻言,心梗到了极点,齐妃直接起身:“本宫去找她去!”。
这次不用翠果上手,她亲自来,赏她几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