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开口:“娘娘,您多年戴着镯子,受到伤害实在大,尽管微臣已经为您调养也还是会有些影响,孩子若是好好养着还好些,可却也是万不能受刺激的,今日……恕微臣直言,孩子即便是保着,也必然会早产,且早产,也有可能会……存在先天隐患”。
如懿冰着一张脸,难过没多少,还没生下来她能有多少母爱,便是生下来了她也不定能多在意,更何况现在,才怀她就利用上了。
她更多的是气,是怨,她被害成这样,两个仇人好端端享着清福,她如何能接受。
而且,如懿看向容佩:“皇上呢?不是让人去请了吗?”。
容佩偷偷翻白眼,面上却略含担忧的说:
“娘娘您也知道,皇上自上次开始就下令不让后宫人去前头了,违令者……派出去的小宫女外头正门都没进,只求着侍卫们代为传话,可皇上也只说……让你好生养着”。
皇上的一举一动对如懿来说向来都是重中之重,听到这些自然守不住打击,伤心欲绝的仰躺了下去,全然不顾及肚子会不会被被颠到。
睁着两只绿豆眼:“皇上……你怎能如此”。
她的少年郎,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夜晚,终于找到时机的素练去了启祥宫,一顿输出把璟瑟的事情吐了干净,然后死死盯着金玉妍命令她出主意。
嘉妃被她看得脑壳疼,给了贞淑一个眼神,将慧贵妃当初宫中闹鬼,皆因汤药疑似有问题的事情抖了过去,让她透给慧贵妃,让咸福宫盯上翊坤宫就行了。
素练这才满意的离开。
后宫里热闹了一整天,彼时的嬿婉已经睡得香甜,床脚边安置着一张小床,上头盖着小被子的钱多多也睡得同样香甜。
弘历处理完政务推开门进来,洗漱完后蹑手蹑脚趴在她床边,盯着她看了又看,俯身亲亲额头又亲亲两边脸,才把边上东西连鼠带被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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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自慧贵妃出来后,每日请安都有嘴炮看,她也必然每日翊坤宫一行,连月来不是长春宫请太医就是翊坤宫传江与彬。
皇后且不谈,被气出升天都得笑嘻嘻,毕竟她是真不怀疑人慧贵妃在针对她,而如懿就有些撑不住了。
只是嬿婉不知道的是,她难得出来溜达溜达,却先是碰上了宫溜子嘉妃,后又遇上另一个大肚子如懿。
她想也没想,在距离如懿十几米开外就直接转身:“回宫!”。
出门不利没看黄历,咋都是大肚子!一个两个眼神飘忽,尤其后者,她有不详预感。
果然,才跑两步就被后方高声叫停。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请留步!”。
留你二大爷!
嬿婉脚步更快了,却不想对方跟磕了药一样紧跟不舍:“娘娘何故这般不待见臣妾,臣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吗?”。
这声音大得整个御花园恐怕都听得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多见不得她好,虽然是真的。
可对方这副样子显然是死活要赖上她了,便是她现在回到宫,恐怕对方依旧会借故编排生事,找她不痛快。
“……”,被恶心得不轻的嬿婉决定这便是个坑她也要试试深度,义无反顾转身朝着如懿走去。
“澜翠,带人架住她,翊坤宫给本宫隔绝在外,别让她受了任何碰撞,春蝉,去把所有太医请来,王蟾你去请皇上到这里”。
如懿被她的骚操作弄的一头雾水,反应过来后对方已经坐在一旁悠悠然喝茶,她立马就慌了: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她的肚子可是见不得光的,她只是想在生产前给他找个先天不好的理由,想着自己的仇人多得像草原里的草一样多,可挑来捡去她最讨厌的……脑海里最先出现的背锅侠,还是这位。
魏氏。
不论是皇后,慧贵妃,她虽一样厌恶,可说到恨,却是魏燕婉,她的人生似乎就是在长春宫给对方做了台阶之后,就开始极速大转弯,诸事都不顺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弘历对魏燕婉的态度,是她一开始就察觉到的特别。
这才是她最难接受的。
她甚至坚信,如果不是对方,弘历同她的情义不会出问题更不会消散到如今这个地步,从来在皇上那里,最为特别的都是她,只是她。
若她还是一如曾经那般,海兰,凌云彻,惢心都不会出事,慧贵妃更不会有机会出来,她只能在咸福宫如一只臭虫一般凄惨死去。
甚至因为自己带去的镯子秘密,还能让高曦月成为她对付皇后路上的一块砖瓦。
总之一切是与不是就都是魏氏的错。
一切的根源都是她夺去了弘历的目光,强行插足在她同皇上之间。
嬿婉被她带着浓烈恨意的绿豆眼看得生烦,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澜翠,蒙着她的眼睛,本宫看了反胃”。
如懿多高傲啊,多体面啊,进冷宫都要带护甲,进棺材都要讲究尊贵,现在却被死死夹住动弹不得,姿势怪异扭曲特别难看,她如何忍得了。
而容佩刚才装模作样带着人试图阻止未果后就呆在原地不动了,反正又不是她正儿八经的主子,瞧着更是没多大出息的,没了就没了呗,她倒霉,自己指不定还能去启祥宫邀邀功捞点好处呢。
如懿眼睛被挡了,嘴巴没有,不妨碍她日常撅起:“贵妃娘娘!您这般作为是否太过嚣张跋扈,我好歹也是呜~”。
澜翠驾轻就熟堵上她的嘴,收回手还不忘拍拍。
皇上是先一步来的,走近就瞧见亭子中央乌泱泱一堆,他加快脚步走过来。
进宝适时吼道:“皇上驾到!”。
在外边,嬿婉还是很讲规矩的,起身准备行礼,还没蹲下就被弘历提起来,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可是她又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