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太监联名指证娴妃以朱砂喂养鱼虾谋害皇嗣,其中一个还以死为据,阿箬更是带着延禧宫妆奁内的物证诛杀盒,她自己又沉浸在不知名的情郎背叛的伤痛中,问来问去只有百口莫辩四个字。
弘历彻底没了耐心,更何况他心底已经认定了对方确实不清白,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她算计曦月的事,直接来了个数罪并发:
“娴妃乌拉那拉氏,残害皇嗣罪不可恕,着······褫夺封号废庶人,冷宫安置”。
如懿霎那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庶人······臣妾,乌拉那拉氏,领旨,谢恩!”。
随即赌气般起身朝外走去,端的是她那一如既往的傲视群体,死都要保持的尊贵体面。
这副伤心欲绝遭人陷害的清者自清姿态把两个孕妇刺激得不轻,软弱如仪贵人都直起了身想要冲上去,更何况另一个才怀孕就敢跟曦月呛声的揆官女子。
“你这个毒妇!”,随着声音闪过的是一道闪电身影,如懿的自由场才秀到门口就被人扑倒在地,紧随其后的是无尽谩骂和,“啪啪”,的巴掌声。
“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你毁了我的希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啪啪!”。
“你还敢臭不要脸的妄图当众勾引皇上免你罪行,失败了又这般恶心人的架势,简直恬不知耻毫无人性!”。
满座都没想到这人这样猛烈,揆官女子当然崩溃,这个孩子是她能否东山再起的全部希望,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保了这样久却一朝没了,她都想现场解剖了如懿。
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准备阻止,海兰更是不顾一切上去试图要把人拉开:“你松开姐姐!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定然有人陷害的”。
疯癫的揆官女子才不管你是谁,爆发力强到让人害怕,反脚踹了过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跟着她混的,指不定也有你一份”。
弘历没眼看,挥手着人把如懿打包直接丢去了冷宫,服饰都没给换下,她要是脑子灵活点,倒是能卖不少钱,连带着一同去的还有没人关注的惢心。
至于疯疯癫癫的揆官女子,因为早有所言,被团巴团巴又丢回去幽禁了起来,只是特许了她享答应分例。
轰轰烈烈的双嗣惨死案落下帷幕,皇上把后续交给了皇后,自己回养心殿躲清净,曦月在太后起身后也离开了。
辇轿上,曦月单手哗拉着另一只手的护甲,怀夕一路蹙着眉,到了承乾宫的时候才说出来:
“娘娘,奴婢怎么觉得不大对呢?”。
曦月眉头一挑:“看出来了?”,漏洞百出,当然不对。
只是太后装瞎,弘历没了以往的耐心,其余嫔妃不是被她得罪光了就是海兰同舒贵人那种没什么分量的帮忙,她自己又一股脑扎进去,闷不做声,落得这样的下场似乎也很合理。
怀夕疑惑道:“这娴妃除了皇上的情分,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奴婢瞧着她待大阿哥也没多看重,不大可能为了扶其上位对皇嗣下手”。
“而且今日这出,瞧着是人证物证俱在,可人是能收买的,物更是有些刻意,满宫都知道娴妃用何熏香,要仿便更简单了,也不靠谱”。
曦月丢颗葡萄到嘴里:“是啊,可惜她因为王钦一事彻底在皇上心里留了污点,没了皇上护着,自然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了”。
连慎刑司的正常程序都没让证人走一趟,可见弘历是真怀疑她了,即便也有些疑云,但男人啊,一旦开启不信任的小火苗,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你对也是错,错也是错。
怀夕想着:“娘娘,皇上这是······彻底不会管娴妃了吗?”。
曦月不太确定:“纵有失望,却也会疑虑,管不管先不谈,皇上定然会查的”,这是他的后宫,他自然要一切都在股掌间。
闻言,怀夕再道:“那·····咱可要跟着查上一查?这般毒蛇藏在后宫,找出来了,也不至于日后被惦记上”。
曦月颔首:“查吧,当初进宫之时嫂子给的瓜尔佳氏的人不少,逢年过节的本宫都没亏待她们,让那些人都动起来”。
“奴婢明白~”。
可是没两天,延禧宫的阿箬夜半跑来找曦月救命,倒豆子似的把嘉贵人,素练都吐了个干净:
“救我!求娘娘救我啊,皇后说看我阿玛的份儿,且我算是将功补过,便免了我死罪,容奴婢继续在延禧宫守着,
可没想到她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是要我的命,这几日奴婢的饭食里边不是毒就是毒,若非奴婢侥幸,只怕早已没了命在,求您帮帮奴婢啊~”。
曦月同怀夕对视一眼,真是离了大谱,每次都是这丫头送情报:“行了,你回去吧”。
阿箬哭得眼泪鼻子两把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怀夕阳赶忙问道:“娘娘,她的话可信吗?咱这才追查没两天,要继续吗?”。
曦月收回视线:“继续”,阿箬说的并不一定就是全部,或者说她知道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就从她身上下手,找人守着她,也护着她,顺藤摸瓜,抓到真凶后再放批宫女出去,将她一并发还本家”。
算是还了之前的人情。
怀夕领命走出了大殿:“奴婢这就去办”。
曦月让辛夷取来琵琶,日常演奏起来,调香静气,乐抚人心,她喜欢这些东西。
当初所言,不得伤天害理,殃及无辜,可娴妃在她这里,并不无辜,阿箬要真同她所说那般只是诬告如懿并未参与其它。
她不介意放她自由,送她归家。